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吧。”

　見江畫意和宋無塵一不，珂也并不意外，世上之人繁多，財之人并非所有。

　“你冒險回來，就是為了這個盒子？”

　江畫意跟著珂往外走去，問道。

　珂的腳步頓了頓，才忽而轉過頭來：“嗯……這是家母，也是珂府之亡的罪魁禍首。”

　……

　幾人來去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離開了珂的房間，江畫意又分別喂了兩個士兵藥丸，減緩先前的那顆藥丸昏睡的藥。

　正做完這一切，卻聽得院子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蕭公子深夜到此，不知所為何事？”

　回答的聲音如山泉一般清冽，在萬籟俱寂的夜里，一句一句，仿佛可以人心一般：“聽聞珂府之事，夙夜難寐，便來看看。”

　江畫意往前走的腳步猛地一頓，珂并不知，皺了皺眉，低聲道：“怎麼了？快走啊！”

　宋無塵當機立斷，道：“所來之人武功高強，而且他來之后，府中守著的士兵也都警醒起來了，我們怕是不能用輕功出去了。”

　宋無塵雖然看著像不理世事的，卻還是對蕭晗有些了解的。

　珂略一沉思，道：“那就只能去室里了。”

　就這樣，幾人又重新回到了室。

　相比于珂的張，江畫意和宋無塵都顯得格外平靜，大抵是了解蕭晗的原因吧。

　雖然知道被蕭晗看到了也沒什麼，可這一刻，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躲避。

　室中人屏氣凝神，而室外的人卻是將珂的屋子看了個遍。

　蕭晗看了一圈，問向邊的人：“這屋子，你們過沒？”

　除了地上的一灘跡，珂的屋子看起來十分整潔，連床褥都是平平整整鋪好的。

　回話的是漢城城主特地派來隨同蕭晗的，是漢城的守軍統領，他聞言道：“蕭公子，不瞞您說，這里雖然是珂的死亡之，但我們當時進來搜了一通，屋子里就是這般整潔。”

　室外蕭晗和守軍統領在對話，而室江畫意的眼神也輕輕了。

　房間整潔就代表著沒有打斗，沒有打斗，看來珂是早就預料到了有人想殺。

　江畫意心里千回百轉，卻是聽得蕭晗的話音一轉，竟是吩咐守軍統領先行離開了。

　驀地，江畫意心里一跳。

　很多時候，的第六都很強，往往能夠預知一些即將發生的好與不好的事。

　而室的門果然在守軍統領離開不久之后被慢慢打開，室的三人和蕭晗面面相覷，一時間竟是沉默無言。

　蕭晗的目盯著江畫意，微微閃了一下，顯得十分深幽。

　那眼神仿佛能穿軀直指人心似的，江畫意竟是眼睛一閃，不敢直視蕭晗的眼睛。

　而蕭晗在看到江畫意那突然閃避的眼神后，眸中亦是出現了一抹淡淡的失落。

　他就知道，那雅間中的人一定是江畫意，可是，為何偏偏要躲他？卻是跟……宋無塵……在一起。

　目淡而暗含鋒芒地在宋無塵上掃了一下，繼而出了一個笑容：“兩位不必驚慌，我與畫意是朋友，不會將你們在此的事泄出去的，可否勞煩二位給我一點空間，屆時我自會想辦法送你們出去。”

　“如此甚好！”

　江畫意還沒有回答，宋無塵就已經搶著道，轉而還對蕭晗鄭重其事地抱了一拳：“那就多謝蕭公子了。”

　心里卻是了然，看來蕭晗并不認識珂，不過，看他這樣子，似乎也并不想來認識珂。

　宋無塵也沒有遲疑，直接就離開了室，珂見宋無塵出去了，心里雖然疑，但也還是跟著出去了。

　室，江畫意卻是微微側垂著頭，蕭晗看不清楚江畫意臉上的表。

　兩個人都是一言不發，似乎不說話，就能夠維持這種表面上的平靜。

　江畫意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為何有些想逃避，難道是因為自己答應了江清歡那件事？

