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子臉見我皺眉，似乎怕惹惱了我小命不保，連忙急著解釋：“僱我的那個人黑矮，並不是畫中人，要說我別的記不住，可這顆黑痣是真沒有。我見他出手闊綽，剛好最近手頭，便起了歹意……所以纔到我師兄瘋道人這兒來打聽消息，準備狠狠地敲他一筆，然後遠走他鄉去逍遙自在。”

我盯著麻子臉瞧了半天，剛纔這句話說得倒符合他的格。

“那你說說，僱你的是個什麼人？”

“我師兄告訴我，那人應該是王莆花，是協會的副總幹事。職位高著呢。平時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主。”

麻子臉說到這便停下來。

“就這些？”

“哦，不是，剩下的都是一些他的興趣好之類，我怕……”

剩下的差不多就是麻子臉跟瘋道人打聽的這個做王莆花的私，留著掂量如何下手用的。我沒興趣聽，所以擺手打住了麻子臉，又問：“這個王莆花說沒說爲啥要殺醫院的人？”

“這倒沒說，先生，幹這活就是僱主想說我還不敢聽呢。”說完，麻子臉因爲手不了，橫著撇了一下，做出個抹脖子的作。

見我點頭，這麻子臉巍巍地問道：“先生，我就知道這麼多，你看能不能把我放了？”

“不行！”皮大仙突然喝道。

“大兄弟，我可把知道的都說了，真的啥都不知道了。”

皮大仙繞著瘋道人踱步走了兩圈，然後站在瘋道人的腦袋歪向的那一側，問麻子臉：“你這個師兄，你應該瞭解吧？”

“嗯，嗯，瞭解。我師兄貪財如命。”麻子臉正一臉驚恐地盯著皮大仙的腳，見到皮大仙停下來嚇得脖子都僵了，可等到皮大仙突然問了這麼一句，那麻子臉就彷彿看見了曙一樣，忙不迭地點頭。

“沒問你這個。”皮大仙一聲冷哼，“你這師兄爲人如何？”

“爲人？”我見麻子臉開始猶豫，兩隻小綠豆眼開始換翻，八是在揣皮大仙問話的目的。

“有話說，有屁放。”我一旁等得不耐煩催了一句。

麻子臉這才重新想起來，如今這屋子裡，他的小命一直掐在誰的手裡。當即不敢猜，連忙回道：“我師兄爲人不咋地，淨幹缺德冒煙的事兒。”

“挑主要的說一下，都幹過啥？”皮大仙瞥了眼旁的瘋道人。我則嘿嘿笑。

麻子臉見皮大仙就是讓他列舉瘋道人的壞事，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便如數家珍一樣一樁樁一件件地抖出來。

那麻子臉一邊說，我就一邊觀察瘋道人的眼皮。

瘋道人前面還算繃得住，後面的事兒大概是說一件眼皮就不自然地抖一下，等到麻子臉說到最近幾個月瘋道人幹得壞事兒時，我發現這瘋老頭的眼皮子抖得都能發電了。

我朝皮大仙遞個眼，意思火候差不多了。

果然，等麻子臉說道了中元節前後的時候，這瘋道人再也憋不住，霍地張開眼睛，衝麻子臉嚷道：“小犢子，給我閉。”

那麻子臉一見瘋道人醒過來就大罵自己，也氣得夠嗆，扯著脖子對罵：“老瘋子，你讓誰閉！是怕我說出你的醜事，你惱怒了吧!你不讓我說，我偏說。”

“你敢，我非撕了你的！”

“哼，我憑啥不敢！你只當我這些年不在朝？實話告訴你，我早就盯著你了，就怕我有一天沒錢花，好從你這老貔貅裡摳點兒錢用，所以你的那些破爛事兒我都給你記著呢。”

聽到這，就連我都不得不佩服這麻子臉算計人的本事，主意打到了自己僱主頭上不說，就連自己的師兄都不放過。

“你竟然連師兄都算計？”瘋道人也是滿臉震驚。

“咱倆有個屁的師兄弟的分？”

麻子臉的話氣得瘋道人連說了三生好，倒口氣說道：“你不就是要錢嗎？我給你，你趕給我閉。”

“嘿嘿，可惜晚了，我現在要的是命——自己的小命。”麻子臉是個人，現在自然看得出我和皮大仙的意圖。

“貪生怕死的狗東西。”

“哼，那你咋不去死？”

“夠了，兩個人只有一個能活命。誰先說，誰活！”皮大仙斬釘截鐵。

“我說，中元節那一次……”

“小犢子，你閉。”

本來皮大仙的設計是，故意下手輕一些，讓那瘋道人只知道疼，但沒昏過去。他早料到，按瘋道人的格一定會先裝昏。事實上，這瘋老頭也確實這麼做的。

然後我和皮大仙就套麻子臉的話，起初只尋思套出一些沾邊的話，然後那瘋道人自己憋不住開口代。

可事實上，那瘋道人倒是得很，到現在啥都不說。而那麻子臉卻知道的遠比我們想象的多。

現在這種況，就算瘋道人不說，我和皮大仙也能從麻子臉的口中知道他們的謀。

就在我和皮大仙眼地著麻子臉的時候，他突然口鼻流死了過去。

我，怎麼回事？

那隨後冒出的遊魂還未等說話，就被一隻從麻子臉後面跳起來的黑貓吞進肚子裡。

黑貓用爪子落地，拉開麻子臉的，然後低下頭衝我和皮大仙咧示威。

見到突然冒出這麼只古怪的黑貓，我和皮大仙紛紛暗吃一驚。我眉目鎖，而皮大仙則了鼻子，似乎在聞著什麼。

“殺得好！把他們全殺了，敢搶我的錢，都殺了。”瘋道人瘋癲似的喊。

“老瘋子，又犯病了？要那麼多錢幹啥，連片藥都捨不得買。”

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隨即一個男人堵在了已經壞掉的門後。

那黑貓一見來人，頓時乖巧地跟普通小貓咪一樣跳到了男人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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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我曾經見過一面，就是鬼門開那晚，在狼山遇到的高大，也就是老貓和趙洪亮那一組的副組長。

那隻貓倒是沒見過，怕也跟趙洪亮的大白作用一樣，但顯然要比大白那個刺蝟用更大。

高大見我瞪著眼睛盯著他，嘿嘿一笑：“那晚你也在狼山？殺死老厲鬼的也是你？”

見我點頭。那高大繼續說：“本來，我已經查到了趙洪亮的頭上，我知道他的斤兩本不敢招惹厲鬼，所以就猜出一定有其他人也在場，可那趙洪亮就是不肯說。我便把他這段時間經常接的人挨個排查，最後，只有燕先生你的嫌疑最大。”

“所以呢？”

“所以我就特意爲你布了這麼一個局，要不然，你以爲這裡鬧得這麼兇，樓裡的其他人家會沒反應？只是這多的東西是個意外，好在被我及時弄死了。”

我知道高大所指的意外是麻子臉。

“你布這個局還真是捨得下本錢？”

“不演的像一些，你和這位小兄弟又怎麼會上當呢。”

“看來你是覺得吃定我倆了，那你能告訴我，你們勾結老太監的目的是啥不？”

高大冷笑一聲：“抱歉，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