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澤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寒冷如冰。

我不管不顧，繼續罵他：「你不就是想博個好名聲嗎？陸澤南，你這種虛偽的人，我見得多了！」

陸澤南不說話。

他不說話，喬菲卻綳不住了。從陸澤南背後出來，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一陣噁心，直接拍掉了喬菲的手：「有話好好說，別我！」

喬菲瞠大了眼睛：「姐，我知道你看不慣我。你要罵就罵我，別罵澤南，好嗎？澤南是無辜的！」

這話說得，倒好像是我在故意為難陸澤南。

我冷笑：「我和陸澤南有關係嗎？你以為你家澤南是金子，走在路上，誰都要多看一眼？」

喬菲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姐，求你別貶低他……你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不知道！」

我生生地打斷喬菲的話，「我告訴你，你和陸澤南一樣噁心。我這輩子都不想和你們兩個人扯上一點關係了！」

喬菲一喜：「你說真的？」

我還沒弄明白又在發什麼瘋，就看見陸澤南臉一沉：「喬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都聽不懂的話，我覺得你腦子有問題。」我冷冷地說，「陸澤南，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從今天起，我都不想和你們倆，和喬北亭夫婦有一點瓜葛。你們都是人渣！」

陸澤南的眼又冷了不。

喬菲抿著，表差點笑出來。

我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可笑的。

喬北亭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就要揍我：「喬葉，你這個混賬！」

我實在是氣到了極點，不服地看著他。

就算喬北亭今天要打死我，我說出的話，也不會改變一點。

眼看著喬北亭的拳頭要落到我臉上，陸澤南擋住了他。

喬北亭吼道：「澤南，你讓開！我要打死這個混賬東西！」

陸澤南冷聲說：「冷靜。」看著喬北亭無於衷，他又加了一句，語氣重了不，「這是你母親的葬禮！」

這兩句話，讓我想起他對林總說話的時候。

陸澤南在喬家人面前，很這麼出鋒芒。

喬北亭的氣焰一下就消失了。他嘟囔了兩句，走開了。

陸澤南牽著喬菲，也走到了一邊。

圍觀的人自覺散開。姑姑跑到我旁邊：「葉子，可擔心死我了！」

我有點奇怪：「怎麼了？」

「剛才，你爸的眼神是真要殺了你。」姑姑嘆了口氣，「你呀你呀，說起話來，也太不留面了。」

我剛要說沒事，邊忽然冒出了一個尖利的聲音。

「你說自己要擔心死了，你怎麼不死？」

姑姑臉一變：「顧湘，你給我放乾淨點！」

我轉過頭，看見顧湘惡狠狠地看著我。

陸澤南走後，就沒了顧忌。

但是，顧湘大概沒想到。沒有顧忌，我也沒有。

我冷笑了一聲：「你這種人都死皮賴臉地活著，我姑姑做人那麼端正，為什麼要死？俗話說千年王八萬年，我祝你長壽，活到一千歲。」

「你……」

顧湘被我噎住了。

我牽著姑姑的手，走到一邊，臉鬱下來。

姑姑看我表不對，問我：「怎麼了？」

我言又止。

實際上，我想起來了。第一次發病的時候，那段奇怪的監控，裡面就有顧湘。

剛才生氣的時候，我一時沒想起來。現在冷靜下來，我就明白了。

姑姑見我沒說話，想了想，又問：「你是不是因為喬菲那件事不高興？」

喬菲？這件事和喬菲的關係，難道姑姑猜到了？

我之前沒把這件事告訴姑姑，現在也就有點心虛，故意裝傻：「什麼喬菲？」

姑姑嘆了口氣：「你以為我傻嗎？喬菲那麼看重陸澤南，你和陸澤南之前的互又那麼親……喬菲又不是傻子，知道之後，能不吃醋嗎？」

「……啊？」

我沒想到姑姑會說這種事，整個人都傻了眼。

姑姑語重心長：「葉子，你和陸澤南之間有點小曖昧，我也看出來了。說實話，那麼優秀的男孩子，是會有很多孩喜歡的。」

我下意識地反駁：「我不喜歡他。」

「你先聽我說。」姑姑搖搖頭，「這些天，陸澤南很照顧你。可照顧不是，你懂嗎？」

我當然懂。

姑姑又說：「有句話齊大非偶。葉子，你該清楚的。」

我生怕姑姑再說出什麼，連忙強調：「我不陸澤南，他也不我。我和他之間沒關係，你剛才也聽到了。」

姑姑停頓了一會，說：「希你能做到。」

的話，讓我很不安。

姑姑說完，就繼續去照顧葬禮了。

喬北亭厚著臉皮，也以葬禮的主人自居。

到都是人。我乾脆在的像前頭，和說幾句沒來得及說的悄悄話。

去世后，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把該說的話說完。

早知道這一天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當初我就應該纏著的。

葬禮結束，的骨灰盒被封進了一方小小的墳墓里。

工人把墳墓的蓋子合上，放上早就做好的大理石墓碑。墓碑上刻著的，是十幾年前的照片。

照片上的還沒有這麼老，笑得也很開心。

絕對想不到，幾年之後，喬家就發生了多變化。

想起這些，我的眼淚就不控制地流了下來，停都停不住。

顧湘路過我邊，小聲罵了我一句：「你怎麼不陪那個老太婆去死。」

我心裡恨極了，表面上卻沒理。

在的墳墓前頭，我不能做出這種驚擾的事。

可是，我不會放過顧湘的。

我的日子還長著。遲早有一天，我要讓顧湘和喬北亭敗名裂，讓他們會到什麼是報應。

我又在的墳前呆了很久。天黑下來，我終於啟程回家。

天氣有點涼，涼得讓我清醒。我沒有車，看想這樣走回家去。

路上，我一直想著的音容笑貌。想著想著，又忍不住哭了。

有人說，記憶是一種重聚的形式。這種形式，讓我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