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男孩子很年輕，臉上稚氣未，也就二十二三歲的樣子。他上穿著不太合的西裝，看上去，經濟狀況不容樂觀。

我站起來，剛想問他為什麼來，腦子忽然發暈，又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

「喬總監，」那個大男孩好像沒發現我的異常，臉上出的笑容，「林總您過去。」

他剛說完，不等我回答，就溜出了房間。

我從頭暈里緩了過來，啞然失笑。

沒看出來，這孩子還靦腆的。

我怕自己暈過去，用涼水拍了拍臉，才往林總的辦公室那邊走。

還沒進辦公室，就聽見林總帶著奉承勁兒的聲音：「您放心，我一定讓喬葉負責這個案子。」

「那剛好。」陸澤南的聲音帶著笑意，「我會考慮多讓給你們兩個百分點利潤的。」

林總一下激得話都說不清楚了：「那那那……那真是太好了！陸總真、真夠意思啊！」

又是陸澤南……

我深呼吸了兩下，推門進去：「林總。」

林總臉上笑開了花兒，上來就要拉我的手：「小喬啊，你可真是年輕有為啊！才二十五六歲，名氣都傳到天弘集團東家的耳朵里了，太厲害了！」

他的手又又厚，油膩膩的。

被他一握手，我全都起了皮疙瘩。

林總還在滔滔不絕，甚至還趁機了我的手：「好好乾，以後高薪等著你！」

我只能艱難地笑笑：「……謝謝林總的賞識。」

「聰明人，好辦事。」

林總又了我的手兩把，才不捨地放開。

我有點噁心，恨不得趕跑到洗手間去，把手仔仔細細地洗個十遍八遍。

陸澤南目睹了整個過程，眼迅速冷了下來：「想不到，林總對下屬還關心。」

林總沒聽出他語氣不對，洋洋自得地點頭，大言不慚：「那是當然。我對下屬好，下屬才能對我好啊。」

可算了吧。我撇撇，基層員工已經抱怨過好多次工資太低了，林總還不是沒有一點反應。

「哦，原來是這樣。」

陸澤南點了點頭，走到林總邊，出手，「為我們以後的合作。」

林總笑呵呵地握住陸澤南的手。

下一秒，他的表變了，整張臉上的，都到了一塊。

陸澤南用力握著林總的手，臉上還掛著微笑。

「手、手……」好半天，林總才從嗓子裏出聲音，「陸總，您、您太用力了……」

陸澤南詫異地鬆開手：「是嗎？」

林總趕往旁邊躲了躲，吹著自己的手。他的手紅了一大片，還有點腫。我看見，他眼裏甚至有淚花在閃爍。

過了好一會，林總直起腰來，對我說：「小喬，你以後負責陸總那邊的案子就行。知道了吧？」

我訥訥地點頭。

林總那雙細細的眼睛一瞪：「知道了還不走？快走快走！」

我沒忍住，問林總：「可我們和Aaron那邊的案子怎麼辦？再說，已經決定下來的案子臨時換人，不太合適吧？」

林總眉一豎，張就罵：「這事得到你心？你以為自己是誰，不就是個小總監嗎？得罪了陸總，信不信我讓你失業！」

我被他罵得有點懵，忘了說話。

「夠了。」

陸澤南一把把我按到背後，「林總，我要待這個項目的況。」

林總見風使舵，又笑了：「好好，我這就帶您過去……」

「不用。」陸澤南一口回絕，拽著我往外走，「我要和單獨出去談。」

林總沒敢攔我們，眼睜睜地看著陸澤南把我拽了出去。

……

剛走到林總看不見的位置，我憋不住對陸澤南的反，一把甩開他的手：「別我！」

陸澤南惻惻地靠近我：「怎麼，你寧可被那個油滿面的老男人當奴隸使喚，也不願意跟我走？」

我被他的話噎了一下。

陸澤南趁機拉著我，繼續往樓下走。

走到停車場，他拉開車門，把我塞了進去，跟著自己也坐進來。

他離我格外近。我慌了手腳，直往後退：「你要幹嘛？」

「閉。」

陸澤南瞪了我一眼，低下頭，在口袋裏著什麼。

我心慌意地看著他。

今天的陸澤南穿著運型的服，看上去有點氣。平時的他看上去就很危險，今天的他，看起來比平時更危險。

陸澤南索了半天，終於出了什麼東西，往我面前一扔。

我反地閉上眼睛。

「啪」地一聲，什麼東西打在我口，又順著我的了下去。

「你是豬腦子嗎？！」陸澤南彎下腰，把那個東西撿了起來，沒好氣地罵我，「給你東西，你為什麼不接著？！」

「……」

我默默地睜開眼。

陸澤南把那個東西放到我上，轉頭看著窗外。

我低下頭，看見一串水藍的巧項鏈，頓時失語。

這串項鏈，正是陸澤南用彩信發給我的那一串。

我的手僵了僵，沒想到他的許諾居然是真的：「……謝謝。」

「不用謝。」陸澤南冷冷地說，「項鏈上的墜子是人的顱骨。」

我背後一涼，有種把項鏈扔出去的衝。

陸澤南回過頭，似笑非笑：「怕了？」

我口是心非地搖頭：「沒有。」

沒想到，陸澤南搶過我手裏的項鏈，飛快地扔出了窗外。

他作太快，我還沒反應過來，那串項鏈就已經消失了。

我目瞪口呆了好一會，才罵了一句：「神經病！」

無緣無故地送我東西，又無緣無故地把那個東西丟掉……

簡直有病！

「我還以為你不稀罕。」陸澤南聳肩，若無其事地說，「那個Aaron送你的東西，只會比我送你的更好。對麼？」

他說的是氣話，我知道。可我也被他惹怒了。

我一生氣，生生地點頭：「對。就算Aaron什麼東西也不送我，他這個人，也比你強一百倍。」

陸澤南的角痙攣了下，把我到車座上。

我倆之間的距離太小，我本就躲不開。他的吐息吹在我臉上，我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喬葉，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