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季的宵時間比較晚,夏沉煙趕回夏府的時候,才剛剛打更。
府已經飛狗跳了一下午,這會兒稍微安靜了些。二房氣氛凝重,想著補救的辦法,三房隔岸觀火,幸災樂禍,暫時都沒工夫搭理長房。
何況,夏沉煙下午打著攝政王的名號走了一圈,現在大家都對和攝政王的關系議論紛紛,在沒有弄清楚況前,誰也不敢輕舉妄。
加上打死香嗅還把尸扔去喂狗的“惡行”也在府傳開,下人們見都繞道走。
暢通無阻地穿過大半個府邸,回到自己的東院。
自從六歲發了麻疹,其他人怕傳染,紛紛央求去別的院子做事,也樂得將他們一一打發,最后只留下了娘李媽和兩個丫鬟香嗅、紫陌。
而今香嗅已死,院子里也就更冷清了。
房間里亮著燈,李媽和紫陌陪著夏云疏,在等夏沉煙回來。
“奴婢聽說那攝政王不學無、昏聵無能,還不就殺人,可不是什麼好人!小姐去了攝政王府,不會……不會出什麼事吧?”紫陌在門口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念叨。
“呸呸!你這丫頭,別自己嚇自己!行了,你快別轉悠了,轉得我都心慌了!”李媽擺了擺手,略顯滄桑的臉上也布滿了擔憂。
夏云疏咳嗽了幾聲,溫言細語地說道:“小妹說了沒事,應該不會出事的。等著回來就好了!”
“可是都這麼晚了……”紫陌擔憂地看了眼天。
沒想到往門外這一看,還真看見夏沉煙那悉的影走進了院子。
“小姐!”紫陌眼神一亮,連忙迎了出去。
“回來了回來了!”李媽也興地上去拉住夏沉煙的手,上下打量了一圈,確定沒事。
夏云疏想要起,但被夏沉煙搶先一步上前按住了。
看了看屋中三人,有些責怪地問:“都這麼晚了,你們怎麼也不去休息?”
“今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沒見到你平安回來,我們哪里睡得著!”紫陌皺著眉頭,目關切地在夏沉煙上來回逡巡。
“是啊!我們聽大爺說得驚心魄,是想想就讓人害怕!”李媽猶豫了一下,“……我最沒想到的是香嗅那丫頭,怎麼能跟外人串通起來害小姐呢?當年差點被爹賣進青樓,要不是大爺將買下帶回來,只怕小小年紀就被折磨死了!連自己的恩人都害,還是人麼!”
香嗅和紫陌都是從小在夏家為奴,一直跟著長房,也算是李媽看著長大的。
得知香嗅的背叛,李媽實在是痛心。
這種,夏沉煙前世也有過,看開之后,緒便也淡了。拍了拍李媽的手,沉聲說道:“算了,最后好歹也幫了我,算是將功補過了。”
“幫了您?可奴婢聽說,不是要害您嗎?”紫陌詫異地問道。
夏云疏也很不解,他分明親眼看到香嗅陷害和認罪,小妹也當眾打死了那丫頭,怎麼這會兒卻說,香嗅幫了呢?
夏沉煙看了眼紫陌,慢條斯理地解釋說:“本來是要害我,但為了母親和弟弟的命,最后也只能選擇幫我。”
“母親和弟弟?”夏云疏越聽越糊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說起來,也確實僥幸。”夏沉煙坐在桌邊,抿了一口李媽給準備的姜湯,“前幾天夜里,我去找大姐說生辰宴的事,結果撞到夏云荷和黃明在花園深,鬼鬼祟祟的。”
“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在私會。沒想到,竟讓我聽見,他們買通了香嗅,要在生辰宴上將我迷暈,害我失于黃明,還被當場抓!當時我嚇壞了,本不知道怎麼辦,想去跟祖母告狀,可我又沒有證據……”
夏云疏面一凝,皺眉問道:“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冰湖?怎麼不告訴我呢?”
“如果我這次不去,他們下次肯定還會想別的法子害我。我不想坐以待斃!他們想要害我,我不會躲,我要讓他們嘗嘗我的厲害!”夏沉煙眼神篤定地看著兄長,臉上閃著殺機,顯得與往日有些不同。
的人都知道,子安靜,話,也從不與人爭搶,如今卻說,不愿意坐以待斃。
要反擊!
一旁的紫陌,臉微微有些變化。
夏沉煙假裝沒有發現異樣,慢悠悠地往下講述:“我知道香嗅是個孝,只要抓住這一點肋,就可以讓倒戈。”
“我找了父親以前的舊部,讓他幫忙雇了幾個打手,暗中盯住香嗅的母親和弟弟,然后拿香嗅母親的信威脅,果然將自己與黃姨娘等人串通的事全盤托出,還苦苦哀求我原諒!”
頓了頓,夏沉煙一字一句說道,“背叛過我的人,我怎麼會原諒?”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重重砸在某個人心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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