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要這銀子,但莊頭娘子還是沒有立刻答應,“您先吃著,我得和我當家的商量一下。”
潘小點了點頭,有錢能使鬼推磨,看到了這個人眼中的貪婪,就算男人不同意,想來也會說到他同意。
莊頭娘子拉著莊頭回了房,“要給咱們五十兩銀子。五十兩!”莊頭娘子出了五手指,在莊頭眼前不停地晃。
“平白無故的,會給咱們銀子?”
莊頭娘子輕咳了一聲,“自然不可能白給,就是,讓我們幫送封信。”多簡單啊,跑個就能有五十兩,不,四十四兩。
“送信?給誰?”
“給哥哥,聽說,哥哥和段家爺都是從軍的,怪不得會認識爺呢。說怕哥哥擔心,讓我們給送封平安信。”
莊頭猶豫著,莊頭娘子繼續說,“老爺只說不讓離開,沒說不讓咱們幫送信啊!你也看到了,長那樣,也許……也許他哥哥幫在爺跟前說句好話,就又寵了呢?要是寵了,記得是咱們幫的忙,拉拔拉拔你,咱們以后的生活……”
“要是以后復寵,那咱們今天收了的銀子……?”
“這一碼歸一碼,咱們幫跑,總不能白跑吧?”
得到了莊頭的同意,莊頭娘子立馬回了潘小那兒,銀票依舊擺在桌上,剛才留下的飯菜潘小也沒多。
“你寫信吧,寫完我讓我當家的幫你送。”說完,就要手去拿銀票。
“先等等。”
“你這是想反悔?”莊頭娘子的臉黑了下來。
潘小住了銀票,笑了笑,“我人在你們這里,應該是我怕你們反悔吧?萬一我給了你們銀票和信,你們卻沒有把信送給我哥哥呢?”
“那你說,你想怎麼樣?”
“如果我收到我哥哥的回信,再多給你們五兩銀子,如果我哥哥能來這里見我一面,我多給你們十兩銀子。”
“你,你這是得……”
“得寸進尺?”潘小笑了,帶著些邪氣,“你們想賺這銀子,就按我說的辦,不想賺也沒事,找我四十四兩吧。信的事,就當我沒說過。”
“行。那這銀票……”
“我說了,我人在你們這兒,哪里也去不了,我總不會把銀票吃了或者毀了。你們兩個人,我一個人,還怕我反悔麼?不然,我寫個欠條給你,就說,欠你五十兩整。”
莊頭雖然是識得幾個字的,但完全用不上筆墨紙硯這樣貴的東西,這說要送信,仿若了虛話。潘小出了主意,“沒事,給我準備一塊白布,去灶臺里拿一燒過的木頭來。”
白布之上,潘小寫的字并不多,“哥:見信,速來。”潘小還畫了幅畫,四面墻中,長著一棵歪脖子樹。
莊頭看了看白布,不大像是報平安的,倒像是要求見面的信。
“這怎麼還畫了棵樹啊?”
莊頭娘子看到信里沒幾個字,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無所謂地說,“這不就是咱們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樹嗎?城里來的人就是花樣多,寫寫畫畫的。”
要是人來了,又能多十兩銀子,莊頭咬了咬牙,出了門。
潘大力來的很快,直接是跟著莊頭回來的。
幾天不見,妹妹就憔悴了許多,再看那臉上的青紫痕跡,潘大力更是心疼得不得了,正要開口,潘小‘噓’了一聲,慢慢往外走,走到門邊微微側耳聽了會兒,然后猛地打開了門,“是在這兒等銀子嗎?哥,給我十兩銀子。”然后將銀票和銀子都塞給了莊頭娘子,“我和哥哥想好好說會兒話。”
莊頭娘子看了看手中的銀票,咬了咬銀子,笑瞇瞇地點了點頭,“行,你們聊,你們聊。”
確認莊頭娘子走遠,小才關上了門,走回潘大力邊。
潘大力迫不及待地問,“小,怎麼回事?你不是和瑞年在一塊的嗎?怎麼跑這里來了?”
“哥,你要幫幫我……”才一開口,潘小已經落了淚。
上輩子,關靜萱算是風風地進了門的,也不算太差,這輩子,關靜萱搞臭了的名聲,潘小也不是好欺負的,必須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說不知廉恥,名分未定就珠胎暗結,那麼倒要看看,若是關靜萱也在親之前失了,還能不能抬著頭嫁進段府。
潘小把段家和關靜萱對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都和潘大力說了說,潘大力聞言,只嘆了口氣,“我早和你說過,于你來說,段瑞年不是良配。他們段府是宦人家,咱們……”
“咱們也是宦人家。”潘小很快接了話。
潘大力了頭,笑得有些尷尬,“我一個伍長,咱們能算什麼宦人家?我上戰場,就是憑著一把力氣,不像段瑞年,已經是伯長了,他腦子好用,只怕不久就要升千夫長了。”
“哥,你有你的好。”哥哥若不是有旁人無法企及的大力氣,怎麼能有別人沒法有的好運道呢?只恨這個好運道不能早些來,不然段瑞年算得了什麼?
潘小不好與哥哥明說好像生了場病,就能知道未來發生的一些事了。比如說關靜萱雖然嫁給了段瑞年,但還是這個妾更寵。比如說為段瑞年生了兩子一,關靜萱連個蛋都沒能生出來,比如說他哥哥救了現在的忠王,以后的皇上,直接就給封了護國大將軍。
但哥哥是個死腦筋,便是和他說了,只怕也會以為這是的一場妄想,但堅信,這些一定都是真的。因為夢里的好多人和事,現在本不認識,不知道。
雖然知道了這麼許多,但潘小并未想過再給段瑞年另找一個正妻,因為太麻煩,關靜萱,按夢里來看,應該是能輕易拿的,若是換一個人來,還得費心費力地去研究那人的脾氣秉,找的短錯,那樣太累了。
“別的都暫且不說,哥你先幫我把這幾位藥備齊了,然后盡快送來給我。”
“這……這都寫的什麼?”潘大力確實如他自己所言,空有一力氣,識字卻著實不多。
“你只管把這個拿去藥鋪,他們會看著辦的。”
“那,你要這些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哼,我要關靜萱以后都抬不起頭做人。”
“小,你……”
“哥,你知道是怎麼在人前辱我的嗎?你看看我的臉,昨天腫的更厲害。還有我的孩子,一個庶出的,都容不下,特意熬了藥給我送到邊,著我喝下去的。這些,段府的人都是知道的。”
潘大力沒吭氣,只點了點頭,“小你別把事鬧大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若是不鬧大,何必做呢?
潘大力收好了布條,剛站起,立馬反應了過來,“你還要待在這里嗎?這里這麼臟。”
“段老爺吩咐過了,兩個月,我不能離開這里。不過正好,我人被困了,那麼關靜萱就算出了什麼不好的事,他們也想不到我上。不是嗎?行了,沒什麼事了,你先走吧,記得我待你的事,你要盡快辦。”一定要搶在關靜萱進段家門之前。
潘大力回大營的時候,正巧遇上了段瑞年。潘大力愣了一下,然后上前十分自然地打了招呼,“瑞年。”
“哦,是大力啊。”
“是,我出去辦點事,剛回來。你……小在你那,有沒有給你添麻煩?我這個妹妹啊,從小就任,但看在對你一片癡的份上,你多讓讓。”
段瑞年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我有點事,先走一步。”
潘大力看著他的背影,握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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