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毒醫之的事,并沒有大肆向人。去軍營解毒時,已經是半夜,從頭到尾接的,除了傷患,也就只有那幾個人,都是龐大將軍的心腹。
君卿衍知道不想把自己的本事廣而告之,所以連的名字,都沒有提過。
在軍營時,秦楓等人都“姑娘”“小丫頭”,后來是“大夫”“神醫”。
的份,君卿衍應該只跟龐千鴻說過。
“是龐大將軍告訴你的?”夏沉煙試探道。
秦楓有點難為地著后腦勺,一個七尺大漢,不就紅了臉,咕噥說:“是我纏著大將軍,求他告訴我的。不過我答應了會保!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就是想來親口告訴你,阿水昨夜醒過來了,他現在恢復得很好。這都多虧了你!”
夏云影并不知道秦楓的份,但聽后者提起了龐大將軍,心頭的疑問不減反增。
沉煙什麼時候又認識龐家軍主帥了?這個小伙兒說的又是什麼事?
“今早野練,河里剛抓的新鮮鯽魚,我正好進城給阿水買點補品,就順路給你送魚過來。”
秦楓手里提著一只魚簍,里面有四五條的鮮魚。
他把魚簍往夏沉煙手里一塞,像是怕拒絕似的,說了句:“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我還得趕辦事,然后趕回軍營去!”然后轉就跑了。
跑出去幾步后,又轉回來,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喊道:“對了,我之前的承諾永遠有效!”
他力地沖夏沉煙揮了揮胳膊,才一溜煙跑走。
夏沉煙提著魚簍哭笑不得,不過這份好意,還是接下了。
“這個家伙,是龐家軍的士兵?”夏云影瞧著那跑走的背影,歪頭問夏沉煙。
秦楓沒穿盔甲,不過從裝束上仍能看出其出行伍。
“是龐大將軍的一員心腹小將。”夏沉煙拎著魚簍,挽著二哥的胳膊,一邊走回夏府,一邊簡單地向兄長解釋,“我替他的一個朋友治過病,他就非得把我當恩人,任我差遣。”
“這麼說起來,他倒是個中人。”夏云影笑道。
“是個很單純的傻大個才對。”夏沉煙哈哈笑起來。
倆兄妹正往里面走,迎面看見錢管家急匆匆地往外走,雙方正好撞上。
“錢管家!”夏云影住對方,“這麼匆忙,是要去哪兒?”
錢貴糙滄桑的面頰上堆砌著愁容,嘆了口氣說:“大小姐到現在還沒醒過來,二夫人讓我再去找大夫過來看看!”
他們也沒耽誤錢管家做事,便讓開了路。不過,錢管家走后,夏云影卻看了眼夏沉煙,倆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回到東院。
逛了大半天,下午時夏云影還空把修煉心法的剩下部分寫給了夏沉煙。
自從那晚修煉時差點沒制住第二條靈的力量,夏沉煙最近還不敢輕易冒進,拿到心法也只是琢磨而已。
一旦運功,便會覺到那火焰一般灼熱的力量在翻騰,只怕稍不注意,就會像上次一樣遭到反噬。而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好運能將其制下去。
翌日便是跟江府定下的三日之約。
夏沉煙和兩位兄長早早準備好,乘著馬車前往江府赴約。
下人熱地將他們迎進去,帶到后庭廳中。
江府算不上大,不過下人不多,所以也不顯得擁,相反還有些空的。
夏沉煙他們的到來,倒是給府里添了一人氣。
江澄聽說他們來了,趕從書房趕來迎接。
“江爺,叨擾了。”夏云疏送上之前心挑選的禮。
“明明是我邀請你們的,怎麼能說是打擾?我和爹爹早盼著今日,等你們一家過來,咱們好好地吃頓團圓飯。”江澄毫沒覺得麻煩,高興地迎他們座,“快坐下吧。父親應該正從都尉府趕回來,都別客氣了。”
夏沉煙他們三人在飯桌邊圍坐下來。
萬卷附和說:“平時老爺很在家,基本只有爺一個人,我們還覺得家里太冷清了呢!今日夏小姐和兩位爺過來,家里總算能熱鬧一些了!”
幾個人有說有笑,氣氛也逐漸活絡起來。
趁著這個機會,夏沉煙將擱在上的長木匣子拿起來,放到江澄面前:“江大哥,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辰禮。”
“生辰?”夏云疏和夏云影面面相覷。
夏沉煙眨了眨眼:“今天不是江大哥的生辰嗎?”
“這……”江澄自己也有點發愣,“你怎麼知道?”
