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吹了個長長的口哨。

「喲，還了別人的妞兒。」他揪起司機的頭髮，笑容猙獰，「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這個本事呢。」

司機的表都有點麻木了，一遍遍地重複：「我真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場景有點稽。

陸澤南勾：「還滿意麼？」

「滿意，怎麼會不滿意呢。」我不冷不熱地回答了一句，起要走。

陸澤南在我後說了一句：「攔住。」

立刻就有幾個大漢出手，擋在我面前。

我轉過頭，定定地看著陸澤南：「怎麼，你還要扣下我嗎？」

陸澤南沒回答，手上握著一個酒瓶子，向我走來。快走到我面前的時候，他一抬手，猛地把酒瓶的底部砸碎。

嘩啦一聲，陸澤南手上就只剩下半個酒瓶。酒瓶斷口著森森的玻璃碴子，好像野的牙齒。

我嚇了一跳：「你幹嘛？」

陸澤南掰開我的手，把半截瓶子塞進去：「別人的報復，總是不那麼徹底。你自己試試。」

他的語氣充滿了，我卻聽得背後發，不舒服到了極點。

那個司機完全癱了，連掙扎都沒有。我覺得，他大概是已經聽天由命了。這個時候的他，和那個毆打、威脅我的人，簡直不是同一個。

我一撒手，把半截瓶子扔到地上，跛著腳轉走開。

碎片飛濺，有幾枚還濺到了我腳踝上。

有點痛，我皺了皺眉。

陸澤南笑了：「喬葉，我早就知道，你不會忍心的。」

我嗆了他一句：「說得就像你很懂我似的。」

「我當然懂你。」陸澤南的語氣很淡漠，「你和其他人，甚至喬菲這種人，都是一樣的。」

他又拿我和喬菲相提並論。我雖然腦子麻木，也有點生氣。

算了算了。和這種男人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安了自己兩句，，問他：「我能走了嗎？」

「可以。」陸澤南攤手，還理直氣壯地反問了我一句，「我什麼時候攔過你？」

就好像剛才讓人攔住我的不是他。我都氣笑了。

說實話，我有時候確實佩服陸澤南。起碼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麼無恥，睜著眼睛說瞎話，對吧。

我沒出聲，往不遠的十字路口走，想著去攔輛計程車。

走到一半，陸澤南又把我攔住了。

我仰頭看著他。他說：「我帶你走。」

哦，折騰了半天，不還是要帶我走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陸澤南拽著手腕，是拖上了車。

上車之後，我剛想求他讓我自己走，就聽見咔嚓一聲——陸澤南又把車門鎖上了。

我著車門，覺得人生一片灰暗。

……

陸澤南把車開得很快。一轉眼，那個司機和那群花臂大漢的影就被甩開，完全不見了。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出現過。

我悄悄把腳拿到真皮椅子上，借著車裡的，去打量自己的傷口。

有兩個傷口裡，閃爍著一點，大概是剛才啤酒瓶的碎片。

我抬起頭，想問陸澤南借他車裡的醫藥箱。一抬頭，發現路邊的景有點陌生。

不對，這不是我家那邊。

我詫異地問：「你要把我帶到哪去？」

陸澤南角一勾，從後視鏡里看著我：「我說了，把你帶回家去。」

「你當我是傻子嗎？」我本就不信，「我家本就不是這個方向！放我下去！」

陸澤南一腳油門，把車開得更快了。

「我只說是往家裡開——」他單手扶著方向盤，用另一隻手做了個瀟灑的手勢，「又沒說是往誰家開。」

陸澤南的意思很明顯。他要我去他家。

至於去他家之後，會發生什麼事——那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了。

我盯著他，眼睛里要噴火：「……」

車子拐過一個彎，陸澤南笑了。

「不用這麼看我，喬葉。」他停下車，深深地看著我，「不是每個人，都有被我帶回家的榮幸。你要知足。」

他那高高在上的語氣，就好像在宣布希麼對我的恩賜。

我氣得想尖。頭一暈，我一下倒在了車窗上。

陸澤南臉一變，半個子探過來：「你怎麼回事？」

我眼前金星冒，有一肚子話想說，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澤南看了我一會，問我：「腦震又來了？」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這種覺，確實和腦震很像。

「我帶你去醫院。」

陸澤南扔出一句話，一腳油門，就要往醫院走。

我急了，忍著頭暈攔住他：「你把我放下，我自己會去醫院！」

陸澤南沒理我。

眼看著他真的要開車走人，我只能放了聲音撒謊：「你聽我說，我自己的自己知道，沒那麼嚴重的。別去醫院，好不好？」

陸澤南踩下剎車，問我：「真的？」

「真的。」

我昧著良心點頭。

陸澤南又往先前的方向開。我嘆了口氣：「陸澤南，你能不能讓我自己走？」

他沒說話。過了一會，我好像聽見他小聲罵了一句「不知好歹」。

「知好歹的人有很多。」我著太，忍不住嗆他，「喬菲就知好歹，要不要我把請過來，觀賞一下我和你在一起的場面？」

按我的經驗，陸澤南一定會反對，甚至會威脅我。哪知道，他的態度居然很無所謂：「過一段時間，你想說就說。」

態度之坦，就好像我想說的是什麼很普通的事。

我被他震驚了。

陸澤南看見我的表，滿意地笑了。

「喬葉，這就是現實。」他的口吻很淡漠，「有我這個家背景的人，沒在外邊養個把婦的，有。」

他把包養人，說得像吃飯喝水一樣，好像是什麼天經地義的事。

我不僅噁心，還對自己之前的品味產生了懷疑——我到底是怎麼看上這種人的？

「喬菲是個識大的人。」陸澤南又說，「要嫁進陸家，就一定要付出什麼代價。這一點，應該知道。」

「……」

我瞪著陸澤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