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痛快地承認袁十確實是有病，而且加油添醋，說他的病十分罕見，他明明是一個男的，卻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的……

然后這個病還不能揭穿，得袁十自己想通，如果他沒想通卻被人揭穿了，那……問題會很嚴重，輕則失心瘋，重則想自盡。

雖然不是特別喜歡兒子，但畢竟是自己的骨，于是袁老爺一直裝作自己有九個兒子一個兒，而不是十個兒子。

聽完袁老爺這話之后，袁二、袁三、袁五、袁六，袁八、袁九替自己到幸運的同時，也順便替不在家的袁大，袁四和袁七謝老天爺，沒有讓他們出生在最后。小十真是太可憐了，本來早幾年就可以恢復男兒了，偏偏遇上了一個貪財的大夫，至于他們爹和娘，天下無不是的爹娘。

“兒子還是兒，有那麼重要嗎？”袁家人走了之后，關靜萱問方謹言。

“只要是你生的，就算是個蛋，我也能接。”

“來。就算你是公，我也不是母。”悉的對話，讓兩人臉上都現出了笑意。

方謹言先是跟著關靜萱一起笑，然后漸漸的，他的臉就垮了下來，“他是個男的，他居然是個男的。”

“夫君，怎麼了？”關靜萱一時沒能理解，方謹言怎麼突然開始重復起這話來。

“那個混小子，朕要宰了他！”說著，方謹言就要往袁家人離開的方向追，關靜萱忙拉住了他的胳膊，“方謹言，你怎麼啦？突然發什麼瘋啊？”

“前幾天，前幾天你和他單獨待在一塊兒，就你們倆。”方謹言小小聲道。

關靜萱很快想到，是袁十摔掉了饅頭的那一回，也是心，這麼明顯的，居然沒往別這方面想。不過……“他就比嵐兒大那麼點兒，還是個孩子呢！”

“年紀再小，他也是個男的。”

關靜萱聞到了周遭肆意散發的酸氣，“怎麼的，早先的時候，以為他是個姑娘，還是個欽慕你的年輕好看的姑娘，也沒見你要追殺他呀。他這也不是欽慕我，是想給我們家嵐兒做倒門的贅婿，你這算是吃的哪門子醋？岳父醋？真是夠酸的。”

“嵐兒？他還肖想我們家嵐兒？”說著，方謹言又開始暴跳，試圖吩咐周遭的影衛去追袁家人，很快又被關靜萱攔下。“行了，別胡鬧了。”

在這兒鬧了這麼一場，他們也算是待不下去了，“不然，咱們明天就走。”于關靜萱來說，包括袁十在的袁家人，那就是多見了幾面的路人罷了。不要說幾年了，或許幾天，幾個月之后，和方謹言就會忘記曾經在他們跟前出現過一個姓袁的，被當姑娘家養大的排行第十的男子。雖然目前來說，印象還算深刻。

本來方謹言或許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這話由關靜萱說出來，方謹言突然就別扭了起來，“我們為什麼要走？我，我還沒在這兒待夠呢，騙人的也不是我們，我不走。”

“不是因為袁家人，而是……這里的茶樓咱們都去過好些天了，這說法都差不多，能說的人也就那麼幾個。我覺得，我們還是多去幾個地方，聽聽看有沒有其他的好的法子，解決一下這回科舉改革的弊端，畢竟這科舉考試在即，萬一真的有舉人因為改革而沒辦法參加會試的話，那又是個有才華的舉人，那不就是宸兒和朝廷的損失嗎？”

“是為了宸兒？”

“自然，袁家人只不過是過客罷了，也許明天后天的，你我就不記得曾經見過他們了。”

“對，你和朕，和我，都很忙，貴人事忙。……這個臭小子，怎麼會有個小子能裝十幾年的姑娘家的？”

方謹言和關靜萱挑了個好天氣重新啟程，看著住了一段的小院在后漸漸地消失，關靜萱說不清這心里是什麼滋味。不過，說句矯些的話，有方謹言在的地方，哪里都可以為的家。這麼想著，關靜萱緩緩地靠在了方謹言肩頭。

方謹言卻誤會了關靜萱的意思，“阿萱，是困了嗎？還是暈車了？我讓他們駕車慢點兒？”方謹言一邊說一邊替關靜萱額頭肩膀的。

“昨晚咱們睡的早，今天又起得遲，我又不是豬，怎麼可能會覺得困？至于這馬車，已經走得很慢了吧？再慢，咱們今天之能出城嗎？”

“出不了城，咱們就找家客棧住下唄，反正時間多的是，也不趕這一天兩天的。”方謹言一點兒不在意地說。

“我看你不是時間多，是銀子多。”那個小院兒，租一次那都是半年起的，他們已經有大半的租金是浪費了的，這還在同一個城住客棧？虧方謹言能想得出來。

方謹言和關靜萱呢，只管發號施令，什麼時候出發。至于多時間會到，什麼時候會到，這個路上怎麼安排行程，那都是影衛們的事。他們呢，只管吃喝休息就行。

不出門呢，關靜萱倒是真的不知道，影衛們其實真的全能的。這看著好像什麼都會的樣子。打獵打魚烤烤魚……雖然味道肯定是比不上廚的手藝的，不過也算別有風味。

不過再好吃的東西都有吃膩的時候，更何況是不大好吃的東西，吃個一兩次是新鮮，吃多了，那就是折磨了。頭一回看到泥里裹著的山的時候，關靜萱還覺得好玩兒的，看多了只覺得……膩味。看著吃得賊香的影衛們，關靜萱只覺得自己大約是被廚給把養刁了。這以后要出門，看來真得帶上一個廚。

這麼走走停停的，終于到了有人煙的地方。雖然只是一個村子，不過關靜萱還是希能有廚藝過的婦人，讓吃一頓好的。不過很顯然，這樣的可能其實不高，這村里的人，一天里的大多數時間，那都是在地里頭忙活的，相對來說，在灶邊忙活的時間就短了，再者他們吃東西大多數不是為了食，只是為了填飽肚子，然后有力氣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