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娘好不容易將兒子的手掰開，恨鐵不鋼地看了自家沒出息的兒子一眼：“找什麼找，人又不是我們家如娘傷的。如娘今天可是一早就收拾了衫，回孃家去了。這是分明就是你們家碧娘做的，還想誣賴到我們家如娘上來，呸！”

“嬸子，我們可都是看到了，豈是你想抵賴的？難道你當我們都是眼瞎了不？”

“就是，山子娘，做人要有良心。”

“人家麗娘還躺在裡面，大夫到現在都還沒出來，山子娘你說這話也不心虛。”

山子孃的話，頓時讓之前看到況的人心生不滿。原本們因爲沒有去攔住那兩人，麗娘又發生這樣的事，心頭就有些惱火了。

這半晌了，還沒看見如娘，偏生婆婆又這樣蠻不講理。再想到裡頭的麗娘，這會兒心裡的火氣更大。連帶的，的蹭到碧孃的側，的掐一把。

“哎喲你們這挨千刀的，喪盡天良，欺負我孤兒寡母的，你們就不怕老天打個雷劈死你們嗎？你們這般欺我，我不活了，不活了！”

山子娘聽到這些人的議論聲，再看到村長就不開腔，心裡的火蹭蹭往上冒。虧來之前，還特地拿了一籃子的蛋去了村長家。

這會兒既心疼那一籃子的蛋，又被人說的下不來面子。越想越氣，乾脆就躺到地上來回滾。

“山子娘，還不快點給起來。這樣像什麼話？若是衆人當真的誤會你們家，我自是不會偏頗。可若是真的是你們家的如娘做的，你這樣滾也沒有用。山子，扶你娘起來，再去將如娘給我找來。若是沒在家，那就去孃家找。找到人來，到祠堂裡來。”

如孃的孃家，就在隔壁村，來回也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村長說完這話，下意識的朝杜伊看了一眼，深怕不滿意。

杜伊讓桃花留在家裡，自己與劉大柱親自去了祠堂。

祠堂裡很是安靜，這還是今年第一次因爲這樣的事，來到這裡。祠堂是神聖之地，原本一肚子想要說話的人，在這裡也將滿腹的話語擱在肚中。

村長看了一圈，大一家在，碧娘依舊被綁著。山子娘在，這會兒忿恨不滿地盯著自己。桃花家，則是那杜伊的小丫頭和劉大柱前來了，現在就缺那如娘和山子了。

“碧娘，你將今日發生之事，都細細道來，不得有半點的瞞。”族長與各位長老也都來了，這個事鬧得這麼大，不能不給村民們一個代。

在找到如娘之前，族長想聽聽碧娘是怎麼說的。

此時鼻青眼腫的碧娘，心裡害怕的。按道理，這祠堂是子不能的。可眼下況特殊，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說。

碧娘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大自然知道自家婆娘是什麼德，也不催促。倒是山子娘開口了：“你說你自己就好，別扯到我們家如孃的頭上來。你自己打的人，承認就了。”

原本還很是糾結的人，聽到這話，擡起忿恨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山子娘。

今天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如果不是如娘那個賤人，也不會到這種地步。要死就一起死，要一個人承，別做夢了。

想到這，冷冷一笑：“嬸子，你對你們家如娘可真好啊。難道你就不怕，等你老了，不了了，也這般待你嗎？要不是那個賤人，麗娘也不會傷。都是害得，要不是拿石頭砸我，我又怎麼會拉著麗娘擋在我前面？麗娘可是被如孃的石頭給砸到的，別說的好像我冤枉一樣。哪天等你老了，看你不中用了，也拿個石頭將你砸死。到時候就怕你死不瞑目，哼！”

山子娘先是聽到人是被如孃的石頭砸的，就知道這下是真的完了。可一聽碧娘這帶著詛咒的話，立刻又不幹了。

想要大聲嚷嚷，可這裡是祠堂，族長等人都在，不能撒潑。可心裡那憋屈勁，實在難。

只聽“噗通”一聲，四十來歲的山子娘，滿臉是淚水的跪在族長等人的面前，語氣哀傷道：“求族長給我做主。我一個早年喪夫的人，辛苦拉拔著孩子長大，還沒兩年的福氣，就這樣活生生的被人詛咒不得好死。嗚嗚嗚……求族長給我做主。今日一個小輩敢指著我的鼻子這樣咒罵我，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山子爹，你接了我去吧，我沒臉活了。”

