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白若眼瞼低垂，看向地面，散漫的視線逐漸在某一匯聚一點，盯著地板上古樸的花紋發起了呆，“行，別的就沒什麼事兒了，倒也不是很急，既然最近五小姐人不在，那就等回來再問吧。”

　“東西拿不回來了?”陸彥重重的擱下酒杯，杯中淺明的清酒被巨大的震力震得沿杯壁來去，“哼，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那麼早示弱，哪怕是拼著惹人懷疑的危險也得把它拍下來。”

　“你面對的可是第五婧，跟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搶東西，別說10億，就是一百億，一千億也得出來。”白若神嚴峻，“要真把事做到那個份兒上，就不是惹不惹人懷疑的事了，只怕你我和組織都得徹底暴。”

　“那現在怎麼辦，直接組織人去搶回來?”陸彥一本正經地分析道，“第五家的本部我們是肯定不敢闖的，但那棟別墅不過只是臨時落腳的地方而已，安保力量肯定不會太強。再不行，咱們就把宇文鳶給綁了，讓第五婧帶著東西來贖他。”

　“綁宇文鳶?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白若的兩道眉峰都快皺到一塊兒去了，“那是第五婧的男人，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對外公布過份的男人。連家主的人都被賊惦記了，第五家的面子該往哪兒放?只怕到時候四支八脈都不會放過你。”

　“搶又搶不過，綁又不能綁，那我們該怎麼辦？上邊兒可是下了死命令讓把這件東西帶回去的，要是從我們手里把信息給走出去，咱們都難辭其咎。”陸彥面如菜，甚至還有一慌。

　“林殊途不是說第五婧這兩天和宇文鳶吵完架散心去了嗎？”白若盤算道，“正好蕭景逸這兩天忙著趕新樓盤的工期，也沒什麼時間去醫院。”

　“你是說把黎清給綁了?”陸彥果然三句話不離綁人。

　“第五婧是沒這麼多心思去觀察小細節的，宇文鳶不是也吵完架離家出走了嗎？”白若在自己手心放了一塊脆小餅干，然后用力把拳頭往回握，再松開時餅干已經湮滅了末，恰好從指間淌過，“所以現在橫在我們之間的不確定因素就只有那個管閑事，又偏偏有這個本事管閑事的黎清。你說以黎清跟宇文鳶和第五婧的關系，要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死了，會怎麼樣？”

　“好朋友離世他們當然會傷心絕，到時候忙前忙后地幫著黎家持葬禮，哪還有閑心管那堆被砸碎的古董呢。”陸彥說到這兒會心一笑，“我明白了，這就安排人去做。”

　“沒那麼容易的，你也別急，別忘了醫院里還有蕭景逸的人，到時候打草驚蛇可就麻煩了。”白若用手勾著陸彥的脖子，整個人像條蛇一樣盤到了他上，“把這件事給我吧，我想殺已經很久了。”

　晚上，醫院。

　護士查完房后曾京墨看看時間剛打算睡，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溫溫的敲門聲。

　疑的皺了下眉，畢竟自己在這里住了這麼久，除了蕭瑞錦，從沒有第二個人來看過。

　“進。”曾京墨半躺在床上，腰部和背部各自墊了個小枕頭，“怎麼是你？”

　“你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作為上級來看看你有什麼問題嗎？”白若摘下臉上的墨鏡沖笑了笑，淡妝，長，膩的，每一寸都充滿了致與得，和躺在床榻上面容枯槁的病人形了鮮明的反差，“剛才來的時候跟醫生聊了一下，你恢復得很好。”

　“第五婧呢。”曾京墨地攥著拳頭，緒隨時瀕臨失控，“我為什麼這段時間從來沒有在上看到過的消息?”

　“出門度假了。”白若把墨鏡收好裝進挎包，然后坐到了床邊護工用來陪護的凳子上，緩緩拉過了的手，“你的事，我和組織都到很抱歉，所以我們為你準備了一筆特殊的補償。忘掉這些不愉快的事，往前看，人總是不能一直停留在過去的。”

　“為什麼沒在牢里？那可是一條人命，謀殺難道不需要付出代價嗎？”曾京墨狠狠地甩開，雙肩因過度的憤怒而抖，“我為組織做了這麼多事，你們卻沒有給我討一個公道。”

　“一個還沒出世的孩子，法律可不承認他是人。再說，這孩子明明是你自己被貓嚇到，開車不系安全帶在里邊兒撞丟的，沒有任何證據指向第五婧，總之，就算想幫你也找不到任何切的途徑。”

