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冷漸離是在莊子上借住，可三日下來沈藝彤是連他的影都沒見到一個，只是聽芝說他和逐月都是很晚才來，天還未大亮就又走了，仿佛很忙的樣子。

沈藝彤倒也不在意，本來也只是借住給他，愿意來就來，不愿意來就不來，如今對他可不會再有之前帶有目的的強求。

況且這幾日沈藝彤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每天都習慣去花田看一眼，偶爾和那些農夫聊聊家常，去香娘那邊瞧瞧花曬得如何了，聽從商鋪回來的袁亮報告裝修的進度。

如今商鋪已經是裝修得七七八八了，而今日香娘那邊的花也率先曬出了一批來了，等了快一個月，終于是要手制香了。

以前的護品看到的都是工廠機械話生產，這種純手工的還沒有見過，好奇得很，一大早，用過了早膳就往香娘的莊子去。

只是還沒走到莊子，就遠遠的看到不在這邊打下手的農婦圍在莊子門前，頭接耳的議論著什麼。

走近一點才聽到，個個都很著急。

“那東西到底是個什麼啊，你知道嗎？”

“我哪里知道，聽都沒有聽過。”

“那這可怎麼辦啊，聽阮娘的話沒有那東西是不行的，可現在耽誤了事，皇子妃肯定會怪罪的啊。”

“怪罪也沒辦法啊，沒那東西，誰都沒有辦法啊。”

聽著這些話或大或小的聲音，雖然不是每一個都清楚，可也大概聽得出來，不是什麼好事，好像是缺了什麼東西。

“怎麼回事？出什麼問題了嗎？”沈藝彤快走兩步，站在一群農婦背后詢問。

聽到沈藝彤的聲音，農婦們是紛紛驚慌失措的轉過來，惶恐的屏退兩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誰來開這個口。

互相眼神推搡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后，其中年紀最長的一個農婦怯生生的開口來：“回四皇子妃，確實是出了點問題，但我們這些人也不是很明白，說也說不清楚，皇子妃還是去問阮娘吧。”

看來問題還不小。

“行吧，你們都去忙你們的吧，別圍在這里了，引人注目。”沈藝彤揮了揮手讓們散去，可不想這里人越聚集越多，萬一被居心叵測的人瞧了說不定又要引起什麼麻煩了。

隨著農婦個個散去，沈藝彤才領著芝和綠荷走進莊子里。

外院全是用簸箕曬著的干花，花香沁鼻，但此刻也揮散不會莊子上郁的氣氛。

阮娘這些日子收的徒弟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的，走進院，就看到穿著布，包著頭巾的阮娘坐在廊下，眉頭蹙。

聽到靜，一抬頭看到沈藝彤來了，連忙起來迎。“四皇子妃。”

“出了什麼事了，個個都愁眉苦臉的。”

“回皇子妃，確實是出事了，出大事了。”阮娘的樣子幾乎要急哭了出來。“皇子妃這幾日都是來看過的，也知道來凝脂需要很多干花研磨，不過有干花還不夠，還得要水，要無水。”

“無水？”沈藝彤想了一下，那無水不就是雨水嗎。“這些東西袁亮不是早就已經按你說的給你準備好了嗎？”

“袁亮他弄錯了，也怪我沒有說清楚，我以為他是知曉的，所以也沒有去仔細的看，沒想到他給我準備的全是雨水，這哪里能行啊。”

“無水不是雨水嗎？難道水？”沈藝彤印象里好像古裝電視劇里就這個無水啊。

“不是，不是，雖然雨水的確是無水，但并不是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以往道要制凝脂的時候飛燕閣都會早早的準備上，至于是哪里來的，我不知曉。”

