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海川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頭腦地坐到牀上，也不知是被今天的事嚇得，還是心疼剛纔做出的保證。

姓李的人和小鬼仍在一旁哭泣。

我則點上一菸觀察衆人。

就在這時，臥室的燈突然滅了……

“啊！”

是董海川！

菸頭來不及掐滅，我就叼著煙衝過去，奔跑中右臂化鬼煞苗刀。

“滾！”

董海川那裡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嚎，似乎對我的攪局很不滿。

“誰？”

我從牙裡出這個字，鬼煞苗刀飛快刺出。

其實黑暗中，我本分辨不出位置，只知道這個方向有人，便故意放出鬼煞苗刀，希憑藉苗刀上的、煞氣嚇一嚇這突然出現的人。

這、煞氣如同鋼針，直衝那一而去，只聽一聲悶哼響起，顯然有人閉過氣去。接著就聽見噼裡啪啦一連串的撞聲，我斷定，弄出靜的必然是慌逃跑的不速之客。

“哪跑？”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我約瞥見一道模糊黑影竄到窗邊。

心裡暗罵一聲，我提刀便趕。

哐啷一聲，黑影撞碎了玻璃，跳下樓。

等我追到窗邊，看見那人影已經一個翻滾站起來。

“林燕快追！”我朝下面大喊一聲。

那鬼聞聲趕來，一見家裡竄出個黑影，不用我說，追的比我說話都快。

黑影沒竄出幾步，就被鬼趕上。

只見黑影連忙掏出一把劍形的東西，然後往上面了什麼，接著便看見一團火球朝鬼衝去。

嗯？是個先生。

此時，我回頭問蜷到牆角的姓李的人和小鬼：“剛纔那人就是你口中那個尖猴腮的先生吧？”

姓李的人連忙說真的不知道。

這時，我聽見樓下的鬼悶哼一聲，不用猜都知道，又是那奇怪的聲波攻擊。回頭時，便瞧見那一團火球噗地一下四散，隨後就聽見黑影一聲悲慘的痛呼。

“啊！什麼鬼？”

這時，鬼現出形，嚇得黑影又是驚連連：“是你！”

“我也沒想到是你！吳海！你竟然還敢來我家？”

“哼，我不但敢來，還敢殺了董海川，要不是你兒子今天沒在家，我早就弄死那小崽子了。”

“你找死！”鬼聽這吳海要傷害自己的兒子和丈夫，發飆一樣就要痛下殺手。

“慢著！”我見鬼要殺人，連忙制止。就算這吳海不是個東西，可也不到一個小鬼在我面前殺人。

鬼聞言回瞪我，我則毫不客氣的與其對視，漸漸地，那鬼眼神中的戾氣稍減，提起吳海飄到這間臥室的窗戶前。

接連的驚呼也終於驚擾到周圍幾家鄰居的好夢，紛紛點燈，咒罵。等他們趴在窗臺上觀時，只看見一簇打著旋兒的落葉紛紛揚揚，那剛纔還打鬥的地方，此時再無半個人影或者鬼影。

鬼把吳海敲暈丟進來，自己則四下張，想進又不敢。

我喊來姓李的人，把這間屋子的鎮取下來。

連忙走到一片窗簾後，用手挲一會兒，取下一面不大的鏡子。然後對我說，這屋子就這一件，其他屋子都有，一樓玄關藏著一面更大的八卦鏡，都是這先生高價賣給並教放置的。

我點了點頭，這鏡面朝外，確實能阻擋鬼煞氣不得，但卻不妨礙屋裡的小鬼作祟。

鬼雖然見鎮取下，但它並未衝，而是用手先試探一下，瞧見沒事，這才胡啦一下鑽進來。

我看鬼小心翼翼的樣，便猜它前些日子吃得苦一定不了。

鬼進來後第一件事，自然是尋找自己生前的丈夫董海川，而董海川之前被我鬼煞苗刀上的、煞氣震暈，此時還在昏迷。

屋裡雖然不亮，但並不影響鬼的視線，它發現董海川倒在牀上，就要過去查看，卻被我一把攔住。

“別衝，它現在氣，已經不合，你再貿然接近，就好比炸藥捻子沾到火星，非得害了他的命。”

鬼一聽也是大驚，忙問我：“燕先生，那咋辦？”

我哼了一聲，心說虧你還是鬼，連這個都不懂。

我沒好氣地它老實等著。然後也不看鬼，黑找到董海川的腦門，然後右手按了上去。

呼！細聽的話，彷彿能聽見一風聲從董海川的裡竄出，接著屋裡頓時降低好幾度。我能覺到一氣順著我的右手鑽，瘋狂地沿著手臂涌向肩頭那有著行針圖案的紋。

幾個呼吸之後，屋子溫度再度回升一些，我也呼出一口氣，鬆開右手。

“啊！”董海川的哀嚎又起，算是救了過來，只是還沒有醒。

若是常年幹力活或者鍛鍊的人，不會像董海川這樣不堪，不過總之沒有大礙，這就可以了。

鬼見到自己的丈夫沒事了，又要撲上去，結果，又是被我攔下來。

我能覺到，鬼此時再看我的眼神就有點兒變味了，似乎我要是沒個合理的解釋，非跟我玩命。

不過，我會怕？

但我本著引起麻煩的原則，還是提醒它，如今這副模樣，見面真的好嗎？

鬼聽我一說，似乎有低頭的作，因爲屋子比較黑，我看得不十分清楚。

鬼對我說了聲謝謝，說一會兒回來，然後就奪窗而走。

我姓李的人去開電閘，沒一會兒，臥室又亮起來。

刺眼的燈一下子晃醒了董海川。他睜開眼睛，看見牀邊站著我，姓李的人，要害他命的小鬼，甚至瞟到了死狗一樣倒在地上的吳海。

董海川發現屋子裡只我一個不是仇人，便可憐地著我。

小鬼見他醒來，哼了一聲，一拳打在地上。

姓李的人哀嘆一聲，便去安自己的兒子。

至於那昏迷的吳海本表達不了任何緒，而我，是任何緒都懶得表達。因爲在我看來，這董海川跟我的關係就是一紙委託，若是那委託不再生效，我甚至不會管他的死活。

整間臥室抑的要死。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飄了進來，正是去而復返的鬼林燕。

再看此時的林燕，從頭到腳就像是心打扮了一番，那滴水的溼發已經乾，隨意的服也變了漂亮的連長，雖然秋夜很涼，可鬼又豈會擔心這些？

我猜這時候的林燕，或許是從前的模樣，但我沒見過也不好下結論。不過我能下結論的是，這一定是如今的鬼最的時刻，都說爲悅己者容，鬼同樣如此。

而此時，最最驚訝的就要屬董海川了，眼睜睜看見窗戶外頭飄進來一隻鬼，而鬼又是自己死了半年的老婆，這讓一整晚連續遭遇小鬼索命小人襲氣等打擊的董海川，嚇得再次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