　“這種時候來我面前說場面話很有意思嗎？”曾京墨含著淚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兒就不敢得罪，就算是親自的手，你們也只會讓我息事寧人。”

　“你說得很對，第五婧的確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白若點點頭，一臉認真，“的家族傳承了上千年，角遍及世界的每一個地方，我們跟比不過就是螻蟻而已。但你有沒有思考過，這樣份地位的一個人，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會突然向你手？”

　“因為黎清出了車禍，不是我的手，也不是你的手，可恨毒了我們，偏偏就要把這一切算在我們頭上。所以第五婧才會突然大鬧蕭家，攪了個天翻地覆。”說到這兒白若不由得嘆了口氣，“不只是你，我近來也不好過。”

　“是黎清指使的。”曾京墨蒼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一定是，我要讓償命。”

　“你的孩子沒了，倒是活蹦跳，聽說這周就要出院了。”白若虛偽的長吁短嘆著，字字都直心窩，“算算日子應該跟你出院是同一天，正好你倆還可以擺一桌接風洗塵。”

　“我的孩子沒了，憑什麼還能活得好好的，這不公平。”曾京墨死死地拽著床單，眼淚從通紅的眼眶里斷了線似的淌下來，沖刷覆蓋了干涸的淚痕，“我們的確一直針對，但是從來沒想要過的命。不是我做的事，要賴著我上，把我害得那麼慘，那我就順的意好了。”

　白若眼里閃過一抹謀得逞的狡黠，站起走到床邊，然后又慢慢俯了下去：“平旌酒店702，有人在那兒等你，也許他能幫得上忙。”

　“是老師嗎？”曾京墨用力的抹了把眼淚。

　“是。他一接到你出事兒的消息，立馬就趕回來了。但是他的行蹤不能暴，否則一旦被人知道，就會陷巨大的危險。”

　“我要去找他，他欠我的，他得還。”眼淚被曾京墨得滿臉都是，勉強給蒼白的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澤。

　“祝你好運了。”白若輕輕抱了一下，然后捋捋頭發，重新戴上墨鏡推門而出。

　走后曾京墨從床上爬起來，拿出了包里那套已經很久沒有用過的化妝品，一個人把自己反鎖進衛生間，對著鏡子邊眼淚邊鍥而不舍的畫防水妝。

　等到一套致的妝面完，衛生間的門再度開了。

　強忍著腹部的酸痛和不適從里邊兒扶墻走出來，按響了放置在床頭的呼鈴。

　“你好，麻煩幫我辦一下住院手續。”護士進來的時候曾京墨剛換完服，讓人臨時送來的服沒有幾件是合適的，東挑西選，也只有一條白的民族風蠟染藏藍鑲邊亞麻長勉強還算穿得出去。

　“曾小姐，你現在還不能出院。”

　“流產而已，又不是什麼大手，住了這麼多天也該夠了吧。我沒有家屬，也用不著征求別人的同意，自己就能決定自己的去留。”

　“曾小姐，這我們得先跟蕭先生商量一下。”雖然說得也沒什麼錯，但護士還是有些遲疑。

　“沒什麼好商量的，他是他，我是我。”曾京墨彎腰穿上了久違的高跟鞋，“車已經好了，我現在馬上就要走，誰攔我，我就和誰拼命。”

　出醫院以后立馬上了已經到樓下的專車，直接報地址去了平旌酒店。

　702房間前，門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三遍的時候，門終于開了。

　“你怎麼來了？”房間里沒有開主燈，只有一張小小的壁燈亮著，散發著昏暗的，男人穿了一套黑的連，面容和五完全被罩在帽子之下，“這還沒到出院的時間呢，胡鬧。”

　曾京墨直接撲進了他懷里：“你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男人用把門踹上：“理一點小事而已，很快就要走。”

　“你還是不肯承認突然折返回來是為了我。”曾京墨的語氣充滿怨懟，“你總是這樣，明明放不下，又非要一次又一次的把我往外推。不管推到哪個男人懷里，哪個男人床上都覺得是為了我好。”

　“恢復好了就回蕭家，利用蕭瑞錦對你的歉意和愧疚讓他娶你，堂堂正正為蕭氏集團的主人，這才是你現在該做的事。”男人手托起了的下，語氣冷漠得本不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收起你的眼淚，不要讓它在我面前流，這樣一文不值，要哭就去找那個能出得起最高價碼的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