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燙燙、燙死了!”
因為那一口灌得太猛,滾燙的茶水順著舌一腦滾進咽,落肺腑。
說書先生捂慘,剩下的半口茶全都吐了出來,手上端的茶杯也打翻了,燙到手指,又是一疊聲慘。
丑態頻出,斯文掃地。
底下看客們有好奇的,也有哄笑的,直到兩名小廝跑上去,麻溜地把那說書先生架著下了臺,這場短暫的鬧劇才逐漸收尾。
幾乎沒人去細想,說書先生在那臺上唾沫橫飛激/演講了兩刻鐘,那茶壺和茶杯都是他上臺時一并放上去的,他也不是喝第一口了,怎麼偏偏這一口就燙得他差點滿地打滾,話都說不利索了?
唯有三樓的某個房間,打開了一道的窗戶后面,一雙幽沉的眼眸凝著淡淡疑,盯著打翻的茶杯看了會兒,隨即目一轉,落在大廳西南角的一方小矮桌上。
淡然的目掃過那個瘦削的影,頓了片刻。
嗯?
夏沉煙覺側后方似乎有注視的目落在自己上,警惕地回過頭,順勢看過去,幾扇窗戶都閉著,似乎剛才只是的錯覺。
抿了抿,將擱在桌子底下的左手收回來,輕握拳,一淡淡的紅順著的掌紋掠過,湮滅不見。
“怎麼了?看什麼呢?”夏云影畢竟是習武之人,剛才夏沉煙像只炸的貓一樣回頭的作,被他察覺到。
在兄長邊,夏沉煙倒是沒有刻意偽裝,否則夏云影也不至于這麼輕易發現的反應。
“沒什麼。”夏沉煙已經收回目,然后抬頭看了一眼他們這桌正上方的方位,“我就是在想,如果這上面掉下個人來,二哥你能接住嗎?”
“掉下個人?”夏云影不明所以,只是抬頭跟著往上面去。
二樓有護欄,三樓窗戶閉,怎麼會掉下人來呢?這是什麼奇思妙想?
面對夏云影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的目,夏沉煙笑了笑說:“我就是想到你總吹自己有多厲害,便想著,到底有多厲害,萬一一會兒突然有東西從上面砸下來,你能護著我和大哥麼?”
“開什麼玩笑!”夏云影瞪大眼睛,似乎對夏沉煙質疑他的本事到非常不滿,“你這純粹是看不起我!貶低我!侮辱我!”
生氣!
就是非常生氣!
夏沉煙噗嗤一聲笑出來,有時候覺得自家二哥不像是個二十歲的人,說他只有十歲還差不多,這爭強好勝的子,真是從小到大沒變過。
“上次你從八寶塔上跳下來,是誰接住你的?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哼!”夏云影咬牙切齒,抱著胳膊扭頭冷哼一聲,拒絕跟夏沉煙面對面。
夏沉煙憋著笑,說:“塔那麼高,我還了你一聲,足夠你反應了,要是那都接不著,你這麼多年習武還真是白瞎了!”
接過夏云影的白眼,又道:“但這里不一樣啊。這三層樓不及八寶塔那麼高,又沒有提前打招呼,真要掉個東西下來,一般人未必反應及時。”
不然,那些偶爾會被樓上掉下來的東西砸到人的事,也不會發生了。
夏云影呵呵一笑:“本大爺是一般人嗎?你這是瞧不起人我跟你講!別說三樓,就算哪個什麼名家發瘋從二樓跳下來,我也能妥妥當當地接住他! ”
“真的假的?”夏沉煙眨眼睛,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
“呵!”
夏云影完復刻了從大哥那里學來的冷笑,狂霸中著不屑,不屑中著自信,也不解釋什麼,只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都拿兩只眼睛的余瞟著頭頂。
雖然他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但人或許總是有這樣的心理,越是想要做好一件事的時候,反而會越沒底氣。
要是真發生了有人掉下來那麼奇葩的事,他又真沒接住,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不過,他顯然還是更期待著上面真掉個人下來,讓他證明一下自己強勁的實力的。
夏沉煙倒是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目重新轉回了門口的方向。
就在這時,敏銳地聽到門前小廝傳來一聲:“呀,范公子您來了!貴賓包房老地方,您吃的糕點水果都備好了!”
接著就瞧見之前在門口查場門帖時一臉高冷模樣的小廝,滿臉堆笑地迎進來一位披綾羅綢緞的年輕公子。
這位范公子長得算是俊俏,加上那腰間掛滿了玉石瓔珞,走起路來都會叮叮當當作響,一時引來不人的關注。
在座的有一些子,要麼臉紅地瞄,要麼大膽地拋眼,好不熱。
“瞧見剛進來那位公子沒?長得可真俊!”