杜伊看著山子娘在那演戲，忍不住嗤笑。

“起來，這是何統。你說的這個事，另外找時間，你們自己解決去。今日是先解決如娘，麗娘們之間的事。你說吧，該怎麼解決？”

大聽到族長的話，將之前的話重複一遍。表示自己家願意承擔一半的責任，直到麗娘好了爲止，另外每年單獨給麗娘一百文買補營養。其他的，等以後兩家另行商談。

山子娘聽到這話，想著若是自己也那樣的話，便覺得疼。那一百文可不是小數目，得到鎮上去賣一百個蛋，才能賺到一百文。

按照大家說的，還是每年。那得花多的銀子？

“大柱，你覺得怎麼樣？”族長聽罷，點點頭，轉而問向更杜伊站在一塊的劉大柱。

劉大柱老實了一輩子的男人，這會兒聽到族長問自己。心下對兒媳婦的況又不瞭解，當下也不知道該怎麼作答。

杜伊明正大地在劉大柱耳旁嘀咕，不多時就見他點點頭，說道：“願意承擔是好，只是我家兒媳婦現在況不明朗，我也不好作答。麗娘沒事便按照大的話去執行，可若是麗娘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殺人償命。”

碧娘聽到這話，渾忍不住的抖。深怕麗娘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活不了。畢竟是抓著麗娘替自己擋了的。

山子娘張開，想幹嗷的時候，便讓族長的一個眼神給嚇得，所有的不滿話，都咽回肚子裡去了。

碧娘不知何時就開始低聲泣，安靜的祠堂裡，只剩下那泣的聲音，婉轉回在這空曠的祠堂。令人聽了，也不發酸。

可沒有一個人會同，與比起來，那無辜遭毒手的麗娘纔是真正的令人牽掛揪心的。

整個祠堂，除了杜伊等數幾個人之外，其他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車大夫來了！”突然門外傳來一清脆的聲音，衆人自的讓開一條路。

族長和村長等人都從座位上站起，朝門口的方向迎去。

“車大夫，那麗娘況怎麼樣了？”大深怕車大夫回答的是他不想聽的答案，問得極其的小心翼翼。

車大夫的藥箱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被人團團圍住了。杜伊想要知道怎麼樣了，可又不敢貿然的上前去。

“那麗娘原本就子骨好，若是捱打一下倒也沒有什麼。但關鍵就在那石頭不算小，將的腦門生生的砸出一個窟窿來。這一暈過去，偏生又查出有了孕。這不好辦啊，今兒差點胎了。老夫忙了一個下午，纔將孩子保住。這懷孕的婦人，不可隨意用藥。的傷，雖然事先有止藥將給止住了。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好了以後會不會有什麼後癥都還不清楚。接下來的日子，也只能躺在牀上保胎，直到孩子出生爲止。但這中途，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出現什麼事。哎，真是作孽啊！”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忍不住都倒吸一口氣，更別說是杜伊和劉大柱兩人了。劉大柱是獨子，家裡本就人丁稀薄，家裡日日盼著多添一個人口。可現在又這樣，當真是老天無眼。

碧娘一聽這話，也顧不上哭泣了。雙眼一翻，直接暈闕過去。可以想象，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了。

大手握拳，恨不得將自家婆娘一掌扇死。可就算是死了，也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

“大柱叔，我們家對不起你！”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大這樣漢，愣是因爲自家的婆娘，迫不得已，當著衆人的面前，生生的跪在劉大柱的面前。

劉大柱抹了一把淚，偏過頭去，當做沒看到。他老實歸老實，可這涉及到自家的脈問題，要說沒有恨，那是不可能的。

祠堂裡的人不敢議論，可在門口外的婦人們卻是議論開了。這時候的衆人，一個個都化爲正義的使者，紛紛討伐碧娘和如孃的不是來。

有說要將兩人沉潭的，有說要將兩人直接去伺候麗娘，直到麗娘好起來的。更有的幸災樂禍，說要他們兩家出銀子，給麗娘去鎮上找名醫調養的。

就在們討論該怎麼理兩人的時候，山子託著手拎包袱的如娘前來祠堂了。

如娘還沒進祠堂，就收到了衆多不友善的目。心裡也知道，這回自己是跑不掉了。一到祠堂，便自的跪在劉大柱的面前，連磕了三個頭，裡嚷嚷著對不起。

杜伊眸一轉，語氣森冷：“對不起有用的話，要捕快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