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凌宵的質疑,吳瑯沒好氣地說道:“郡王府做事,難道還要事事向你匯報不?凌府未免管得太寬了點!”
凌宵不甘示弱:“我只是覺得這一連串事過于湊巧罷了。提出懷疑我堂兄私用藥的是趙大公子等人,污蔑證人不懂醫的也是趙大公子的狗子們……”
“你!”吳瑯怒目。
凌宵這就是故意辱自己和妹妹是趙家的狗!
凌宵并沒搭理吳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說道:“現在撞見慘案,又正好與我堂兄案子相關的,又是趙家的姻親安平郡王府,任誰看這件事,都會覺得有問題吧?”
眾人雖然沒有明說,但都在品著凌宵這番話。
不得不說,他說的這一連串事,的確引人起疑。
“恐怕不止我一個人覺得,這一切巧合得,就好像有人故意安排好的一般。”凌宵看了看眾人。
“是啊!”
“確實太巧了!”
“怎麼覺,我們好像是被人利用了?”
“你們還記不記得,第一個提出凌家爺好像是服用了/藥的,就是趙公子邊那個姓吳的?”
“現在想想,當時大家都被侍衛攔在邊上,他們是怎麼看出來的?”
眾人小聲議論。
吳瑯被哽住了。
吳瓔剛才說夏沉煙不會醫被駁回來,這會兒再多話,只會更加惹人反。
見邊人不中用,趙經綸倒也不生氣,搖著扇子自己解釋道:“靖親王妃突發舊疾病倒,安平郡王和郡王妃趕往親王府探母上,明明是一片孝心,卻被人曲解謀,實在是令人憾。”
安平郡王朱興文是靖親王的次子,靖親王妃病倒,郡王府連夜趕去探,要不是在這麼巧合的時機,確實不值得被懷疑。
凌宵忍不住說:“這靖親王妃病得還真是時候。”
“凌公子這意思是,親王妃生病,還得自己挑時候?”趙經綸反問。
凌宵一滯。
他的話被這麼曲解,就顯得格外不近人。
世間誰愿意生病呢?生了病還要怪人家病得不是時候,聽起來太冷!
所以也遭了幾道白眼。
凌宵的臉有些尷尬。
趙經綸笑了笑:“這天下間的事,原本就是種種巧合構,古人不也說了,‘無巧不書’?難道就因為事湊巧,我們就要否認它可能是真相,而放棄求證?”
被他目掃到的文人們頗為慚愧,甚至有些面紅耳赤:“是這麼個理啊!”
“就算很巧合,也不能說明就一定不是事實啊!”
“對對!”
于是風向又轉變,偏向了趙經綸一方。
吳瑯得意地挑釁凌宵:“有些人拼命阻攔我們帶來新的證據和證人,怕不是心虛了吧?”
凌宵張了張,他當然不是心虛,只是有些擔心,他們這一連串的安排,就像是巨大的謀。要真讓他們再帶來什麼證人和證據,恐怕真的會對堂兄的況很不利。
可是事到現在,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羅府尹拍了拍驚堂木,道:“既然有新的人證和證據,當然要徹查到底。趙公子,還請你把人帶上來吧!”
趙經綸轉頭對邊人示意。
方才來通報況的那人立刻小跑出去,沒多久,一行訓練有素的侍衛就齊步走進來,他們押著倆人,還抬著一長條用布裹起來的什麼東西,走到公堂中央。
“郡王和郡王妃已經去了親王府,就不親自過來了,不過他們知道公堂上正在審案,為了配合府尹大人的工作,特意派遣了侍衛把案子相關的人證和證都送了過來。”趙經綸說道。
這算是給府尹面子。
羅府尹笑呵呵地說道:“一個小案子而已,怎敢勞煩安平郡王和郡王妃親自走一趟……”這時他眼角余瞥到凌宵的臉,話音一頓,有點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咳,既然郡王府的侍衛都來了,那就說說他們遇到的案子吧,究竟跟咱們這公堂上的案子有什麼關系。”
就在這一隊侍衛進來時,夏沉煙和凌宵就發現了問題。因為這行人押送的那兩人中,有一個人,他們倆都不陌生。
正是凌府的侍衛,凌天!
夏沉煙微微瞇起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眼底的有些微妙。
“凌天?”凌宵忍不住呢喃,“他怎麼會在這里?他不是……”
不是應該跟范府的人一起,去找那個可疑的子了嗎?怎麼會在這里?還被安平郡王府的侍衛給抓住了?難道說……?!
