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天，二樓除了特別幾個時間段給姚叔曬曬太之外，其餘時間都拉著窗簾。一是考慮姚叔的安全，二是照顧一下鬼。

鬼小靜這一天也沒怎麼冒頭，我上去看時，正教老貓如何給姚大叔翻，省得長褥瘡。

我瞄了一眼，老貓似乎很開心，也許這傢伙現在只把姚叔當了玩，但卻做得有鼻子有眼，這已經讓我很欣了。我曾想，如果老貓一直這麼照顧下去，沒準兒哪天我早上一睜眼，姚叔就醒了。

那鬼見我從樓梯探頭，哼了一聲，便不搭理我，又跟老貓呵呵笑起來，就跟一個小媳婦似的。我不暗忖，一天兩天給你裝，就怕時間一長，你自己餡。俗話說，人心都的日久見，跟鬼打道得在前面加個更字。

這鬼小靜跟我們不像趙四平，小六子還有老鬼婆一樣有過命的，所以只憑眼前做得好，還不夠讓我放心。

搖搖頭走下樓，一白天平安無事。我偶爾拿出皮大仙畫得頭像，盯著畫中的男人，勢必要讓自己做到瞥一眼就能認出。

直到天快黑時，皮大仙才將兩串五帝古錢放回西南和北方。

而我，數出三百八十塊錢點上一點兒熒漆放進收銀臺，就等夜裡五鬼給我去。

皮大仙分析過，之前被五鬼得手，一定是選了我睡覺，他尿尿的工夫下手的。那麼這次，要麼我倆都睡覺，要麼都去廁所。

我說廁所就免了，到時候人多萬一驚了老貓，這小子再玩起來，那五鬼還敢出來？關門，裝睡。

大牙依舊上了二樓給我盯著鬼。

知道樓上漸漸響起老貓的鼾聲，夢裡似乎在吃著什麼東西，呵呵笑了幾下。

大牙的呼吸也漸漸變緩，我知道樓上太平無事。

到了後半夜，等得我一雙眼睛都乾的要命，差點兒就真的睡過去時，突然貨架子上傳出哐噹一聲，聲音非常小，如果不仔細聽，本察覺不到。

接著又有八九聲細微的聲響傳出，似乎有人撥了骨灰盒，跳下了貨架子。

再然後，我便聽見聲音漸遠漸小，八這些小鬼去拿我故意留下來噁心人的三百八十元錢。

只片刻工夫，就聽見小鬼鑽門的聲音。

這是走了！

我猛地從棺材裡跳出，皮大仙此時也正坐起來。

追！

當下，我倆竄出，左右辨認一下，找到幾個影影焯焯的綠點在路上移，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跟著幾個綠點拐進一棟老樓。

生怕驚倒小鬼，所以我和皮大仙就在樓下過破碎風的樓道窗戶，數著綠點爬上的樓層。

四樓。

這棟老樓一共就五層。

我皮大仙留下，自己鑽了上去。

樓道的衛生不好，蒙上一層灰不說，還有些許垃圾黏在上面。估計要麼是沒人管，要麼是沒啥人。

躡手躡腳地黑爬到頂樓。我把耳朵放在門口聽。不見靜。

我正準備撬門時，突然樓下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我知道不可能是皮大仙，那一定是別人。於是想也不想，轉躲在上五樓的樓梯上往下瞄。

沒一會兒，只見一個穿帶帽風的男人走上來，就在那五鬼進去的門前站住，左右看了下，這才敲門。

“誰！”從屋裡傳出一個老頭聲。

“師兄，是我。”外面的男人低了聲音回道。

房門吱呀一聲，似乎只扦開一道，就聽裡面的人沒好氣地說：“哼，別我師兄，我可不敢當。”

“呦嘿，師兄，你可別這麼說，好歹咱倆也是一個師父學藝的，都怪兄弟我當年不懂事，惹惱了師兄，今天特意給你陪個不是。”

“他孃的給老子灌迷魂湯，你小子打小就是公邊過都能拔下一的的主，算計人那一個明，你來給我賠不是，怕後面還有更大的坑等著讓我替你跳吧？”

只聽那外面的男人嘿嘿笑道：“師兄果然是聰明人，實話跟你說，兄弟我這次到朝，結實了一個大主顧，這人我暗中……”

說到這兒，聲音低不可聞。

只是後面聽到屋裡的老頭冷哼一聲，進來吧。

隨即門又吱呀一聲關上。

我悄悄下樓，再次趴在門上，使勁兒聽裡面的靜。

約聽見兩人還在說話。

“師兄，那人是你們協會的，你總該認識吧。”

“不錯，他正是我的上頭。”

這老頭也有協會？瘋會？

“哈哈，我就說出手如此闊綽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哼，還想騙我，也不看看我是誰。這次讓我攥住了把柄，看我不再一層皮下來……嘿嘿，我知道師兄也財，咱弟兄倆平分，你看咋樣？就當兄弟給你的賠罪。”

“哼，不知天高地厚，難道這幾年那老不死的沒教過你生財要走正道嗎？”

“嘿嘿，師兄，咱哥倆誰還不知道誰啊，雖說我當年圖那老不死的一點兒好，在他面前告你的黑狀，但你要是真的手腳乾淨，他豈會把你趕出來？不過這麼多年多去了，你也別記恨兄弟了。實話跟你說，那老不死就他孃的一點棺材本，都不夠我這幾年裝孝敬搭上的多……”

“活該。”這一聲老頭喊得痛快，就連我都跟著覺舒暢。

“師兄，那一次都是兄弟的不是，以後咱哥倆有福同，你看如何？”後來的人又蠱道。

只聽這時，那屋裡的老頭一聲大罵：“該死！”

“師兄你不答應就不答應，我好心找你一起發財，你反倒罵我……”

“師弟誤會了。你有所不知，我那五鬼錢人跟蹤了。我罵的是那詐的小人。師弟快看，那牆角的幾張錢上有淡綠的標記。”

“原來如此，師兄莫慌，想必那人也在附近。咱們只需……”

，既然確定裡面的人就是昨晚去我店裡搗鬼的瘋老頭，那就不用客氣了。何況事已經暴，更用不著客氣。

當下，我右臂氣外放，召喚出鬼煞苗刀，右小臂變刀鋒，一刀劈開面前的房門。

哐噹一聲，門倒，人至。

“瘋老頭，敢老子的錢，怎麼得，怎麼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