“你不知曉？那可怎麼辦？”沈藝彤這一下是真慌了，要是阮娘知曉那無水哪里弄到也還好，這不知道要就等于啥辦法都沒有啊。

商鋪已經準備得七七八八了，那飛燕閣的凝脂也銷一段時間了，再過十來天就該開業了。

可就指著這一天呢，按的計劃，這打了頭炮之后阮娘這邊第一批凝脂正好能夠跟得上，兩批之后正好花期全過，但客源也穩定了，這樣其他胭脂也定然不會賣得差到哪里去，這一桶金子是穩穩賺的。

可現在沒有后續了，那就等于臨門一腳的時候全面崩盤了，靠那一百盒凝脂是完完全全不夠的。

“能用其他水代替嗎？”沈藝彤抓最后的一希。

但轉瞬，阮娘就搖了搖頭將最后的一希給毀了。“不能，若是其他水的話做出來的沒有凝脂那樣的效果的。”

這樣一下，真是讓沈藝彤嘗試到了什麼做一個頭七八個大，還沒有一個解決方案的覺了。

現在能夠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去飛燕閣問。

可已經挖走飛燕閣的人了，這種又是商業機，就連阮娘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告訴呢，基本上就是一條死路。

頭疼再三，哪怕沒有辦法也不能再這里干站著。

“綠荷，去把袁亮回來。”沈藝彤一邊轉往回走，一邊吩咐。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希商量之下能夠知曉這個無水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只是，這樣的希沈藝彤也知道，不大。

原本這幾日難得的高興心，一下子消聲滅跡，眉頭是不由自主的皺，一路上都是埋頭不斷考慮著這件事到底還能從哪里下手，怎麼才能從飛燕閣那里知曉無水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越考慮越神，以至于眼前站著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小姐！”芝輕喚了幾聲沈藝彤都沒有反應，眼見著要撞上去了才連忙抓住的手臂。

“啊？”沈藝彤這才回過神來，眼眸抬起才看到自己距離一個人的膛只有五指的距離，清楚的能夠看到黑上繡紋的針線走向。

連忙抬起頭來，映眼簾的是冷漸離滿眼疑的臉。

“漸離，你回來了啊。”沈藝彤隨口的一句話，自己不覺得什麼，可落在三人的耳朵里，怎麼聽怎麼覺得像是妻子同相公說的話。

這讓冷漸離不由得想起了逐月之前說的話，打量了一番沈藝彤，但也不去深想，拂開應對道：“嗯，手里的事理完了，今日來與你道別。”

“這麼快就理完了，那也好，這樣你就可以回京了。”沈藝彤心不在焉的笑道。

看著這神懨懨的樣子，冷漸離不免有些擔心問：“你怎麼了？心神不定的，方才我就站在你面前都沒有看到一樣。”

“香娘那邊出了點事，說制香要無水，卻不知這無水是個什麼。”沈藝彤苦笑著說，這一刻覺得自己正是倒霉了，每次好像臨門一腳的時候都會出問題。

“無水？那不就是聽風苑里面的那口井里的水嗎？”逐月順口就說了出來，看著沈藝彤的眼神仿佛在說這都不知道。

雖說有些鄙夷，可現在沈藝彤真是一點都不在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盯著逐月，上前一步追問：“你知曉？那真是無水嗎？”

沈藝彤這突然的靠近讓逐月是嚇了一跳，立即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冷漸離，見冷漸離沒有阻止才道：“要說無水的話的確就是那，聽說那里的水極好，所以皇家在哪里修了一個別院，非皇家之人進不去，四皇子妃你倒是可以進去。”

“能進去就好！”沈藝彤這一刻要不是照顧這個時代的男有別，恨不得大大的給逐月一個擁抱，這真是解了的燃眉之急。“那別院在那？我這就去。”

“在臨縣外，從這里去大約要三日的路程。”

三天，來回就是六天。

沈藝彤當即就遲疑了。

在這莊子上已經五天了，雖然顧燁不會太管，但也不能離開得太久，總歸是要回去現現面的，不然和原主的人設不符不說，時間長了顧燁應該也不會放任。

這下走不行，不走，也不行。

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