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悉悉索索地飄，漸小，不見停。

我靜靜地站到門口朝外著雨，心想著大牙這時候也該回來了。

皮大仙被六丁六甲扯過去合計到時候如何如何，怎麼怎麼就把那鱗辦了。當然，有甲寅一個在，就能嚷嚷地耳轟鳴。趙洪亮摻和不進去，我看甲寅那咋呼樣也懶得參與。

時間流逝飛快，不知不覺，已經凌晨兩點半了。

可是大牙仍不見回來。

“大牙不會出事吧？”皮大仙從六丁六甲的包圍下出聲問我。

我搖搖頭，告訴他我也不知道，或許只是沒發現什麼，還在盯梢。這麼說，也不知是答覆皮大仙，還是自我安。我只知道，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老弟，那是不是大牙！”同樣靠著門框的趙洪亮突然大。

我順著他的手指，約看見一隻大黑狗全溼漉漉搖搖晃晃地走向，那背上的雨水淌下來時似乎帶著些紅，不用猜，一定是了傷。

“是大牙！”

我認出是大牙，不再廢話急忙衝出去，頂著雨跑到大牙前，一把扶住他搖搖跌的子。

大牙倒下前，裡模糊，彷彿說了句什麼就昏了過去。

我發現大牙的背上有兩槍傷，頓時心急如焚。

趙洪亮這時也跑了出來，和我一起把大牙擡進。

“皮大仙，取刀子，白酒，撕一條紗布過來。趙大哥，咱倆把大牙擡到棺材板子上。”我一進來就發號施令。

“老弟，你這是要……”

“取子彈！”

“老弟，你取過？”

我顧不上去臉上的雨水，衝趙洪亮搖搖頭。沒取過也得取，這要是耽擱久了，大牙非得活不。

讓我意外的是，皮大仙並沒給我找來工，而是從猶在商量的六丁六甲中拉出一個相對而言偏瘦的黑甲神將，指著昏迷的大牙說：“丁巳，這是我的朋友，你幫我救救他。”

那丁巳只翻看一下大牙的傷口，就不屑地說一句，屁大的傷看把你嚇得。

嗯？這丁巳懂？

皮大仙看我用眼神詢問他，朝我點頭讓我放心。

大約二十分鐘，丁巳直起腰，一手背在後，一手攤開，出兩支子彈，對我和皮大仙說：“好了。”

這裡所說的好，是指沒有生命危險，至於何時能徹底好，那就要看大牙自恢復速度。好在大牙底子好，這點我到不用擔心。

我衝丁巳道謝，那神將瞥我一眼，似笑非笑：“這點兒皮外傷都治不了，那還不丟人丟到姥姥家去？”

我了下鼻子沒再說話，這傢伙倒是傲得很。不過話說回來，這六丁六甲又有哪一個沒有自己驕傲的地方呢？

皮大仙見丁巳已經把子彈取出來，也是鬆了一口氣。

我皺著眉看大牙，這小子出去一趟咋就了這麼重的槍傷？是鱗乾的？

我皮大仙他們休息，反正離天亮也沒幾個小時，我一個人守著大牙就夠了。趙洪亮也趁天亮前離開了。

大牙昏迷期間說起了胡話，一共喊了十八次師父，喊了二十一次師姐……

“啊！”大牙大一聲，開始四爪撓。我猜他是不是又夢見了百年前那場慘劇。

“大牙醒一醒。”都說人在做噩夢的時候，旁邊有人喊一喊他的名字，那做夢的人便能走出噩夢。

“燕趙……”大牙瞇著眼睛，試探地問一聲。

“嗯，大牙，你醒了？”

“嗯！我還以爲這次要去見我師父去了呢。”

“，沒事就別胡思想，跟我說說，這後背的槍傷，咋回事？”

大牙提到師父，或許還有那沒說出口卻早就藏進心裡的師姐，眼神黯淡了好一會兒，才漸漸不再遊離。

大牙告訴我，他一直守在常欣家樓下，直到下午時，常欣纔出現。而後被三個突然跳出來的小混混拖進了一僻靜的地方。

那三個小混混裡有一個我和大牙都認識，就是那滿臉包的小青年。大牙曾經咬過，我曾經訛過。

滿臉包的小青年帶著人圍住了常欣，便兇地對常欣說：“給魏東那小子打電話，給我們哥幾個準備三十萬，要不然我們就去告他，他敗名裂。，這王八犢子還真能躲……”

後來常欣答應打電話，說魏東在什麼地方已經把錢準備好了，這就可以去拿。

那滿臉包真是蠢，這話也能信？但他就信了。

三人押著常欣離開，大牙便從暗竄出來，尋著氣味追了去。

最後大牙尋到一個城郊的廢棄工廠。

走進去，大牙聽見裡面傳來哀嚎聲，聽聲音就是滿臉包三人。

“東哥，東爺，我不要錢了，我錯了，放過我吧……我把錢都給你……我……啊！”

又接連兩聲慘，整個工廠就再沒了靜。

大牙確定了這裡就是魏東的藏之地，便打算離開。

卻不想後退時倒了一塊三角鐵，哐啷啷聲響起。

大牙瞬間石化，這聲音來得太突兀，太引人注目。就好比大家都在安靜的圖書館上自習，突然有人挪了一下椅子，那地面的聲音放在別的地方不算大，可是換個環境，卻刺耳難聽。

眼下，這三角鐵滾到地上發出的聲音，引起的後果可不僅僅是難聽而已。

大牙愣了一秒不到，就轉狂奔。

可後已經開了槍。

好在大牙的速度快，這才撿條命回來。

等大牙講完，我心想：那鱗狡猾，可能已經猜到有人注意他，或許他已經不在那間廢棄工廠了。

這時候，皮大仙也醒了過來。我把事如實告訴他，看他咋辦。

皮大仙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那個工廠運氣。

我提醒他上那帶著面的狐仙。

皮大仙啊了一聲不置可否。

事不宜遲，我們決定這就過去，或許能堵住鱗。

我給秦楚齊打去電話，告訴如果常欣找千萬別出去。

又給路大通打去電話，他來我店裡幫忙照顧大牙。

安排完，皮大仙悄悄把我到一旁，說這件事是他和鱗的恩怨，讓我就別摻和了。

我說那鱗有魏東的記憶，一開始就是衝著我來的，所以我必須去。

這時大牙掙扎著起來，說他也要去。

“你老實瞇著！”我和皮大仙一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