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煙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翊兒,指的應該是夏云翊,三房的嫡子,也是夏云蘭的龍胎弟弟。
讓夏沉煙多照顧他,這要求聽著有那麼點……詭異?
“三叔和三嬸還不及不之年,子骨也都健朗著,云翊是他們的兒子,他們難道會不管他嗎?”
夏沉煙對三房的了解沒那麼深,即便同在一個屋檐下,也很過問與己無關的事。這也說不上是自私,只是要關心的事已經夠多了,實在分不出心去替別人心。
夏云翊是三房的獨子,怎麼著也不到這個長房的人來管吧?
夏云蘭當然知道夏沉煙的想法,臉上出一抹苦笑:“你也知道,翊兒他跟尋常的孩子……不太一樣。”
這個“不太一樣”,說得比較講究,不過夏沉煙明白,點了點頭。
夏云翊跟夏云蘭是一母同胞,且一出生就被驗出幽靈跟,聽說起初三房對這個男丁的出生是喜不自,素來摳門的三叔還為此大辦宴席。
后來,夏云翊漸漸長大,大家逐漸發現了這孩子的“與眾不同”之。
他開口晚,不喜歡說話,一開始大家還以為他只是子向,后來發現他識字慢,反應和認知能力也比同齡的孩子更慢,比如最簡單的“爹”“娘”兩個稱呼,他學了上百遍才第一次開口。
慢慢地,大家都意識到了,這孩子的智力有問題,是個“癡呆兒”!
但夏沉煙覺得,夏云翊的癡呆跟一般的癡呆患者又不太一樣,雖然他們倆接不多,不過僅有的接都能看得出來,夏云翊其實有自己的認知和想法,只是他不愿意跟人流,就好像,他是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一樣。
“我爹娘的子,我想你多應該也有了解。”夏云蘭見夏沉煙點頭,便又接著說道,臉上更多了幾分落寞,“——尤其是我爹。他本來指著生個兒子能夠宗耀祖,擺這庶子的份,沒想到,翊兒他卻……在我爹眼里,翊兒甚至還不如我這個兒。至,我這個閨還像正常人一樣,能‘賣’出個好價錢……”
的聲音越來越小,有些忍的意味。
夏沉煙想起昨日見到那個張家的婆,和三叔那喜滋滋的模樣,約意識到什麼。
對于有些人來說,嫁兒并不是為后代謀得幸福,而是能讓自己獲得好。
三叔那樣唯利是圖又自私自利的人,就算真把夏云蘭當貨賣出去也不奇怪,何況只是給相了一門親事。想來那個李家,應該是讓三叔覺得,把夏云蘭嫁過去,有可圖之利。至于夏云蘭怎麼想,對他而言,不重要。
“你別這麼想。”夏沉煙也不知道該怎麼安夏云蘭,只能說了這麼一句蒼白空的話。
夏云蘭吐出一口濁氣,抬眸對夏沉煙尷尬地笑了笑,似乎有點抱歉,竟在夏沉煙面前流出了這樣的緒,說了不該說的話。
“不說我的事。就是翊兒,這孩子怕生,又不討人喜歡,往常我在家里的時候,還能照顧著他,但我出嫁之后,總不能把他也帶去夫家,到時候留他一個人在夏家,我怕……”
沒有爹娘疼,連姐姐也失去了,那夏云翊等同于了個孤兒。
夏沉煙終于明白,夏云蘭為什麼會來拜托。做孤兒的滋味,沒人比更明白。夏云蘭應該是希能夠可憐可憐那孩子,畢竟,同是天涯淪落人。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在夏家會到怎樣的對待,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沒有刻意破。
“整個夏家,除了你以外,我不知道還能找誰。”夏云蘭說道。
夏沉煙本以為,的意思就跟自己之前想的一樣,這個家里,也是孤兒,更明白為孤兒的痛苦。
但夏云蘭接著說道:“我知道,雖然你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你心里比誰都熱,對親人看得比誰都重。當然,我也知道,在你心里,我們或許本算不上什麼親人,但翊兒……翊兒從來沒有害人之心,他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就是個無辜的孩子,我希你能分給他一點點惻之心,讓他以后的日子能稍微好過一些,不至于被人欺負得太厲害。”
夏沉煙抿了抿。不等給出回應,夏云蘭就急忙說道:“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我知道你沒有義務非得幫忙照顧翊兒,更不能要求你為他付出什麼。該準備的我都準備好了——”
說著從袖口里掏出了一疊銀票,“這些年我一直在做一些零碎的活兒攢錢,雖然每次掙得,不過積多,這些足夠讓翊兒食無憂地長到二十歲。后面這幾年里,我也會繼續努力掙錢,等我有足夠的能力,我會自己照顧翊兒的。所以,這段時間,請你幫幫我,幫幫翊兒!”
很難想像平時那麼謹言慎行的一個人,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說出這麼一大串容;看起來那麼弱的人,卻在為了保護弟弟的時候表現出自己最剛強的一面。
夏沉煙垂眸看著夏云蘭手里那疊銀票,這筆錢應該不,可以看得出來,夏云蘭從很早之前就開始計劃著這一步了。
一直都知道,的人生從來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早晚要離開夏家,要離開弟弟,到時候,弟弟該怎麼辦?所以準備好了錢,好了值得托付的人……
夏沉煙本以為自己可以毫不在意三房這對姐弟,可當夏云蘭找到自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夏沉煙心里竟還是忍不住容。
覺得在夏云蘭上,好像看到了一自己的影子。
只是,自己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但對方沒有。
夏沉煙想著,或許,夏云蘭也應該得到一次屬于的機會,就算不是重來一次,或許,能是一個選擇。
“你……想親嗎?”
夏沉煙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令夏云蘭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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