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月最忌諱的事有兩件,一是自己家收廢品的經歷,二是被人和黎清放在一塊兒對比,卻都不如,眼下逆鱗接二連三的被,整個人瞬間就撒起了潑來:“你個小白臉罵誰爛泥呢!”
林殊途的腦回路向來異于常人,聽見別人罵他小白臉,整個人瞬間更興了,簡直就跟打了一樣燃起了熊熊斗志:“我說你是不是犯賤,就差指著你鼻子罵了還聽不出來嗎?難道非要我指名道姓說你是個撿破爛兒收廢品的,長得丑,學歷差,脾氣刁鉆古怪,一把年紀還嫁不出去你才開心?就你這樣還想跟我們學姐比,你能比什麼?比誰嗓門大,比誰飛機場,比誰雀斑多?”
像陳月月這種大小姐,出門向來都是眾星拱月,就算偶爾被家世更好的嘲諷兩句,顧忌著家里的臉面那些名門淑也不會把話說得太難聽。這樣被人當眾指著鼻子罵,還真是破天荒頭一次。
“你……”
黎清睨了一眼,只見對方眼眶水潤潤的,似乎都快被氣哭了。
兩家在業務上倒是有些往來,抬頭不見低頭見,黎清也不想做得太過分,正想使個眼讓林殊途閉,就看見一道耳劈頭蓋臉地朝林殊途揮了過去。
“陳小姐,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怎麼就上手了?這是怒急攻心到臉都不要,準備當眾做個潑婦了嗎?”黎清一把握住陳月月的手腕用力甩了回去,語氣更是不滿,一個個都敢當著的面揮掌,真當自己是死的嗎,“況且我學弟也沒有說錯,我的確生得比你好,長得比你好,也嫁得比你好。”
“呸,什麼學弟不學弟的,我看這就是你在外邊兒養的小白臉,黎清你可真是不要臉,明明都結婚了也不知道收心。今天勾搭這個,明天又勾搭那個,瞧蕭家都被你禍害什麼樣了!”陳月月咬牙切齒,滿臉都是不甘。
明明也喜歡了景逸哥哥很多年,明明和景逸哥哥也是自打年時候就一塊兒長大的,憑什麼無論自己怎麼撒哀求蕭景逸都不會多看一眼,但是黎清婚就可以順順當當進蕭家的門。
“你是鉆到我床底下了嗎,連我一天換一次人都知道得那麼清楚。”黎清的嗓音溫潤聽,卻蘊含著不容忽視的力量和威懾,“陳月月,即便這里是酒吧,也并非法外之地,我勸你謹言慎行。知道什麼侵犯名譽嗎,什麼誹謗污蔑嗎,不要仗著自己沒讀過幾天書就在這兒給我充法盲,否則剛才那一耳打下來我就能告你一個尋釁滋事送你去坐牢。”
“哇哦,學姐你好酷啊!”林殊途簡直看得滿眼都是小星星。
“好,我不打他。”陳月月果斷掏出手機,對著黎清和林殊途就是一頓咔咔咔,“我把你背著景逸哥哥人的罪證拍下來總行了吧!前腳勾搭完他叔叔,后腳又在外面養小白臉,看你到時候怎麼跟他解釋。”
“月月姐算了吧,大家都人事兒的,沒必要搞得那麼難看。”
“陳伯父和黎伯父關系一直好的,你這麼干,以后他們見面多尷尬呀。”
陳月月不長腦子,跟一塊兒的可都是人。黎清在外面養小白臉事關黎家和蕭家兩家的面子,回頭這事兒要是鬧大了,以黎暮南遠近聞名的護短格和蕭景逸極端要面子的脾氣,今天在場的恐怕一個也逃不過。
“你們怕,我可不怕。”陳月月倒是越有人勸就越來勁兒,“有臉做還怕被人拍嗎?”
陳月月的話音還未落,黎清就突然一掌打到了手上,巨大的沖擊力得原本正在錄像的手機飛了出去,正好落到黎清腳邊不遠。
“陳月月,在我面前還敢耍大小姐脾氣,你當我紙糊的?”黎清甩了甩手腕,“想拍就拍,你得到我的同意了嗎?既然沒有,那這手機你就別想要了。”
陳月月下意識上前想要彎腰去撿。
黎清直接重重的推了一把,然后一個抬,細長的鞋跟狠狠地到了屏幕上,裂開一道又一道蜘蛛網般的細。
陳月月覺自己今天真是把這輩子的氣都完了:“你敢弄壞我的手機!”
