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梅四六說完，有些發虛的子直接盤浮在車座之上。我見他從錢褡子裡捧了一把黑豆子出來，一仰頭全部灌進了裡，接著便嘎嘣嘎嘣地嚼起來。

撐的青的腮幫子都鼓起來的梅四六見我正好奇地看著他，趕快嚼了幾口，然後一腦嚥下去。隨後，我便看見他的全罩上一層黑氣，氣之中的梅四六漸漸閉合上眼睛，但還是張說道：“燕先生，我剛纔吃得是城隍廟給差的補給——豆子。”

說到這，梅四六便閉凝神。

至於這吃過之後的效果就擺在眼前，自然不用多說。

我不暗暗稱奇，這城隍廟的待遇不錯啊。

大約半個鐘頭，浮在座位上的梅四六扯碎了氣出來，子已經凝實，緩緩坐下。現在看，倒不至於魂飛魄散了，但畢竟中了那藤蔓的毒，傷還是得慢慢養。

我比梅四六幸運的是，我並沒有中藤蔓的毒。只是窒息之後昏睡了過去。這段時間休息下來，足夠我生龍活虎起來，況且，我又吸走了那詭異小樓的一些氣，此時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

“燕先生……”

那梅四六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疲態。

“啥事啊，梅兄？”

“那個，在那小樓之，你這手臂……”

我見梅四六慾言又止，便替他說道：“我這手臂突然變得猙獰了是不？”

梅四六點點頭又搖搖頭，似乎是掂量了一下用詞：“我輩爲鬼，猙獰之說早就見怪不怪，我是覺得，你這手臂突然變化，發出來的力量，我只見過一個人用過。”

“誰啊？”我心裡突然冒出一個人。

“現任城隍大老爺。”

果然，還真是那個莫笑爺。

“不過……”

“不過啥？”

梅四六面回憶之，說道：“城隍大老爺的氣勢要更足一些。”說完，這梅四六扭頭看我臉，見我並沒有不高興，這才放鬆了一些。

，當我是那種翻臉比翻書還快，變臉比變天還快的人？

不過這梅四六倒是有趣，他的態度轉變才稱得上一個快。到底是見過世面的鬼，這前倨後恭的態度拿的遊刃有餘。

我猜他對我如此，除了有救命之恩，還應該有幾分畏懼。

莫笑爺用這麼一個形容古怪的厲鬼，怕也是看中了這傢伙的識時務，厚臉皮。

當然，我是不會告訴梅四六，這右臂突然發，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雖然有過幾次，但始終不著頭腦。難道我的手臂裡，還有一個思想？

閒聊兩句之後，我便按照梅四六的指引，驅車開往努魯爾虎山的主峰之一——大黑山。

大黑山海拔1000米以上，植被茂。是阻擋科爾沁沙漠南侵的屏障。

這功績赫赫的綠洲之地，又會藏著什麼？

“梅兄，那大黑山不會只爬上去取下蛇皮袋子這麼簡單吧？”離大黑山不遠時，我開口詢問。

梅四六這一回倒不像死咬嚼子不撒的驢，很爽快地吐出兩個字“不是。”

“然後呢？”我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那梅四六一臉難，加上自己本一張青皮臉，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燕先生，不是我不肯說，是城隍大老爺代的時候不讓我說。什麼況，等你到了就自然知曉。”

“再一點兒，有沒有危險？”

“這個……”

“行，謝了。”從梅四六吭哧癟肚的模樣，以及莫笑爺的事作風，這一趟沒他孃的危險纔怪。

聽見我謝他，梅四六一張厚臉皮也似乎覺得尷尬，算是有點兒良心地告訴我，到了大黑山千萬別跟人頂。

大黑山上還有人？

梅四六皺著眉告訴我，還是一個小心眼的人。

我，這人管著蛇皮袋子不？

梅四六這回沒吭聲，換重重地點頭。

帕薩特沿著山路開進大黑山腳下最後一個村子——陳家隊。

這最後的一段通往村子的路，只有一半是公路，另一半全都是砂石路。汽車剛進村子，正趕上村裡有嫁娶。

村裡來了不人，所以把本就狹窄的道路得更沒一點兒路的樣子。於是我就把車停在一旁。等村裡的人進一戶人家的院子，才慢慢啓車子過去。

剛離去不遠，就聽一旁的梅四六咦了一聲。我問梅四六咋了。

他敲了敲自己筆架似的腦袋頂，說道：“沒事，可能是眼花了。”

穿過陳家隊，再往前開，汽車實在開不了，這就到了大黑山山下。這裡沒有山門，沒有石階。因爲這並不是平時遊人登山的地方。

我看了眼連個石階都沒有的大山，黑著一張臉向梅四六。這他孃的是我攀巖？

梅四六苦笑一聲，到了山下，他也該適時得解釋一些東西了。於是他指著這一側絕壁，說道：“若想見到那人，必須從這裡上去。”

“見那個，老孃們？”我眉一橫，架子倒不小。

“噓……”嚇得那矮小的梅四六跳起來捂我的，一邊捂還一邊朝山頂瞄，“燕先生，話到了這裡可不能說，小心……”

我心裡暗忖這梅四六莫不是山上那老孃們嚇破了膽，有這麼可怕嗎？你可是隻厲鬼啊！

梅四六自然不知道我心裡怎麼想，但他在想什麼，我猜出七七八八。

我見梅四六如此害怕，也算是明白一些東西，比如一開始他催人，更多的怕是焦躁的表現，而不全是對我傲慢，當然，自我覺良好的架子還是有一點兒的。

胡想過之後，我嘿嘿一樂，也不再提剛纔的話。到哪的山頭唱哪的歌，這道理我還是懂的。

梅四六見我不再出言不遜，又四下掃視一圈，見沒有靜才放鬆下來。

“燕先生，一定要記住，千萬別說！”梅四六再次叮囑道。

“嗯，我記住了。”我一臉的正兒八經。

“切記切記——上山吧！”梅四六突然話峰一轉，我去爬大黑山。

“等一下。”

“咋了？”

“我準備放放水，要是到了山上怕對那……不敬。”我沒說那三個犯忌諱的字，梅四六也出一個他懂的表。

尿完之後，我在沒有任何安全保障的況下，開始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