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視線落在桌子上，臉上的笑容一收。

桌子上，赫然躺著天弘集團的那份企劃。

現在，我怎麼看那份企劃，就怎麼覺得煩。

前些天，我剛拒絕了陸澤南，看他的反應，他和我之間的關係，應該差不多是降到冰點了。

其實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我這個人，從來都不喜歡在公事裏摻進因素。天弘集團這一單，我出於種種考慮，一直也就不想接。

現在的陸澤南，應該也很討厭我。我剛好趁這個機會，把單子推掉。

我思考了下，拿起線電話，準備打給林總。

電話打過去，響了兩聲，沒有接通。

那個替我送東西的實習生又回來了，把企劃書遞給我：「喬姐，林總不在。」

「哦，我知道了。」

我有點失，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東西送到了，實習生就要離開。剛打開門，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說：「對了喬姐，外邊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

我想了想，隨即釋然，「哦，大概是我剛談好的那家公司的人吧。」

實習生恭維我：「喬姐猜得真準，怪不得是咱公司業務最多的。」

他的恭維，生得要命。我失笑：「什麼跟什麼呀，快帶人進來吧。」

「好。」

實習生嘿嘿地笑，出了辦公室。

我低下頭，趁著這點閑工夫，又看了一遍前兩天那份企劃的細節。

辦公室的門「喀」地一響，有人推門進來。

我掛起職業的笑容：「王先生您好。這份企劃……Aaron？」

進來的人，不是Aaron又是誰。

Aaron把門帶上，好脾氣地笑笑：「前些天找你，你一直在忙其他合同。我今天剛好不忙，就過來找你。」

我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實習生撓撓頭，沖我傻笑。

我低頭翻了個白眼，恨不得掐死他：「你不是說，這是我剛談好那家公司的人嗎？」

他擺出一副惶恐的表：「啊，這個不是前段時間的客戶嗎？」

……

同鴨講。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出去吧！」

實習生一臉惶恐地走了。

看上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Aaron在我對面坐下，笑笑：「你很不高興，對嗎？」

對啊，我現在又不想見到你。我在心裏回答。

當然，這種話在表面上，是一定不能說出來的。所以我只是微笑裝傻：「怎麼會呢？你是我們公司最優質的客戶之一，我見到你，當然不會不高興呀。」

Aaron若有所思：「是麼？」

我趕點頭，用力強調：「就算你不是我的客戶，我也會用心接待的。」

「謝謝。」Aaron笑了，「我這次來，確實是為了合同的事。」

他把一份文件遞給我。

我接過文件，地翻了一遍。

原來這份文件，是我們公司給Aaron那邊的合同。不用說，當然是秦頌初步草擬，然後送過去的。我才翻了一遍，就看出了好幾疏。

Aaron一直盯著我，我有點沒法集中神。

我放下合同，清清嗓子：「秦主管很多年不在一線工作了，很多事，他可能也忘了吧。你別急，這個合同一開始是我接的，我就會負責到底。」

Aaron眼神溫：「合同我會改掉，這個不急。」

他說話的方式，讓我有種不太好的覺。

Aaron又說：「我更想知道，今天你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果然，那種覺應驗了。

我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抱歉，我今天下午和另一個公司的人有約。」

Aaron眼神有點失，但沒說什麼。

我心想：也幸好來的是他。如果是陸澤南，一定不會搭理我，說什麼也要達目的。

不對，我怎麼又想起陸澤南了。

我搖搖頭，把腦子裏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對Aaron說：「我今天晚上回家，會把這份合同改出來。你如果有不滿，就和林總提一下這件事。」

Aaron答應：「好，我知道了。」

我倆都不再說話，氣氛有點尷尬。

好在，門外很快就響起了午休的鈴聲。

鈴聲響起的那刻，我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我先去吃飯了。」

「好。」

Aaron答應了一聲，從椅子上撈起外套。

我剛要站起來，過辦公室的玻璃門，就看見一個人沖了過來。

哪來的實習生，這麼沒禮貌……

我皺了皺眉，在心裏記了一筆。

接著，房門被人踹了一腳，玻璃碎了一地。

喬菲站在門口，眼裏騰騰地冒著火，高跟鞋尖上，還沾著一塊碎玻璃。

「喬菲？你不是出國了嗎？」

我沒想到是，整個人呆住了。

「我沒死在國外，喬葉你是不是很失啊？！」

喬菲出一個扭曲的笑，殺氣騰騰地走到我桌子前邊。

Aaron擋在我前頭，冷冷地看著喬菲。

喬菲瑟了下，眼裏的怒火了一點。

我平靜下來，笑了：「實話實說，確實失的。你本就不應該存在。」

喬菲怒火重燃，大笑起來，聲音尖利得像釘子刮著玻璃的聲音。

看樣子，緒是真的不太穩。到底是誰把放進來的？

我皺眉，給保衛打電話，言簡意賅：「五樓喬葉辦公室，有外人進來了，很危險。上來理一下。」

喬菲撲上來要掐我的脖子，被Aaron擋住了。急了，面目猙獰地沖Aaron吼：「你和這個賤人見了幾面，就看上了！Aaron，你被勾走魂了是不是？！」

Aaron一聽，臉了下來。

他也沒說話，用力把喬菲甩開了，護在我前頭。

我有點。

喬菲沖他啐了一口，又撲上來要打我：「賤人，毀我婚禮還不夠！我和你拼了！」

Aaron幫我擋了一下，喬菲的耳甩在他臉上。

我急了：「Aaron！」

喬菲還要再打。保衛的人剛好趕來，抓住了。

保衛科科長了汗，問我：「喬總監，怎麼理？扔出去還是報警？」

「先別報警。」我扶著Aaron坐下，問他，「你怎麼樣了？」

Aaron角的跡：「我一個大男人，沒事的。」

喬菲大罵：「呸！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