安國公同西陵王進宮之后，就去拜見了天慶帝。

西陵王時天慶帝正坐在桌邊瞧著前擺著的棋盤，見西陵王行禮，他淡掃了一眼說道：“朕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西陵王仿佛沒聽出他話中意有所指，只跪在地上恭敬說道：“袁家奉圣命駐守朔雍關，片刻不敢擅離。”

天慶帝眸頓冷。

西陵王神關切說道：“陛下被人行刺的消息傳到朔州之時，臣心中震驚不已，得了旨意之后半點不敢耽擱便趕京城，聽聞陛下被刺客所傷傷勢頗重，只不知現下如何了，可還有大礙？”

天慶帝看著西陵王作戲心中越發殺意凜然，只想起朔雍關……

他收斂冷說道：“起來吧。”

待西陵王起之后，天慶帝才繼續，“朕承繼天命，又有大業國運護持，豈能那般容易被人所害，召你京也是為著九黎山行刺之事，有人指認乃是奉西陵王府之命行事……”

“簡直荒謬！”

沒等天慶帝把話說完，西陵王就面帶怒斷聲道，“我袁家上下護守大業百余年，對陛下更是忠心耿耿，到底是誰這般可惡，不僅傷及陛下還出言污蔑微臣，微臣這些年駐守朔雍關半步不敢離開，何曾有過謀害陛下之意，還陛下明鑒。”

天慶帝淡聲道：“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只九黎山行刺之事鬧得太大，那刺客又當眾說其是出自西陵王府，若不查清此事恐會讓袁家上下蒙污名，讓朝中眾臣和天下百姓議論。”

他毫不提西陵王接了圣旨之后百般拖延京之事，也不提他故意在衢安逗留著安國公等人前往“護送”，只順著西陵王的話說道，

“袁家忠耿，袁梁老王爺當年更曾立誓絕不背叛皇室，否則子孫盡絕，你又怎會冒著斷子絕孫的風險行刺于朕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朕召你京就是因為信你想要讓你與刺客對質，查清真相之后還西陵王府一個清白，可萬沒想到你境途中居然會遇上雪崩，好在你安然無恙，否則連朕自己都要懷疑你是否是如外間傳言被人所害了。”

西陵王臉上微青：“陛下說笑了，雪崩乃是天災豈是人力可為……”

“若是天災就更麻煩了。”

天慶帝皺眉，“京郊一帶都無險峰，那香臺山地勢不高也從未聽聞有過山崩泥流，偏你路過時便險傷命，恐是命途有誤，正好你來了京城，不如讓欽天監的人替你看看，若真有問題也能提前規避了災禍。”

西陵王本想著能用言語膈應天慶帝一回，哪想到反被天慶帝三言兩語給說得臉鐵青。

當初他用雪崩之事故意拖延京的時間，既是想要趁機制造些謠言讓外間議論天慶帝對他有鏟除之意，也同樣是想要能安排好外間之事以策萬全，可萬沒想到如今竟是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自古能登皇位之人，哪一個不是“命于天”自認真龍，這皇城之地更是天子龍潭。

人人在京中都能安穩，偏他還沒靠近京城就先出事，還能讓本是安俞之地變險境，天慶帝這番話要是傳了出去，人以為他命途多舛、天不容他，到時候欽天監的人再添油加醋說點兒什麼。

就算他能將天慶帝拉下來，一個連老天都取其命的人又怎能坐穩了皇位？

西陵王沉著眼說道：“多謝陛下，只微臣不信這些。”

天慶帝淡聲道：“是嗎，那為何聽聞你在朔州請過高人，還將你們袁家祖墳都換了山頭？”

西陵王心中一沉，剛想說什麼，就聽他繼續，

“不過也對，朕那欽天監里的人個個跟廢似的，看個晴雨算個吉期還行，這算命的本事自然比不得你請得那些世外高人，否則也不會算不出朕與卿吉兇，朕也好能提前派人前往衢安護卿周全。”

天慶帝說話時神溫和，可被他看著的西陵王卻只覺得背脊生出寒意。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天慶帝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先前的自得散了個干凈，心中提起的同時只以為下一瞬就有軍破門而。

就在這時，外間有人到了門前：“陛下，外臣都已經進宮了，太后娘娘命人來問陛下什麼時候過去。”

天慶帝收回目莞爾：“卿進宮的倒正是時候，走吧，隨朕赴宴。”

天慶帝起時推開了前棋盤，那上面原本黑白分明的棋子混在了一起，有幾顆撞時不小心掉落在了棋盤下。

冠珠輕搖，穿著金龍袞服的天慶帝從前走過，西陵王抬眼看著天慶帝出去后，守在門外的安國公朝著他行禮，而周圍殿中毫未曾有半點殺意，他繃著的心神松懈下來時才驚覺后背了一片。

西陵王皺眉，總覺得天慶帝方才那些話像是意有所指，而且他進宮這一路上都沒見到馮源，難不真出了什麼問題？

“西陵王？”天慶帝像是察覺到后人沒跟上，不由回頭看他。

西陵王連忙走了出去。

宮中因年節四掛著燈籠，襯著屋頂白雪倒是比往日冷寂多了幾分熱鬧。

說是夜宴，實則天未暗就已開始，京中三品以上朝臣皆能宮赴宴，除此之外，宗室親貴、王侯伯爵和一些特例恩賜之人也能進宮。

薛諾因有救駕之功早早便得了恩準能夠宮赴宴，大長公主進宮之后就去了太后那邊，而則是跟著引路的太監進了明殿，了靠邊角的席位后就頗為懶散地倚在桌邊聽著周圍人小聲說話。

片刻就聽人提及了西陵王。

“聽說西陵王已經進京了？”

“可不，拖了這麼久還是來了，我還當他真打算抗旨。”

“抗旨那可是死罪，西陵王就算再蠢也不可能真跟陛下撕破臉皮，不過這次他怕是也夠嗆，你且瞧著，等著今兒個過去之后，還有得鬧騰……”

薛諾著塊點心塞進里，一邊聽著八卦一邊嚼得開心，只沒過多久就覺到有人在看，抬頭朝著斜對面上首位看了過去，待發現瞧的是沈忠康后，頓時咧出個大大的笑來。

沈忠康臉一黑，想著薛諾先前忽悠他和太子，卻不跟他們商量直接把徐立甄送給西陵王，還將他那傻孫子教了黑心肝兒的兔崽子，直接冷哼了聲就扭過了頭。

“元輔？”旁邊有人疑。

沈忠康深吸口氣，尚未說話就聽到殿前唱喝，

“陛下駕到！”

－－－－－－題外話－－－－－－

抱歉啊，忘記還有投資的事了。

好多天沒電腦了，寫的有點卡，等我找找狀態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