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在場，我的作也不好太誇張。

我拍了拍陸澤南的手背，希他能識相一點，主放開我。

可惜，陸澤南確實不是什麼識相的人。我一拍他，他反而把手握得更了。

我一生氣，從椅子底下踹了他一腳。

陸澤南回過頭，瞥了我一眼。

姑姑覺察到什麼不對勁，問：「怎麼了？」

「沒什麼。」陸澤南回答，「醫院裏好像有蟲子，剛剛落在我服上了。」

「哦，是嗎？」

姑姑也沒懷疑，還左右看了看。

陸澤南明明是在罵我。

我又踹了他一腳，收穫了一枚冰涼的眼神。

趁著姑姑沒注意，陸澤南把我拽到旁邊，低聲說：「你再敢踹我一下試試。」

我沒猶豫，用力踹了他一腳。

「嘶——」陸澤南了口冷氣，兇神惡煞地瞪著我。

我冷冷地提醒他：「別忘了，是你自己讓我踹的。」

「……」

陸澤南瞪了我一會，轉過了頭。

一個小時之後，手室的門開了。

姑姑從椅子上彈起來，一個勁的往門口跑。我也想跑過去，一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已經發麻了，本走不。

陸澤南站了起來，遞給我一隻手，一副紆尊降貴的態度：「過來。」

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我只能把手到他手裏。

陸澤南扶著我，走到手室門口。

我聽見醫生在罵姑姑：「你們家屬是怎麼看病人的？這才剛推出手室幾天，線都沒拆，你們就又把氣進去了？」

他的話里，有一點很奇怪。

可姑姑沒注意。大概被勾起了緒，連連著眼淚。

我問醫生：「你說，我是被氣進手室的？」

醫生沒好氣地點了點頭：「是啊，腦子裏的細管都出了！也不知道救不救得回來，就算救回來，危險也不小！你們家人真厲害！」

我想，他大概是把我們都當了不孝子孫。

我沒空和他多說，著一肚子傷心和恐懼，拉起姑姑走到旁邊，晃了晃的肩膀：「姑姑，咱們離開之後，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姑姑哭得迷糊，瞪著我，半天沒反應過來。

陸澤南難得地附和我：「喬葉說得沒錯。一連兩次出現這種事故，背後一定有什麼不正常的原因。」

不正常的原因……

我想起監控錄像里顧湘的影，心一跳，腦子裏浮現了喬菲那張清純、無辜的漂亮臉蛋。

喬菲的清純，只是裝出來的而已。這件事，會不會是一手造的？

姑姑用力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回過神，看著說：「葉子，別猜測了。」

我這才意識到，我剛才已經把心底的猜疑說了出來。

既然已經開了個頭，那麼，乾脆就把話一次說完。

我不管不顧地說：「在喬家，誰都知道顧湘的意思，就是喬菲的意思，也是喬北亭的意思。他們三個披著人皮的禽，能做出什麼好事來？」

姑姑沒說話。但是，從臉上的表看，是支持我的。

至於陸澤南，完全是另一個反應。

「喬葉，注意一下你的語氣和用詞。」陸澤南一下拉下了臉，聲音異常嚴厲。

他護著喬菲，這個結果，我並不意外。

可是，聽見他說出這樣的話，我還是很心酸。

「那你說說看。」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的眼淚，問他，「出事的那天，顧湘怎麼會在醫院出現的？已經很久沒來看過了，你不知道嗎？」

陸澤南側過頭，沒看我。他繃了，臉上帶著濃濃的不悅。

即使如此，他也是俊的，讓人看著他，就覺得心悸。沒想到這麼好看的男人，也會被喬菲騙。

我苦笑了下，搖搖晃晃地走到一邊。

我恨自己不是喬菲，恨自己沒能學會喬菲的招數。

是不是如果我變得和喬菲一樣，陸澤南就會站在我這邊？

姑姑看著我，言又止。

我知道想說什麼，無非是說爛了的那幾句。

陸澤南是喬菲的未婚夫，他幫喬菲，是理所應當的。

可我真的……真的不服。

「去查監控。」良久，陸澤南終於開了口，「醫院的監控很嚴，去查一查。」

查一查？查了又能怎麼樣？

我問他：「如果真的是喬菲，你要怎麼辦？」

陸澤南沒回答。

「行了，葉子，別太咄咄人了。」姑姑對我搖搖頭。

可我不是咄咄人，只是真的想知道而已。

陸澤南沒理我，起去打了個電話。

回來的時候，他說：「不用去查監控了，我讓保衛科把監控錄像送過來了。」

姑姑「嗯」了一聲：「你有心了。」

我看得出來，對這件事不是很熱衷。

幾分鐘之後，又有人打電話給陸澤南。陸澤南接起電話，剛聽了兩句，臉猛地變了：「什麼？錄像不見了？」

我心一酸。

不知道他們又說了什麼。陸澤南罵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沒等他說話，直接就說：「錄像不見了，對不對？」

陸澤南把整張臉埋進手心，嘆了口氣：「我會請人盡量恢復。」

「你自己說出這種話，自己信嗎？！」我走到他旁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陸澤南，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對喬菲不利的證據，你就讓他們全都刪除了，對不對？！」

最後幾句話，我幾乎是喊出來的。

陸澤南皺眉：「神經病。」

姑姑也在旁邊勸我：「算了算了，葉子。」

他的話，徹底激怒了我。

「對，我就是神經病。」我抓住陸澤南的領口，大吼，「全世界就只有你的喬菲是正常人，正常到連親也要殺掉！」

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病人家屬，全都往我這邊看了過來。

「夠了！」

陸澤南滿臉忍不了的表，揮開了我。

我重心不穩，一下摔在地上。長長的頭髮蓋下來，遮住了我的臉。

陸澤南出手，要把我扶起來。我不領，直接打開了他：「你和喬菲一樣假惺惺！你滾！」

「……」

陸澤南沒說話，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