　江畫意心如麻，抓一把起來，全是纏結。

　過了好一會兒，蕭晗才嘆了一口氣，那一口氣勻得極長，像是無可奈何：“畫意，你可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江畫意只覺得心里有弦被猛地一拉，竟是個不停，耳畔轟隆隆的，甚至都有些聽不清蕭晗在說什麼了。

　蕭晗說完這句話，眼睛便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江畫意：“你對江將軍說你去了定北侯府，然后又讓丫鬟帶話給嵩說你要外出辦點事，讓他幫你打點事宜。”

　“可是，你沒說你要去哪里，邊又一個人都沒帶，你可知……”蕭晗看著江畫意依舊看不清楚的臉龐，將那個“我”字深深咽進了嚨里，繼而出了一個笑容：“大家都很擔心你。”

　和往日里的笑容不同，蕭晗這個笑容里淬滿了苦，那苦再多一點，臉就包不住了，就會全部溢出來。

　“你不愿意說話，所以……江二小姐說的是真的了。”

　江畫意一直抿著，那背著看不見的線，卻是在抖。

　曾經以為自己經年前事，淡漠如雪，卻不想自己的心卻是并未做到真正的無，明明很想淡然笑著跟蕭晗說一句好久不見，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可是，又該怎麼說出口？自己用了那份心意換取了真相，早已經不配再擁有這般心意……

　直到聽到蕭晗提及江清歡，江畫意的腦子轟然一炸，抬頭看著蕭晗，有些怔愣：“……說了什麼？”

　“說，你本是慕于我的，但是，你用你對我的心意，和換了你母親去世的真相。”

　此刻，蕭晗的一字一句，如石驚大海一樣砸進江畫意的耳朵，震驚過后，又緩緩下沉。

　江畫意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想說什麼，想，還是不了解江清歡，答應了江清歡此事，本以為江清歡是想趁自己遠離蕭晗接近他，卻沒想到江畫意竟是把這件事告訴了蕭晗。

　這世間的，最容不得一丁點沙子，便是一小粒，都像是嵌進了里，硌得人生疼。

　原來，這才是江清歡的目的。

　不過，這又何嘗不是自己的選擇。

　似遠方的鐘聲忽然緩緩而響，江畫意被鐘聲一滌，竟是突然之間覺輕松了很多。

　那些自己說不出口的，不想說出口的，終于還是被他人說出口了。

　“是啊……我就是這種人，確實，我不能否認自己對你有，但是我也不得不告訴你，這點比不上我對母親逝去真相的尋找。”

　江畫意頓了頓，看著蕭晗，眸中再無閃避的。

　本來便是冷漠無之人，那些旖旎的緒，又能波多自己的心呢？

　這是生來第一次向人告白，卻沒有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

　蕭晗驀地聽到江畫意的話，眼睛重重地閃了一閃。

　他的腦子里一下子就出現了一幕，立夏之后，暴雨不斷的天氣，不足五歲的他，拉著父親母親放開的手，淚眼朦朧：“爹、娘，我不想留在帝京，我想和你們一起回家。”

　可是那兩人的手，卻并沒有因為他的傷心而有毫停留，那雙男子的手，甚至是近乎無地將他的手甩開。

　“皇命已下，你必須給我留在帝京。”

　“晗，聽娘親的話，你已經長大了，該懂事了。”似乎是見小蕭晗哭個不停，人也有了些不耐煩：“你這孩子，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你不是一直說爹娘生養了你，你想盡養育之恩嗎？現在就是你報答的時候了。只有你留在帝京，爹娘才能過得好，聽到了嗎？”

　……

　豆大的雨珠，一顆一顆地砸在小小的蕭晗上，而父母的話，也一刀一刀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江清歡，何其懂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