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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妃傾城:攝政王每天求上位》 第207章 放河燈

 說話聲音太大了,要被斥責打擾老夫人和大小姐養病,說話聲音太小了,又被嫌棄聽不清,伺候主子不用心。

 夏孫氏以前本就是個難伺候的主兒,現在愈發變本加厲。

 眾人心知肚明,二夫人這就是拿他們撒氣而已。可這家里素來是二房的一言堂,大家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更加謹言慎行地做事。

 夏孫氏挑不到下人的錯,沒撒火,反而更加憋悶,緒暴躁,一點就炸。

 整個夏家的氣氛因此變得十分抑。

 唯有長房,正歡歡喜喜地準備著去逛燈會。

 夏沉煙早已準備好了當晚的花燈,按照雀都的習俗,夜后,便要拿到正街蘭橋附近,放護城河中。

 傍晚吃過晚飯,就拉著兩位兄長出門。

 本來還想讓李媽也一起去熱鬧熱鬧,不過老人家子骨比較弱,今夜人多,怕擁折騰,便就給李媽放假,讓自己休息,也給紫陌放了個假。

 紫陌倒是想跟著他們一起出去逛燈會,不過夏沉煙可不想帶著,就說他們是去祭奠先人,讓紫陌不用跟著,還讓也去祭拜一下自己的親人。

 雙方分開后,夏沉煙他們便直奔蘭橋去。

 雀都的護城河繞城一圈,奔流向北海。城中掘渠,引護城河水穿城而過,將整座皇城一分為二;蘭橋便架在這之上,也是皇城的中心點。

 護城河兩岸種滿了白玉蘭,蘭橋因此得名。

 七月正是白玉蘭樹的第二次花期,沿河道只見一簇簇雪白的花團綻開,映襯著波清冽的河水與河上五的花燈,為炎炎夏夜平添幾分凄清之

 “賣花燈咯!客買盞花燈吧!賣花燈!”

 “放河燈祭奠亡人啦!”

 “先祖有靈,保佑后人,福澤延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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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著護城河邊,放花燈的人們虔誠禱告祈求,念念有詞,不斷還有啼哭聲傳出。

 “中元節祭祀亡魂,容易勾人哀思,你平素也不是個多愁善的人,為何卻堅持每年都要參加中元節放花燈?”

 夏云疏雖然尊重小妹的習慣,每年也都會帶來放河燈、逛燈會,但其實一直不明白,小妹為何對中元節如此執著。

 以前夏沉煙悶不吭聲,像個悶葫蘆,夏云疏還當向,怕自閉憋悶,以為是借著中元節燈會,抒發哀思。可是最近看來,小妹似乎并不是那樣的人,因而才產生了疑問。

 “就是因為平時不能多愁善,要把心思都放在提防敵人上,所以才偶爾需要一點時間,放縱思。”夏沉煙說道,“中元節就是個很好的時機。在這樣黑暗的日子里,一片片的花燈點亮整座城,引領亡魂,認清去路和歸途。當年,爹娘不就是喪命于歸鄉途中的嗎?我也希這盞燈,能夠讓他們在這條路上走得平順安穩。”

 真的只是因為這樣嗎?夏云疏想問,卻沒有問出口。他總覺得,小妹的堅持好像不是那麼簡單,但又想不到別的什麼理由,而且的說辭也是站得住腳的。

 說完,夏沉煙便將手里的花燈點亮,放進了河里。

 上百盞花燈飄在河面,浩浩地順水而去。

 夏沉煙蹲在岸邊,單手托著下著這條燦若星河的流水,腦海中的思緒似乎也隨之飄遠。

 一點點,一幕幕,回到從前……

 前世臨死前,最后看見的畫面,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白玉蘭肆意綻放,滿河面的花燈飄。明明是祭奠亡靈的日子,街上卻喧/囂熱鬧,似乎這樣便能驅走黑暗和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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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夏沉煙眼里,天卻仍舊那麼黑,這個世界仍舊那麼黑,直到所有的一切,都黑了下來……

 就在那個中元節,懦弱愚鈍的夏沉煙死了,的一切努力付諸東流,帶著所有人的希,帶著的后悔與痛苦,長眠于世。

 老天爺讓重活這一世,可絕不是要做從前那個自己。

 每一個中元節,都要來放河燈,就是要提醒自己這一點。告訴自己,前世的夏沉煙已經死了,這一世,要自己掌控命運。

 這一盞盞河燈,不僅是為了祭奠父母,也是為了祭奠前世那些為付出了命的人,包括自己。

 這一世的,沒辦法給那些人立碑,甚至不能跟任何人說起那些故事,也只能在自己心里默默地祭拜、緬懷。

 “好了,放完河燈了,我還要去……”夏沉煙示意。

 雖然沒說明白,夏云疏和夏云影也識趣地不追問。這些年來,每次中元節放完河燈后,夏沉煙都要獨自去走走。至于要去那里,去干什麼,不說,他們也尊重地不多問。

 與兄長們分開后,夏沉煙提著剩下的那盞花燈,獨自沿著河道漫步,似是要去什麼地方。

 沒想到,迎面竟然上了人。

 “言大人,影大人?你們二位大忙人,怎麼也有心來逛中元節花燈會?”

