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坐在地上，把胳膊一盤，一臉壞笑地盯著大頭娃娃。

大頭娃娃沒來由地一哆嗦，看起來很害怕。

我冷冰冰地對大頭娃娃說：“事到如今，你所做所爲已經壞了兩界的規矩，至於結果如何，就看你的表現。”

“我說，我說。”

我和老貓把大頭娃娃圍在當中，聽它講今夜這個殺局的始末。

大頭娃娃指著老貓說：“我從你手裡逃出昇天，早就錯過回間的時間，就乾脆在朝遊。好幾次差點讓你捉住，最後我只好躲進一個十字路口的電線桿裡，這才過了兩天平靜的日子。

可是第三天你又尋上門來，要在電線桿子上符咒，淋狗。好在我麻利，了一道火球這才逃命出來。”

老貓有點兒尷尬地鼻子，我猜他八在幹活時溜號了。

“你接著說。”我讓大頭娃娃繼續。

“我逃出來，也不管方向，忙中逃到了十家子河套，這兒是姓孟的老人的地盤。我剛一進來，就被水鬼捉了去。

水鬼把我送到老人面前，這老孃們就要吃了我，我不甘地大，說沒讓先生除掉，反倒被同類給吃了。

或許是聽我這麼說，老人竟饒了我，問我是被哪一個先生盯上了……”

大頭娃娃說到這兒，頓了頓，我在它後面，雖然看不見但也猜得出它是瞟了老貓一眼。

“往下說。”我冷冰冰地聲音從後面傳來。

大頭娃娃小心翼翼躲著刀刃衝我點頭。

“我說只聽那家人喊他姚先生。老人一聽這名字眼睛頓時瞪得老大，接著搖頭大笑，說真是冤家路窄，然後就定下一個什麼一石二鳥之計。說可以幫我出氣報仇問我幹不幹，我尋思既能保住魂魄不散，又能弄死……弄死姚先生，當下就有些心。

我說要是被姚先生捉住咋整。這是我沒有立即答應的主要原因。

老人不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冷笑說姓姚的一個協會小小幹事，它還不放在眼裡。

這老人口氣大得沒邊兒，我心裡上下打鼓。見我還在猶豫，老人冷哼一聲，旁邊的水鬼立即一把掐住我脖子，警告我老人咋說就咋做，否則分分鐘滅了我。

我害怕，只好著頭皮應下這事兒。接下來，老人安排任務，它讓我這幾天留意安平道，說那的老闆，也就是燕先生你一面就回來告訴它。因爲你店裡有兩隻小鬼看家，我不敢輕易進去，就遠遠盯梢。還好你那店鋪周圍沒有先生，我才能待下來。”

說完，大頭娃娃帶著哭腔說它完全是在孟醫生的威利下才幹起這跑兒傳話的勾當。

我用鬼煞苗刀在它脖子上點一下，警告它別跟我裝可憐。大頭娃娃被苗刀嚇得渾哆嗦，連說別衝。

“我在路燈下等了三四天，終於把你等了回來。看你們準備喝酒，知道機會來了，就趕回去告訴那老人。

老人聽後嘎嘎大笑了好一陣，說什麼終於把你盼回來了，這次非要讓你連鬼都做不，我當時嚇得一哆嗦，這是多大仇啊？

老人安排兩隻厲鬼藏好，這才告訴我如何引你到這兒來，還說等你到了，讓我跟你談條件，如果你真去殺姚先生，它就會坐山觀虎鬥，然後把你倆一塊收拾了。

如果你不殺，那就讓我想法子你生氣，它從後面襲，先把你這個最恨的仇人弄死。

就算襲不，還有幫手。

若是幫手不靈，還有兇煞之地。

這些，都是老人布得局。”

大頭娃娃一口氣說完，眼地看著我和老貓，不敢出聲。

“這鬼，我咋沒啥印象，你還知道它啥信息？”老貓皺眉，有些不著頭腦，怎麼好端端地得罪了老人。

我白了老貓一眼說，你能記住的都是小姑娘。

老貓毫不尷尬，哈哈大笑說，這是一種本事。

我鄙視老貓，天天琢磨記小姑娘名字電話家庭住址學歷好兄弟幾個，這本事？這死不要臉！

老貓不以爲然，說一般人不會的那就本事。

大頭娃娃被我倆一頓對罵，倒是看出了我和老貓早就認識。等我倆難分高下，又擺出一副冷傲面孔時，大頭娃娃纔回答起老貓的問題。

它說：“我只知道老人姓孟，好像認識你們協會的人，聽說這十家子河套的風水就是被人改的，才了兇煞之地，那個河眼就是陣眼。”

“姓孟？看我不順眼，還有人幫它？我們協會的……”老貓陷沉思。

我沒打攪老貓，也讓大頭娃娃住了。

“我知道了！”老貓突然一拍大，就像詐一樣腰板得倍兒直。

“有啥發現？”我也往前探子，一雙眼睛盯住老貓問道。

“這老鬼姓孟，一定是我們協會抓鬼一組的副組長孟大全的親戚。”老貓肯定道。

“只憑一個姓，太武斷了吧？”我上這麼說，心裡已經有些信了。一組的副組長，孟醫生的親戚，如果這個推斷立，那在土城子一路跟著我的張錦，還有八寶街的吳良，他們倆作爲一組的幹事殺我的理由也立得住了。若真是如此，那這些天我遇到的麻煩，有一半兒都能扣到這老傢伙的頭上，我有種覺，我似乎抓到了一條線索。

老貓白我一眼，說：“那孟大全跟我有過節，這鬼想要我死，還不是爲了幫孟大全出氣。況且，這大頭鬼也說鬼認識我們協會的人，還有人幫它改此地的風水，這可是損德的事。沒啥誰會幹？我猜幹這種事的人怕就是那幾個懂風水的老雜中的一個。”

老貓說完，眼睛一瞪大頭娃娃，問道：“你真不知道是誰弄得這兇煞之地？”

大頭娃娃被老貓瞪得害怕，朝我苦著臉說道：“我真不知道啊，燕先生，我要是知道早就說了。”說完又匆匆看了眼老貓。

我對老貓點頭，意思這大頭娃娃說到現在，說得基本是實話，可以相信。

老貓見我已經信了，也懶得再問。這協會的人良莠不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老貓管不著，但這件事之後，多加小心是不了的。

大頭娃娃見老貓沒有發怒，也好像鬆了口氣。

“我準備收你回去，我知道你沒有害人命，雖然有錯，但不至於魂飛魄散，我會求我爹給你超度，送你回去。”老貓說著從黑木匣子裡掏出離瓶準備收了大頭娃娃。

“不，我不回去！”大頭娃娃突然大。

“嗯？”老貓眉頭一皺，喝道，“你這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