“你敢犯賤,我就敢踩。”黎清用力又踩了幾腳,終于徹底讓屏幕宣告報廢,“往后退,離我遠點,不然別說手機,就是你這張臉今天也保不住。”
這話雖然僅僅是威脅,但陳月月卻真的往后退了。因為很清楚,以黎清的脾氣一定言出必行。要是對方真在這兒把的臉撓出個好歹,最后吃虧罪的還是自己。
黎清從包里掏出錢夾,數也沒數,直接掏出了一大疊百元大鈔丟到地上,蓋住被踩碎的手機:“拿去買臺新的,別說我黎清欺負你,只管砸不管賠。”
樓梯口這一塊本來就很窄,陳月月又帶了一群人把黎清和林殊途圍在中間,從形勢上看,黎清似乎是落了下風。
但黎清卻滿不在乎,雙站得直直的,一雙目帶著威緩緩掃過一張張稍有些印象的臉:“今天的事,來龍去脈你們都看見了,誰挑的事誰自找的麻煩清清楚楚。我不在乎你們出去傳,畢竟大家茶余飯后總得有點談資,可誰要是敢給我瞎傳傳,憑空造,我一定撕了你們的。”
“黎小姐你放心,我們都嚴實,肯定不會說。”
“不會最好。”黎清把踩壞的手機踢到一旁,“我這個人不喜歡看熱鬧,更不喜歡別人看我的熱鬧。希你們好自為之,別干出什麼讓我不開心的事兒來。我不開心,就是整個黎家不開心,到那一步自然也就有人讓你們跟著笑不出來。”
被黎清目掃到的人一個個都低下了頭,唯獨陳月月還不服輸的著脖子。
“你聽明白了嗎?”黎清瞥了陳月月一眼,眼神越發“溫和”,“還是陳小姐想我親自去一趟你家,把你今晚做的混賬事復述一遍?我要是沒記錯咱們兩家的合同也快到期了,今年的行普遍很好,要是我們想多漲幾個點也無可厚非吧。”
“知道了!”陳月月氣得跺腳,里還不服氣的嘟囔著,“拽什麼拽,風水流轉,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學姐,一點小事那麼大的火,我看你要麼是不爽那個陳月月很久了,要麼就是故意拿立威殺給猴看。”林殊途一臉迷弟樣的跟著黎青出了酒吧,“不過殺一殺也好,免得阿貓阿狗都敢跑你面前xiao。”
一樓的人手不多,但零零散散也有五六個服務員,奇怪的是剛才陳月月這邊鬧得那麼不可開,他們卻都像沒看見一樣,沒一個人過來調停。
“哼,我就是近幾年脾氣好了些,所以才縱得這些人無法無天,誰都敢在我頭上踩一腳。”黎清忿忿不平,“是我錯了,原本以為裝得溫乖巧一點就能博他的喜歡,結果喜歡沒博到,反倒把自己給丟了。”
“學姐,看見你剛才訓那個陳月月的樣子我真的好開心,也好心疼。”林殊途發自心地說,“你這樣的人,天生就該被人當寶貝驕縱著,不該為了任何人委曲求全,可是你這些年為了蕭景逸那個烏王八蛋……”
“好啦,我知道你心疼我。”黎清在林殊途頭上了兩把,“你看我這不是醒悟了嗎?放心好了,我會活出個人樣的。”
林殊途翻了個白眼,眼底寫滿了不信任:“切,你能清醒多久我還不知道,敢不敢打個賭,我保證回頭蕭景逸只要一個電話你肯定立馬又暈了,在他面前你兒就沒有底線。”
這種狠話,黎清以前哪次表白失敗回來不會念叨個好幾天,可是下次只要蕭景逸盯著超過半分鐘,這沒志氣的家伙馬上就又上去了。
蕭景逸之于黎清,黎清之于自己,都是魔咒,逃不開也躲不掉。
“陳月月這個人刁蠻得很,我怕吃了癟回頭拿你撒氣。這樣吧,今天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明天給你派兩個保鏢,你最近在家好好復習別出去跑。”黎清邊走邊叮囑,“有什麼想吃的我讓人給你送貨上門。”
林殊途連忙拒絕:“學姐你就別心了,我一個大男人能對我怎麼樣,非禮我嗎?那我可求之不得。”
黎青知道這小子野慣了,也的確不適應被人保護,于是不再強求:“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先回去吧,我想沿途散散心。”林殊途拉著黎清的角,眼神亮晶晶的,瞳孔里全是的影子,“咱們好久沒相過這麼長的時間了,我高興,打從心眼里高興。”
送走黎清后,林殊途臉上的笑意瞬間就冷了下來,似乎蒙了一層死氣沉沉的面。
他重新走進酒吧,這一次,一樓的服務員全都圍了過來:“爺,人都打發走了。”
“把那幾個人拉進黑名單,以后不許他們再來了。”林殊途角掛著笑,似乎還在回味跟黎青相的時刻,“怎麼樣,很優秀吧,老爹肯定也會喜歡的。”
“您喜歡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您既然早就跟黎小姐認識,為什麼拖到現在才下手呢?”
“撲火的飛蛾,如果不把自己折騰得遍鱗傷是不會回頭的。”林殊途一臉冷,“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等把心碎得徹徹底底,再幫一塊兒一塊兒重新拼起來。蕭景逸,你可千萬別讓我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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