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貨是你家蕭景逸弄來的，能有什麼蹊蹺？”第五婧半點也不信，“難道還能是那個姓陸的賣給他的不。”

　“當然不可能是陸彥賣給他的，自己親手賣出去的東西，怎麼會急著以這麼高的價格收回來。”黎清越想越激，簡直恨不得憑空變出塊驚堂木狠狠地拍在床頭柜上，“但從陸彥反常的態度來看，東西即使不是他的，對他來說也很重要，他極有可能認識做這塊假瓦的人。”

　還有一點黎清沒有說出來，這塊瓦片是假的，但卻仿得極為真，哪怕是這些年跟著導師見慣了極品的自己第一次也被騙了過去。這樣的手藝絕不是一般工匠能有的，更不會只局限在做這些有價無市的東西上。文造假這個行當向來都是拔出蘿卜帶出坑，跟這塊瓦片放在一塊兒的不知道還有多這種完全復刻的假古董。

　黎家這次被運假販假，運的那些奢侈品做工也足以媲真品，只是在原材料的選擇上稍微弱了一點，這才被人發現了端倪。雖說奢侈品和古董文本不能分在一個類別里，但兩者對制作工藝的要求都是頂尖的。在c市這麼個不大不小的地方居然同時涌現了這麼多高仿，的確會讓人浮想聯翩。

　“別說了，就是陸彥，老子看他天鬼鬼祟祟，不像什麼好東西。”第五婧給人蓋棺定罪的速度飛快，直接擼起了袖子準備去打人，“而且他對你有敵意，我當時人剛到c市，他就帶著個臭娘們兒在機場門口等我，非要死乞白賴的拉我伙兒，讓我跟他們一塊兒對付你。恨你恨到這個份兒上，他要是自己有機會肯定得把你往死里整。”

　“你見過陸彥?”黎清有些意外，“他當時帶著一塊兒來找你對付我的那個人，你還有印象嗎？”

　第五婧漫不經心地應聲：“就是被我給搞流產的那個，蕭景逸他小媽。”

　“沒想到他們竟然認識。”黎清了太，“這事真是越來越復雜了。”

　目前黎家已經被查出來的運假路線基本都是在跟路家共，或者屬于黎陸兩家的合作項目。白紙黑字無從抵賴，幾乎方方面面都在指向陸宸。

　可除了陸宸，陸家還有一位爺，一位已經定的下一任董事長繼承人，他手上的權力比陸宸更大，輕而易舉就能越過他去決定一些事。

　如果整場圍繞黎家的謀源頭最后的確如蕭景逸所說出在陸家，那從黎清的主觀上看幕后黑手是陸彥的概率一定比陸宸要大得多。

　“小婧，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黎清放低了語氣懇求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在你心不好的時候還提這種要求，但這件事很有可能會有極大的危險，不是每個人都能有你那麼好的手。”

　“好。”第五婧的為人事教條向來都是為朋友兩肋刀，只要認準了人，那無論對方提出怎樣過分，怎樣危險的要求都會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實在是堪稱中國二十四孝好閨，“你先等我幾分鐘，我還沒吃飯呢，空著肚子干活，老子肯定緒失控，回頭打死幾個老師又得來撈我。”

　“不急，我現在手里握的只有一把鑰匙，還沒找到對應這把鑰匙的門呢。你先去吃飯吧，等我跟小叔叔搞清楚這串數字到底是什麼東西再你。”

　黎清甜甜地笑了笑，好看的眉眼浸染在破碎的金中，簡直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好。

　“哦對了，你記得放出風聲，就說小叔叔鬧離家出走跟你吵了一架，吵得特別特別厲害，你一氣之下砸了臥室里許多東西。如果這件事陸彥真的有參與其中，那他在沒有把這塊瓦片重新拿回去之前一定時時刻刻都在監視你的態，這個消息一放出來，就代表瓦片里藏的隨時都有可能重見天日，他必定驚慌失措。無論再聰明的人，只要驚慌失措，就必定會出破綻。”

　“好。”找到新行目標的第五婧掛了電話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放風聲這種事兒老子擅長，包在我上，不出半天功夫，我保證整個c市連吃的孩子都知道。”

　第五婧拎著后頸脖把趴在沙發扶手上呼呼大睡的丸子給揪了起來，隨意往肩膀上一搭，跟店小二甩抹布似的就出了門。

　“嗷……”瞬間清醒過來的可憐丸子扯著嗓子了一聲，借此來發泄自己心頭的不滿。

　“什麼！”主人兇殘的語氣落在他耳邊簡直比鬼哭狼嚎還要可怕，惹不起，惹不起，只能閉上乖乖當豹紋裝飾。

　“家主，你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沒吃飯啦。”餐廳里已經擺了兩桌，第五只帶著兩個手下正在滋滋的吃冰燉羊，看到第五婧還不忘揮手示意，而宇文鳶則在邊回微信邊喝果，手邊一份主食都沒有，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你們自己大吃大喝，就讓他吃這個？”第五婧整個人的眼神都沉了下來。

