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陸澤南的語氣簡直像吃了火藥。我不想平白無故地惹怒他，就沒說話。

陸澤南又問：「你和那個Aaron的男人在一起？」

「沒有。」

我懶得理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就想把電話掛掉。

手指剛剛到屏幕，陸澤南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和他上床了？」

「……」

我氣蒙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陸澤南，你腦子有病？」

陸澤南冷笑：「被我說中了，惱怒？」

我無語。

我覺得，我和這人本沒法通。他的腦子裏除了下三路的那點事，還能不能裝點其他東西？

我不說話，陸澤南更咄咄人了：「那個男人的技有我好嗎？喬葉，別忘了你在我下到底有多沉淪，一開始不願意，後來還不是求著我……」

「下流！齷齪！」

我聽不下去了，罵了他一句，直接掛掉了電話。

片刻之後，我的手機鈴聲又響了。我直接掛斷。兩分鐘之後，鈴聲再次響起。

我鬱悶地往手機屏幕上瞄了一眼。

非常好。這次，陸澤南又換了個電話……

我就納了悶了，他到底有幾個電話號碼是用來做這種無聊事的？

電話一聲一聲地響著，沒有一點要掛斷的意思。

看來，我不接電話，陸澤南是不會放棄的。

我嘆了口氣，認命地接了電話：「你簡直有病……」

這次，陸澤南的語氣沉穩了不：「你知道我在哪裏麼？」

廢話。我冷笑：「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在我家吧。怎麼樣，看見我不在，是不是很高興？」

陸澤南沉默了下，沒搭理我的挑釁：「你冷落我，和那個Aaron的到底有沒有關係？」

左一個Aaron，右一個Aaron。我忍不住站起來，未經腦子的話衝口而出：「Aaron、Aaron的，你有完沒完？！我說Aaron是喬菲前男友，你信不信？」

剛說出這句話，我心裏就咯噔一下。

Aaron和喬菲關係的這張牌，我本來不想這麼早打出來。

陸澤南一直相信，喬菲是個無辜、天真又纖弱，史乾淨的小人。我想，如果他知道Aaron是喬菲的前男友，表一定會很彩。

可惜，我看不到了。

我等了一會，卻沒能等到陸澤南的質問和歇斯底里。

「喬葉，我說過，我和你之間的事，別扯上喬菲。」我聽見，陸澤南深吸了一口氣，有點忍地說，「喬菲對我來說，是一步重要的棋。我再寵你，也不會容許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我的棋子。」

我冷笑：「我不需要你寵，謝謝。」

「你會需要的。」陸澤南沉聲說，「我能給你的東西，比Aaron能給你的更多。他的職位，只是個分管副總裁而已。年薪雖然不，話語權卻遠遠比不上我。我能給你更多合同，他能嗎？」

我愕然：「你調查他？」

「這些東西，還用得著調查？」陸澤南不屑地說，「隨便問兩個圈子裏的人，不就知道了？」

我沒說話。

陸澤南催我：「怎麼樣？聽了這些，你還想跟他在一起麼？」

他的語氣，像是篤定了我會選擇他一樣。

我一氣之下，開口挑釁他：「陸大你真聰明。我就算做Aaron見不得的人，也不願意做你的。」

陸澤南怒了：「喬葉！」

「承認吧。」我心裏痛快極了，「你就是這麼沒魅力，別說不如Aaron，就是其他人，你也不如啊。我經歷過的幾個人里，你在床上表現最差，沒有之一。」

說罷，不等陸澤南反應過來，我直接就關了機。

大不了我誰的電話也不接，誰怕誰啊。

……

關機之後，我清凈了一整夜。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從一開始就不會把手機打開。

第二天清晨，半夢半醒之間，我聽見房間門口有人敲門。

我勉強把眼皮撐開一條，往門口看了看。

五點半。

時間這麼早，有誰會來？再說，我也沒訂什麼客房服務啊……

「誰啊？」

我了眼睛，穿上拖鞋，迷迷糊糊地走到門邊。

Aaron乾淨溫和的聲音隔著房門，聽上去有點模糊：「是我。」

我一下清醒過來，把門拉開。

Aaron沖我笑笑，走進房間。

我注意到，他手上還拎著好幾個塑料飯盒。

Aaron把飯盒放到桌子上，沖我微笑：「來的時候，我幫你帶了一點蒸餃。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的，我每個味道都要了一點。」

真是個細心的男人。

我道了謝，拉他在桌子旁邊坐下：「一起吃吧。」

「不用。」Aaron頓了頓，「有一句話，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我嚼著蒸餃問：「什麼話？」

Aaron眼罕見地冷了下來：「那個陸澤南，是個相當危險的人。他背後的天弘集團，做過不知多的骯髒事。這樣的人要對付你，是相當輕鬆的。你要小心一點。」

我呆了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昨天夜裏，陸澤南調查了Aaron。今天看來，Aaron也調查了陸澤南……

Aaron又說：「陸澤南和喬菲，都不是什麼善類。你得罪了他們，今後的路會很難走。」

聽起來，他對他們的怨念……相當大。

我頓時覺得，裏的蒸餃有點咽不下去了。

Aaron說完，就沒有再開口。他的眼神有點飄忽和悠遠，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我喝了口水，把蒸餃順了下去，問他：「你和喬菲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Aaron的眼閃了閃，避而不答：「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好吧，倒也不是那麼重要。

我默認了他的說法，換了個問題：「你好像忽然對陸澤南怨念很大……之前的你，態度要平和得多。」

Aaron輕描淡寫地問：「有嗎？」

當然有。

我很想這麼回答他。可我看得出來，Aaron是有意裝傻的。就算我問得再多，他也未必會告訴我。

算了。

我嘆了口氣：「算了，我不問了。」

Aaron沉默良久，誠懇地說：「別問了，好嗎？喬葉，這件事和你無關。而且你就算知道了，對你來說，也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