“這些年不止是你們在關注著我和兄長們,我也做了該做的功課啊!我說過了,我們是一家人!”夏沉煙吐了吐舌頭,笑容里卻著認真的勁兒。
江澄怔了一下。
一家人……
似乎每次聽說這句話,都莫名令人容。
夏云疏和夏云影更加詫異,忍不住問江澄:“今天真是你的生辰?”
萬卷答道:“今天確實是我家爺的生辰,所以才邀請各位來家里吃飯!”
夏云影說話耿直,直接問道:“那你們之前怎麼不說清楚呢?我們都不知,也沒有準備生辰賀禮……”
江澄溫和地笑了笑,用略帶抱歉的口吻說:“并非有意瞞,只是不想給大家增添負擔。一個生辰罷了,不是什麼大事,只要大家能坐在一起,好好地吃頓飯就行了,何須計較是什麼名目呢?”
頓了頓,“再說,你們不也送了很多禮麼?已經足夠了。”
“這怎麼能一樣呢?這樣一無所知地來參加主人家的生辰宴,也太失禮了。”夏云疏一向是個重禮的人,知道這件事后頗為抱歉。
他看了眼夏沉煙,責怪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今日是阿澄的生辰日,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夏沉煙輕描淡寫地答道:“因為知道江大哥不想讓我們有負擔,我又怎好私自拂了他的一番好意?”
明知今日是生辰宴,萬卷來通知的時候卻沒有特意說明,心里便清楚,江家是有意的。
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去穿?
“所以你那天才讓大哥去街上挑了好多東西,說是赴宴的見面禮,其實也是生辰禮?”夏云影這次的反應倒是快,一下就想起來了。
夏沉煙點了點頭。
“這些東西都是普通的見面禮,若知道是準備的生辰賀禮,定會準備得更周全仔細些。”夏云疏微微蹙眉。
夏沉煙挑了挑眉,揚起笑臉說:“周全仔細的禮,我準備的這一份就夠了。——不如讓江大哥自己打開看看,這份禮可還合心意?”
夏云疏和夏云影都看向江澄,不有些好奇夏沉煙到底準備了什麼禮。
一般的禮儀中,不會當著送禮的人打卡生辰賀禮,不過夏沉煙這麼說了,江澄也就不顧忌了。
包裝是一個很普通的灰匣子,夏云疏下意識認為,這份禮似乎很普通。
說這一份就夠了,也有點太……
匣子打開之后,里面是一卷畫軸。
是畫?
江澄取出畫軸,萬卷趕上去搭手幫忙把畫軸展開,畫卷中的細節一點一滴地展現出來。
朝初升,青山如黛,蜿蜒的溪流上灑滿了碎金,一葉扁舟遠去,船頭約可見一襲灰影。
“這畫風,好像……”
江澄被這湛的畫技所折服,畫風則著悉,忍不住低喃出聲。
腦海中閃過那個三字的名字,目也隨即定格在左下角的印章署名上——
“流離君!真的是流離君!這是流離君的畫?”
江澄滿臉驚喜的表,又有點不太敢相信。
夏沉煙點頭說:“流離君的獨特畫風,當下很有人能摹仿,就算沒有這方印章,江大哥你應該也能辨別出來吧?”
江澄仔細地又審視了一遍整幅畫,確認每個細節,才用不可思議又充滿驚喜的語氣說道:“是流離君的真跡!”
夏云影著后腦勺,問:“流離君是誰?”
三兄妹中,也就他最不讀書,也不喜歡琴棋書畫之類,自然不知道流離君是什麼人。
夏云疏聽到流離君的名字也很意外,不過剛才他也仔細看了整幅畫,甚至到現在還看得迷,直到夏云影問完話之后才回過神來,回答說:“當下最炙手可熱的名畫師,公開出手的幾幅畫都在九重閣拍出了百萬高價!”
提到這個人,連夏云疏的語氣都難掩激。
“不過,這幅《朝見青山圖》,從未聽說過,似乎也并非流離君公開發表,你是從哪里得來的這幅畫?”
以他們長房的財力,就算傾盡所有,也不可能買得起流離君的一副畫,更別提買畫的途徑。
夏云疏也算是懂畫的人,憑他的判斷,這幅《朝見青山圖》絕對是上乘之作,不至于不聲不響地流于世面。
“向攝政王討的。”夏沉煙不甚在意地回答。
“攝政王?!”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雖然都知道攝政王幫過夏沉煙幾次,但他畢竟兇名在外,長久以來的固有觀念,不可能那麼輕易改變,頂多不像一般人那樣,提起攝政王便出深惡痛絕的表。
可是從攝政王手里討東西這種事,簡直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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