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婆一談起小鬼子，恨得後槽牙直。

用的原話就是“倭寇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

我猜這老鬼婆一定是因爲小鬼子的行徑讓想起了當年的遭遇，這才勾起了心中的怒火。

老鬼婆看了我一眼，果然點頭說道：“你猜得不錯，正因如此，我纔會找上鬼集那羣小鬼，給它們報信，去殺倭寇。”

我去，面對這種能看穿想法的變態招數真是沒有一丁點兒可言啊。

“臭小子，你要是再編排我，我就找上那個小丫頭談談，我可知道你喜歡，用不用替你傳個話兒？”老鬼婆明目張膽地威脅。

我眼睛一瞇，心無雜念地盯著老鬼婆，問道：“你知道我現在想的是啥？”

這老太太終於搖頭，說不知道。

沒等我高興，接著說：“但我知道，你剛纔了一殺機！”

我扯起角，出一臉的微笑，衝老鬼婆豎起了大拇指。老話說人老，這算上冥壽都好幾百歲的老太太果然是“”中品。就算看不穿也能猜得到。

不是我心狹隘，實在是老鬼婆太恐怖，只跟我見了兩面，就挖出了我的一個小，我可不敢保證會一直安分，要是哪一天跟我作對，又或者知道了我其他的，那我豈不是很被，所以我剛纔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殺了，但我猶豫了，只耽擱這麼一下，我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我把這些實話說給老鬼婆，是個聰明人，知道我說這些的意思，一來顯示我的明磊落，二來給一個警示的作用，希別做錯事。

老鬼婆看穿我的心思，哼了一聲，當即冷冰冰地表態：“我找你只爲鬼集一事，這事兒了結之後咱倆互不往來。”

我聽完嘿嘿一樂，選擇暫時相信。這老太太雖說是鬼，但畢竟救了白麗麗，我有種覺，是個好鬼，所以纔會跟合作，纔會心。

經過這一曲之後，我和老鬼婆反倒聊得坦。

越瞭解越發現這老太太看著跟個大冰塊似的，其實也不那麼討厭。

老鬼婆撣撣袖準備接著說，這讓我懷疑有沒有撣的必要，因爲那袖本不著灰塵。

“習慣了。”這一句說給我解。

“我接著說，那倭寇進來之後，一開始在南雙廟只留了三個兵，還有十幾個漢二狗子。他們在南雙廟前建起一座炮樓，拉起封鎖線。”老太太說到這兒見我皺著眉頭聽得認真，點了點頭繼續講。

“我半夜溜進了炮樓，咬死了一個倭寇和三個值班的狗漢。不想這件事驚了倭寇，非說是當地的武裝力量滲到炮樓，便牽著大狼狗開始挨家挨戶地搜人，最後甚至把部隊拉到了鬼集附近。

我一見機會難得，趕去鬼集聯繫那些小鬼，告訴它們附近有活人，可以抓來當替死鬼。那時候，我就存了讓他們兩敗俱傷的想法。

小鬼們一聽有活人，紛紛衝到自己能到達的最大範圍，開始四逮人。

那一回，倭寇這一小部隊全部葬鬼集附近，被野叼走，遊魂都涌進鬼集。我早在裡頭等著它們進來，趁它們對自己的能力還不悉，我開始大快朵頤。等我吃掉好幾只倭寇小鬼後，事暴了，那剩下的幾隻倭寇小鬼合在一起追殺我。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可我的兒卻被它們揪出來分食了。”

我聽完也是唏噓不已，本來老鬼婆也是一番好算計，可惜鬼算不如天算，後來反而引狼室，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兒。

“龍婆婆，那你有啥打算，說來聽聽吧。”我估老太太到現在，一定是鬼集裡還有小日本的鬼魂在，所以纔不肯離開。

“小子，你這回可猜錯了。那剩下的幾個倭寇小鬼也被我找機會吃掉了。但我也了很重的傷，差點兒就魂飛魄散。後來，我只得躲進這片苞米地裡養傷。”

“這裡？”這種苞米地本沒遮擋，我可不信老太太大白天的也在這兒。

老鬼婆搖頭，說可不想找死。用手指了指我後一地方，因爲被苞米桿擋著看不見，就解釋說，以前待在別人家的屋檐下，後來因爲遷村，把房子都了，留下一口水井倒是沒人掩埋。

那學藝不的風水先生，稀裡糊塗地留下一個位置不對的竈臺做擺設，卻沒瞧出，這水井位置也不對，氣很足，正好給容外加養傷。

我哦了一聲，開玩笑說那還得謝那個半吊子的風水先生呢，換來老鬼婆一個大白眼。

我收起笑容，問既然報了仇咋還不離開。

老鬼婆本就冷冰冰的面孔更顯得嚴肅，說，想救下這一村的百姓。

我半響沒說話，但我心裡想得是啥，估計老太太都看在了眼裡。

我需要菸來思考一下人生，一個當了好幾百年鬼的老太太，總是一副外表冰冷心明的老鬼婆，這幾百年了竟然一直在暗中幫襯南雙廟的村民，雖然這村民換了一茬又一茬，早就不是當年們那些人的後代，可是龍婆婆的這顆心卻依然未變。

我擡頭看看月亮，想要抒發一下對龍婆婆的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敬仰之，就聽龍婆婆沒好氣地打斷：“行了，別在那瞎慨了。聽我給你說說鬼集的現狀，咱倆合計一下咋辦。”

“好。”我回答得乾脆。一是因爲時候不早了，不能瞎耽誤時間。二是這苞米地裡坐久了，真凍屁。

“這些年南雙廟的人口多了，也有了餘錢，趕大集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所以最近十多年差不多有上百人走進了鬼集，就算有我從中作梗，最後還是有七八十隻遊魂進了鬼集。加上之前還有的，說也有二百多。”

通過談，我知道龍婆婆自從重傷之後，就沒再去過鬼集，從水井裡爬出來的這些年，也只在每個月那一天鬼集出現時面，趕在路上嚇唬貪黑趕大集的人，或者去帶回白頭繩的人家，就像救白麗麗一樣。

“龍婆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剛說完，龍婆婆就點了下頭，說知道了。顯然又是那詭異的能力看到的。

“龍婆婆，你說之前每個月都只抓一個替死鬼，爲啥這次變了倆？”南雙廟今天就王二嫂死了，小花們幾個都沒事。

龍婆婆搖搖頭，也是一臉的不解。

就在這時，外頭一截苞米桿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

“誰！”這老太太突然厲喝一聲，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