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白若好奇的接著往下問，“我只知道上面發布的命令是這批東西的做工不是太好，跟母本出現了很明顯的偏差，有可能會像你們之前經手那批皮料出現問題的奢侈品包一樣砸了組織的牌子，所以總部才會急要求召回。不過看你表這事兒似乎沒有這麼簡單，背后的水應該還深的。”

　“這不過是上面為了安人心隨便瞎掰的借口而已，自從之前那批奢侈包砸了以后，現在上面對質量的要求比以前嚴格了起碼十倍，做工糙，和母本出現嚴重偏差的東西是本不可能被允許出庫的。”

　陸彥冷笑了一聲，端起致的酒壺再次給自己斟滿了酒杯。

　明的酒柱傾瀉而出，烏龍如海一般不勝收。

　“據我得到的部報，總部這次之所以急著召回那批瓦片是因為做東西的工匠在里邊兒悄悄夾帶了私貨。這幾塊瓦片現在就像是一個又一個定時炸彈，放在外面隨時都有可能引我們整個組織。”

　“被夾在里邊兒的能是什麼東西？”白若微微蹙了下濃淺適中的新月眉，“一塊瓦片而已，只有這麼大一丁點兒。大的東西本就塞不進去，而且用儀一照就會餡，他們到底是怎麼通過檢查的？”

　“據說是用盲文寫在瓦片里面的，除非把那東西摔碎，不然本就不可能發現端倪。”陸彥緩緩地又重新沉浸回了溫泉里，晶瑩剔的泉水一點點將他的吞沒，“也是組織運氣好，剛好有工人在搬運的時候不小心摔碎了其中一塊，這才提前給我們提了醒，不然咱們就等著被人一鍋端吧。”

　“用盲文在瓦片里面寫消息向外傳遞。這些工匠還真是聰明的。”白若手拉住了一正在把枝丫往泉水中間延展的樹枝，風雅的折了一枝下來，“看來我還得再催一催了，不然以第五婧那個子，要是哪天脾氣上來真把那東西給砸了，可就什麼都餡兒了。”

　“就是個神經病，別說十億，就是一百億的東西也照砸不誤。這顆定時炸彈要不是落在手里，我也不會那麼心急。”提到第五婧陸彥就覺得頭疼，總有有力氣使不上的無奈和永遠不知道下一秒到底會干什麼的惶恐，“以前都說不怕狐貍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我看像豬一樣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因為咱們時時刻刻都在手下的算計之中，卻本沒有辦法通過正常的邏輯去分析和預判接下來的每一步行，完全就是在盲打。”

　在醫院里，黎清昏迷了之后整整半天功夫都沒有再醒來。

　迷迷糊糊間，總覺得自己邊好像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地著自己，上滾燙得像個火爐，充滿了生命的張力。

　好幾次嫌熱想逃開，又都會被抓回來，繼續按到火爐上，忍這痛苦的炮烙之刑。

　等到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醒過來的黎清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手去自己的額頭，但奇怪的是的額頭并沒有像預料中那樣全是熱汗，上的服也很干凈清爽，的，的質地像一樣，跟前幾天穿的病號服完全不一樣。

　眼下住的病房應該還是之前那一間，但昨天第五婧和梁毅打斗過的痕跡已經被人收拾干凈了，毫看不出來。

　連壞掉的床頭柜也換了新的，比醫院用品淺一號的橡木看起來莫名有種夏日獨有的清爽。

　床頭柜上有一張恒溫加熱墊，墊子上放了個水杯，恒定溫度37攝氏度，剛好是平時喝水的習慣。

　黎清撇了一眼，撅撅，卻并不手。不用說，絕對是蕭景逸來過了，昨天那個一直強行抱著自己睡覺，對施以炮烙酷刑的肯定也是這家伙。

　發干的，黎清扭著脖子，又觀察了一會兒屋子里的其他地方。

　墻角放了臺老式留聲機，床從靠墻被挪到了正中，一邊是床頭柜，一邊則放了個跟手臂平舉距離齊高的小書架。書架上放了些專業的珠寶首飾介紹，考古相關書籍和幾本漫畫。

　轉過脖子一抬頭，床頭的白墻上還了整整三排便利。這些便利都是的，全是小心心的形狀，每張便利上都寫滿了字，比如幾點幾點吃什麼藥，幾點幾點吃什麼營養品，看著還暖心。

　“你醒啦。”衛葳沒料到黎清會醒得這麼快，直接推門走了進來，正好看見手企圖去墻上的便利，“那是蕭景逸給你寫的，他怕你做完手以后變傻了記不住，所以特意弄了這麼一墻。哦，你上穿的服也是他拿著醫院的病號服去特別讓人定制的，說你皮敏，穿不了那麼差的布料，嗎?”

