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助理：「林總找我幹嘛？」

助理態度非常誠懇：「我也不知道。」

「……那也行吧。」

我勉強點了點頭，回辦公室拿了幾份材料，往樓上走。

還沒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了林總豪邁的笑聲：「哈哈哈……小秦，你真是咱們公司的棟樑之才啊！」

接著，就是秦頌諂的聲音：「這都是托林總您的福……」

真麻。

我抖了抖被噁心出來的皮疙瘩，直接走到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林總的笑聲戛然而止：「進來。」

我走進林總的辦公室，剛好和秦頌的眼神對上。

秦頌的眼神帶著輕蔑、得意，還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看見我，他冷哼了一聲，怪氣地說：「喲，咱們的業務冠軍來了啊。」

我懶得搭理他，問林總：「您我來，是有什麼事？」

「咳。」

林總咳嗽了一聲，打起了腔，「小喬啊，你們年輕人太吃不得苦了，都有這個畏難的病。昨天你說，有個公司的合作談不，對吧？」

我想了想，點點頭：「對。」

林總一拍手，胖臉湊到我跟前：「那，小秦他怎麼就把這事兒辦了呢？」

秦頌？辦了？

我一愣，回過頭看著秦頌：「你和他們簽協議了？」

秦頌得意地點點頭：「對。」

我瞪著秦頌，表就像活見了鬼：「昨天那個公司，要的可是市場價的六折扣，這你居然也能答應？」

他還想不想賺錢了？

一聽折扣數，林總立刻一拍桌子：「六折？！秦頌！怎麼回事！」

秦頌趕賠笑：「沒有沒有，不是六折，怎麼能是六折呢？這個價錢就是您答應，我也不答應！」

林總的表稍稍好轉了一點：「那是什麼價錢？」

秦頌左右看看，神兮兮地比了個「九」：「這個數。」

我皺起了眉頭。

那家公司的項目，造價至也是幾百萬。從六折到九折，中間的差價差不多有一百萬。

一百萬。這個數字，我不覺得秦頌靠皮子就能談下來。

林總的臉由轉晴，誇他：「好！幹得漂亮！」

「謝謝林總。」秦頌笑地瞥了我一眼，拉長了聲音，「不過，小喬這麼說我，我很難過啊——」

林總立刻乜斜了我一眼：「小喬，你是不是嫉妒秦頌拿下了單子，你自己拿不下來？」

「……」

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頌假惺惺地說：「哎呀林總，沒事的。這個世界上啊，就是有人存心見不得別人好。不過，我相信小喬不是那種人。小喬，你說是吧？」

最後一句話，他是沖著我說的。

他就是故意想讓我不自在。

我冷笑了下：「我當然不是那種人。」

秦頌點點頭，剛要繼續說話，就被我打斷了。

「秦總監你想想我的業績，再想想你的業績。你一年也就幾千萬，我是上個月，就談了一千多萬的單子。你覺得，我會缺這一單當吹牛的資本嗎？」

這回，有苦說不出的人變了秦頌。

看著他的臉忽青忽白，我的心爽快了不：「林總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話音剛落，我沒等林總發話，就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走到樓梯拐角，我扶著牆就笑了起來。

我可不是頭一天進職場的新人。林總和秦頌這兩個人，明明是合起伙來想打我。

要是我笨一點，早就被他們兌出這家公司了。好在我比他們兩個都會說話。

怪氣地損了秦頌幾句，我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哼著小曲下樓開車，往鼎盛公司走。

……

今天之前，我還從來沒去過鼎盛公司那邊。

我鑽進車子，把手機放在支架上，打開導航功能，輸「鼎盛公司」四個字。

手機「滴滴」地響了兩聲，一個機械的電子音響起：「未找到此地點，請核實后輸。」

……見鬼。

我在心裏罵了一句，想起陸澤南昨天說的話，唰唰地打了幾個字上去。

聖心福利院。

導航又響了兩聲。這次，倒是功地顯示出了目的地。

既然找不到鼎盛公司，那麼，找它旁邊的建築，也是一樣的。

我一擰鑰匙，發了車子。

……

「前方左轉五十米，是此行的目的地。」

十幾分鐘之後，導航提醒我。

我往左轉方向盤，又開了一小段路，把車子停下。

導航「滴」了一聲：「到達目的地。」

我下了車，四看了看。

馬路左邊是一棟雪白的建築，上頭掛著福利院的牌子。福利院對面是一棟居民樓，在一個單元的口上，掛著個「鼎盛傳文化責任有限公司」的牌子。

怪不得找不到呢。

我在心裏噓了一聲，看了看錶。

時間還早，剛到十二點半鐘。我和鼎盛的人約在下午兩點整，還有半個小時時間，乾脆去逛逛街好了。

打定主意之後，我沿著腳下的路，往下繼續走。

剛剛走了兩步，我忽然聽見一個稚的聲音：「大姐姐，我聽小五他們說，你喬菲。是真的嗎？」

喬菲？！

我一個激靈，轉過頭，盯著福利院那邊。

福利院的院子裏，一個穿著時的人被一群人簇擁著。

這群人里，有大人，也有小孩。還有幾個男，都穿著黑西裝，應該是保鏢之類的角。

從這個角度，我只能看見的背影。

我想起昨天陸澤南聽見我要去鼎盛公司的時候，那個奇特的表。難不，就是因為喬菲？

我剛要悄悄走過去，就聽見了喬菲悉的聲音：「對，我喬菲。」

小孩用力點了點頭，吸了吸鼻涕：「嗯！」

喬菲滿意地笑了。出手，應該是想小孩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又把手收了回去：「大家要記住，我給這裏捐了五百萬。知道了嗎？」

小孩子們齊聲回答：「知道了！」

喬菲邊，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顯得有點為難。走到院牆的一邊，示意喬菲過來。

巧合的是，老太太走到的位置，剛好是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