凌宵心里頓時升起一不好的預,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去,抓住凌天的肩膀:“凌天?你怎麼會在這兒?發生了什麼事?”
凌天被兩名侍衛架著,不知是耗了力氣,還是了重傷,整個人有氣無力,低垂著頭,闔著雙眼,半昏迷中只能聽見他孱弱的呼吸聲。
糟了!
肯定出事了!
凌宵抬起頭,兇狠地瞪著郡王府的侍衛,怒喝道:“你們到底干了什麼?”
“你是凌府的凌宵爺吧?此人果真是你們凌府的人!”那安平郡王府的侍衛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堂上府尹問道。
那人轉向府尹,拱手說道:“啟稟府尹大人,我等護送郡王殿下和郡王妃前往靖親王府時,路過城西舊街,瞧見一民宅火沖天。郡王殿下旋即命令我等上前查看況,正好撞見此人帶領一群黑人正在縱火行兇!”
他指著凌展,示意他就是那賊人頭子。
凌展低垂著頭,連呼吸聲都越來越微弱。
郡王府侍衛又接著說道:“我等與賊人搏斗一番,擊斃數人,費力捉拿了這兩名活口。在下認出此人,竟是凌府的侍衛凌天,又聽說京兆府衙門正在審理凌府的案子,yi?zhi郡王殿下特命我等,將此案移送到京兆府來,請府尹大人徹查!”
眾人的目已經將凌天和另一人打量了個遍。
這倆人都渾跡,顯然經過了一場廝殺。
府尹不敢得罪安平郡王府的人,但也不敢敷衍凌府,趕問道:“這些人行兇,意何為啊?”
郡王府侍衛轉頭指著后面被抬進來的那東西,道:“我等趕到的時候,民宅已被燒一片廢墟。我們從廢墟里,找到了一焦尸。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賊人便是沖著這子而去,只怕是要,殺人滅口啊!”
說著他揮了揮手,那幾名手下便將裹著的布單解開,里面出來的果然是一難辨的焦尸!
皮燒焦的臭味混合著濃濃的腥味撲面而來,瞬間彌漫了整個公堂。
文人們平日里多是風花雪月、詩作賦的文雅之士,很得見這樣腥慘烈的場面,紛紛被熏得捂住了鼻子。
“太慘了吧!”
“燒得臉都爛了!”
“這哪兒還分得清是男是啊!”
眾人議論著,連府尹也有這樣的疑:“人都燒這樣了,你們還能分得出來是男是?”
郡王府那侍衛似乎沒料想到這一點,哽了一下,這才說道:“我們問過周圍的鄰居,這家民宅里住的是一名獨子,此子,昨夜剛好去過碎玉軒!”
“哦?”府尹意味深長地深吸了口氣。
堂堂凌府的侍衛,為什麼要去暗殺一名名不見經傳的獨子呢?
如果只是這件事,倒很難讓人想象。
不過這獨子去過碎玉軒,而凌家大爺又疑似在碎玉軒中服用藥,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這個子,跟凌家大爺服用藥有什麼關系嗎?”
“你傻啊!那凌家大爺吃的可是/藥,你們說這里面是什麼關系?”
“啊?該不會,這名子與凌家大爺有染,事敗之后,便派侍衛去殺人滅口了吧?”
這個猜測一出,滿場嘩然,愈演愈烈。
凌宵厲聲道:“不可能!我們凌家絕不會做這種事!這里面一定是有誤會!”
“此乃我等親眼所見,何來誤會?”那郡王府侍衛自信滿滿地說道。
“眼見未必為實,更何況,你們的一面之詞,也未必都是實話!”凌宵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你的意思是,我們安平郡王府說謊咯?”那侍衛也不甘示弱懟回去。
凌宵不置可否:“我的意思是,事還沒弄清楚,就不要隨便下論斷,至也要聽聽他們怎麼說!”
郡王府侍衛冷笑了一聲:“我可沒有阻止他們說話。他們做了什麼,你們可以自己問問。再說,郡王殿下既然讓我等把賊人送來,不就是為了讓府尹大人將此案審理清楚嗎?”
羅府尹點點頭:“那……這倆人,你們對此事可有辯解之詞?”
凌宵摟著凌天,搖了搖后者的胳膊:“凌天,你清醒一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們啊!——凌天!你再不清醒過來,堂兄他就要被人冤死了!”
凌天耷拉著頭,了角,口中便淌出了鮮,仍是一聲不吭。
誰知后面那個一起被押送過來的男子卻喊了起來:“府尹大人,我招!我都招!是我家老爺派我們去殺了那子滅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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