　“毫無意義。”黎清冷著臉把頭又轉了回來，“不過都是些騙小生的把戲，我們這個年紀怎麼還會吃這一套？”

　“嗯，我也覺得很稚，男人真是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衛葳表示贊同，手卻悄悄背到后，藏住了自己手腕上那條同樣傻氣到炸的同心結紅手繩。

　“你需要放點兒音樂嗎？”衛葳抬眼看了下墻角的播放機，“他送來了很多市面上不好買的碟子，古典樂和經典老歌都有。雖然人不是個好東西，但品味倒是還不錯。”

　“不用了。”黎清搖了搖頭，“我頭有點暈，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聽，只想犯懶。”

　衛葳調快了黎清手上吊瓶的流速，然后又幫量了溫：“渾綿綿，沒有力氣，頭暈腦脹都是正常的，你昨天用腦過度，又一次支了，的確應該好好休息。不過我得跟你調一下時間，接下來的兩天下午和晚上我都沒有空，但是你周末就要出院了，所以你看能不能把看病時間調到早上？”

　“晚上沒空應該是要約會，至于下午也沒空嘛。 ”黎清眨了眨眼，漂亮得像寶石一樣晶瑩剔的眼底閃過一狡黠，“看來小婧幫你約到江教授了，恭喜啊，他是個很溫的人，我想你們的談話一定會進行得非常順利且愉快。”

　“我不該跟你說這些，尤其是在工作時間，但我其實張的。”

　衛葳的表有些復雜，有難以言說的快樂，也有極大的焦慮和糾結。

　“江教授是全世界心理學領域的泰山北斗，他的研究所每年招錄名額不超過兩個，想進去要迎接的是全世界同行的挑戰。以前我都是默默地寫論文，發論文，給他們寫自我推薦信，然后附上自己的論文鏈接。雖然每年都沒被錄取，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也談不上什麼失。”

　“可是這次不一樣，梁毅放棄了第五家的offer，才給你換來了這次機會，所以你輸不起，必須要贏對不對。”黎清一眼就看穿了的想法和糾結，“從現在起，你是帶著兩個人的夢想在斗了。我想雙倍的責任一定能給你雙倍的力和力量，你一定可以的。”

　“咦，衛醫生你一直一不的盯著我看什麼，難道是我臉上有臟東西嗎？”黎清手了下臉，很干凈呀，什麼都沒有到。

　衛葳眨了眨眼，眼神里帶著一笑意：“沒什麼，就是覺得跟你聊天的確蠻，蠻溫暖的。”

　“對了，衛醫生你有沒有研究過應激創傷后癥？”黎清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因為白若悄瞇瞇催眠蕭景逸的事去找小叔叔，跟江濱發生的唯一一次會面。

　當時小叔叔提起的那個零號催眠師，江教授的弟弟，在他心里一定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越重要，往往就越容易為一個人的執念和偏向。

　“這個課題很冷門，研究的人并不多，不過我以前研究過。”衛葳接過了話頭，看向黎清的眼神中夾雜著一憐憫，“拋開其他人不說，你們家蕭景逸就是一個很明顯的應激創傷后癥患者。別看他現在對你好得不得了，那其實都是圖你對他溫，能替代他從小就缺失的母而已。等到什麼時候出現一個比你對他還好，還要百依百順的人，估計分分鐘就得出軌。”

　“這個我早就已經知道了，沒關系，反正都要離婚了，他以后和誰過和誰過，我管不著。”只要一提起蕭景逸，黎清就總會難以自制的失神，無論自欺欺人多次自己已經不蕭景逸了，到最后這些被強行塵封的意都還是會在不經意間流淌出來，“我現在想跟你討論的是你對應激創傷后癥到底有多了解，以前有沒有做過相關的研究，寫過這方面的論文和期刊。”

　衛葳：“我做過兩個這方面的課題，相關文獻是肯定寫過的，而且當時還有大量的研究記錄和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