“看他氣度不凡,不似一般人家的子弟啊?”
“沒看門口那小廝的臉都要笑爛了嗎?這肯定不是普通人啊!人家上樓了!是三樓的貴賓吧!”
“咦,那個人,好像是范家的爺吧?”
“你認識?哪個范家?”
范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姓,但雀都得出名字的范氏也有好幾個,但其實這幾家姓范的,都跟同一家有關系——
“哪個范家?當然是最有名的那個!相國公府范家!”
“啊!那人是相國公府爺啊!我說呢!嘖嘖嘖~”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不屑一顧的人,夾雜其中說著風涼話。
夏沉煙不屬于這兩者。半瞇著眼,瞧著從門口進來的范大爺,若有所思。
說長相吧,這個姓范的比不上大哥二哥,何況還見識過一個更加妖孽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眼被養刁了,看到范純這張得到不子青睞的臉,腦海里只閃過兩個字:普通。
權勢?相國公府比攝政王還是差的。
至于富貴?估攝政王府也能甩相國公家爺好幾條街。
所以,總結來說,這位范大爺在眼里,等同于一無是。
也并沒有察覺到,自己下意識拿范純去對比的人,是攝政王,只是理所應當的覺得,既然是對比,當然要和優秀的人比。
而認識的人里面,各方面都特別優秀的,也就是攝政王了。
“相國公府?”夏云疏也有了點反應,微微蹙眉思考起來。
這個詞,聽起來有點耳。
當然,相國公這種名,是個人都聽說過。
他覺得的耳,是好像最近聽誰聽過,但是也沒怎麼當回事,所以一時想不起來。
“那個什麼爺,走個路脖子那麼長,穿得大紅大紫的如此氣,腰上還掛著琳瑯滿目的玉石,怎麼看怎麼像只——斗!”
夏云影著下嘀咕。
“噗!”夏沉煙強忍住笑。
碎玉軒三樓的貴賓室,其實有兩條路可以通往。一條就是和大家一樣,從大門進來,拐上旁邊的樓梯;另一條,則是從后門進來,通過一條的小路,直接上三樓,這樣完全不會被其他人發現,保證了客人的私。
這兩條路,賓客可以自己任意選擇。
范家大爺不僅要走前門,還要如此招搖過市,就差沒把一行大字掛在上:
你們快來看爺!都看看爺有多英明神武、俊不凡、花枝招展,如仙人下凡!
夏沉煙看著眼前人,腦子里回響起了之前黃姨娘說的話。
這個犯蠢,啊不,范純,不會真的……
眨了眨眼,抹去腦海中的思緒,瞅準了思緒,著茶杯邊緣的右手,不聲地捻了個訣,飛快地彈指出去——
啪!
其實那一下本沒有聲音,只是夏沉煙自己腦補了一道聲響。
正中!
隨著腦海中的脆響聲響起,對面一樓大廳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邊擺放的那棵富貴竹,突然倒了下來,直直就砸向剛要舉步上樓的范大爺。
“靠!”
范大爺驚呼出聲,連忙后退閃躲,誰知腳底下好像踩了冰一樣,腳下打,不控地一屁/跌在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爺!”
“范大爺!”
后的隨從和那位討好的門房小廝爭先恐后涌上去把人圍住,七手八腳地扶人。
沒人留意到,那盆砸在范大爺上的富貴竹上飄散著一淡淡的幽香,這幽香站在范大爺上,混合在他腰上佩戴的香包散發出的味道里,毫不會引人注意。
在周圍眾人看熱鬧的目中,范純強忍著甩手而去的沖,被隨從們團團圍住,罵罵咧咧地上了樓。
“哈哈哈,你們看那只斗,也好笑了吧!是不是上的東西太重,走路都走不穩了?他剛才摔倒的樣子真的頗有飛狗跳的架勢啊!”
夏云影在外面闖的時間很多,見過形形的人,所以看人還是有獨到的眼。憑他對那位范大爺的第一印象,就覺得對方不是個什麼好人,所以這會兒毫不留地嘲笑起來。
他笑的聲音太囂張豪放,以至于那個正要上樓的范大爺都聽到了,順著笑聲傳來的方向一眼瞪過去,仿佛是在警告對方:
本爺記住你了!
夏云影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或許只是個習慣的作,但在對方看來,更像是挑釁。
于是那位“斗”更加生氣了,踩在樓梯板上的腳步聲都重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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