 夏沉煙看著眼前這倆人,確實頗為意外。

 要說言齊這個文臣忙里閑也就罷了,碎影不是應該保護攝政王嗎?怎麼看,這位總冷著臉、譜擺得比攝政王還大的影大人,也不像是有閑心出來湊這種熱鬧的人啊!

 比如現在,某人就頂著一張臭臉,本懶得回答夏沉煙的問題。

 倒是言齊,一貫帶著笑臉,特別熱地跟夏沉煙打招呼:“小姑娘,這麼巧?哎!我們哪是有閑心來逛燈會,而是被人趕出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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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趕出來?”

 夏沉煙記得,言齊和碎影都沒有自己的府邸,而是住在攝政王府。敢把他們倆趕出家門的,怕是也只有……

 “你們是被攝政王趕出來的?”

 言齊聳了聳肩,拿眼角余瞟著側的碎影:“這世上除了一個人,哪還有第二個人能支使得了這位‘冷面魔煞’?”

 碎影眼里的冷一凝:“找打?”

 言齊:“……”打不過打不過!不過還是要耍耍皮子,其名曰:“君子口不手!我言某人堂堂三品言,在大街上跟人手廝打,那多丟臉!真要打一架,明日在朝堂上,那些個碎子準又多了個攻擊本公子的借口!不打不打!”

 碎影不善言辭,懶得跟他廢口舌之爭,但心里還是忍不住嗔一句,最大的碎子不就是你麼!

 這倆人在外人眼里,一個是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在朝堂上能舌戰群雄的“毒舌”,另一個是憑高深修為和凌厲劍法聞名于山海境的雀都十大高手之一,他們的主子還是號稱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的攝政王,總而言之,就是兩個生人勿進、旁人絕對不敢隨便招惹的狠角

 誰能想到,這倆人湊一塊兒時,竟像兩個大小孩吵鬧,一個嘮叨碎、一個就嚷嚷要打一架。

 夏沉煙不輕笑起來。為了讓他倆不再吵下去,轉移話題,問道:“不過,好端端的,王爺為什麼要把你們趕出來啊?”

 說到這個,言齊臉上涌起一陣憂思。

 碎影自不必說,懶得回答,連表都沒什麼變化,夏沉煙已經習慣了被他無視,但見言齊也是一副言又止的樣子,就不有些好奇了。

 難道是出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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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揣測時,言齊微微嘆了口氣,道:“小姑娘你算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每年的中元節,王爺都會把我們統統趕出門,只留下外圍的一些鐵衛鎮守。他自己,一言不發地在王府后院呆一夜。”

 夏沉煙一臉莫名:“為何?”

 “唉……”言齊無奈地搖頭,“小姑娘,上次在竹屋發生的事,你都還記得吧?”

 說起竹屋,夏沉煙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了那淋淋的畫面,面微凝地點了點頭:“嗯。”

 “你也看見了,那后山的墳塋。那些墳塋,有很多都是冠冢,甚至是空墓。其實,那晚你所見之事,經常都會發生,并非個例。而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撐到面見報信。他們中的很多人,或是悄無聲息地失蹤,或是……無法收斂尸首。”

 言齊用緩慢的語調,一字一句地說著,雖然竭力抑,卻也能聽出他的傷之意。

 “王爺他……他總說,那些在外殞的游魂,到死都沒有回到家。也不知道在那茫茫的黑暗中,他們失落何。在這世上,除了王爺以外,還有多人會記得他們?有些人,或許連墳都沒有,名字也未曾留下,更沒有人會祭拜他們。”

 他長長地嘆息一聲,“這中元節不是祭奠亡靈的嗎?王爺說,要是亡靈們真的會在這一夜出來游走,那他也該在黑暗中陪著他們。”

 夏沉煙的眼前,浮現出那個站在墓碑前、蕭索而執著的背影。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不管不顧的,留在那里,陪著一座座孤墳。

 他想告訴他們,這世上哪怕沒有其他任何一人記得他們,他記得;他們生前走著最黑暗的路,死后墮黑暗之中,也有他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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