　“我可是有正式向先生提出過邀請的，是他自己說要節食，只肯喝杯果兒。剛好不湊巧家里水果都用完了，只剩幾苦瓜，我怕這東西不頂，全讓廚子給他榨了進去，濃就是華。”第五只一左一右兩胳膊分別搭上周圍兩人的后背，以自己為中心軸，把他們拉了過來，“要是不信，他們都可以給我作證。”

　“苦瓜?”生最嗜甜忌苦的第五婧默默咽了口唾沫，“老只，你怎麼這麼損啊。”

　“今年的房租都收齊了，分紅什麼的也按時到賬，我閑得要死，可不就得變著法兒的折騰人。”第五只“嘿嘿一笑”，“你們兩個要想日子過得好點兒，就趕傳宗接代，給我變兩個小崽子出來玩兒。反正這個家里大的小的總得挑個出來罪。”

　“你閑著沒事兒干是吧？早說啊，我給你找事兒做。”第五婧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宇文鳶，一邊慢慢把子往下蹲，腦袋埋到第五只耳邊，“黎清找我幫個忙，讓我們往外面放點兒風聲，你記一下，然后買點兒廣告。”

　現在是數字時代，靠大街小巷口口相傳的法子去散播消息實在是又慢，效果又差，關鍵時候還是得用土豪的神力量——鈔能力，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好好好，這個好玩兒，不吃了，不吃了，我得干正事去。”第五只邊聽邊頻頻點頭，臉上漾的笑容簡直堪稱“春風拂檻華濃”，溫暖得宇文鳶不自覺打了兩個噴嚏。

　第五婧在廚房里隨便拿了點兒提前預備好的簡餐，然后又給丸子拿了兩只鴿子，就這麼一人一貓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宇文鳶餐桌邊上：“老師，丸子說他想你了，咱們拼個桌唄。”

　“旁邊又不是沒有空桌子。”宇文鳶連頭都沒抬一下，對視若無睹，“離我遠點也能看到。”

　“你跟誰聊天啊，那麼開心。”第五·努力找話題·婧上線，“啊，是黎清啊，剛才還找過我。”

　“不好，最近在醫院養傷呢，你去煩。”一直被第五婧這麼目不轉睛的盯著，宇文鳶連啜飲苦瓜的力道都比先前大了不，不得趕喝完趕跑路。

　“哦，知道了。”第五婧本積攢的一肚子話題和熱全都被他冷冰冰的態度澆滅得徹徹。

　看見乖乖閉，低頭一臉乖巧的啃起了牛丁和拌面，宇文鳶的臉這才從剛才的嫌棄變得稍微春風和煦了兩分：“你又沒加蔬菜。”

　有句老話說得好，30年河東，30年河西，宇文鳶現在耳子暫時得到安寧，心有多輕快，之后的這個時候就會變得有多暴躁。并且還會在極度的憤怒中意識到自己現在打斷小婧，沒有從頭到尾傾聽一遍瘋狂而又損到家的計劃，并且立即加以制止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第五婧聽見老師讓吃蔬菜，腦袋瞬間埋得更低了。

　從宇文鳶的角度看，的整張臉都幾乎垂到了盤底，和還沒吃完的牛丁只有不到兩厘米的間距。蠢得像只沙漠里被獵人追逐的鴕鳥，天真的以為只要將腦袋埋進黃沙爍粒中就能得到所謂的安全。

　“不想吃?”宇文鳶嘆了口氣，無奈中又帶著一淡淡的寵溺，沒有往常吃沙拉時的強和不容置喙。

　第五婧仿佛看到救星般點了點頭，廢話，是不好吃還是主食不夠飽腹，為什麼要吃那種奇奇怪怪跟樹葉子一樣的東西?

　“那就不吃了，把這個喝了吧。”宇文鳶簡直蓄謀已久，順勢就把那杯折磨得自己要死不活的苦瓜給推了過去，“你需要補充足夠的維生素和抗氧化劑。”

　第五婧帥氣而又狹長的星目瞬間瞪了圓溜溜的杏仁眼，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里蹦出來。

　“喝。”宇文鳶的命令下達得干脆利落。

　不放自己出去是吧，那就這麼互相折磨好了，看誰熬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