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心苑今天又來了個常客——陸七小姐，陸巧巧。

自從陸凌凌出嫁之后，的姨娘把看管得很，這段時間甚至給了不蘇州城中有名的公子哥兒。因為聽說陸晟不久就要大婚，柳氏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當天就把兒嫁出去。

因此，河心苑了陸七小姐唯一清靜的地方。

春香雖然經常和拌，丫頭也不說話，不過院子里頭著實清涼，再加上喜歡吃老五做的菜，都有點樂不思蜀了。

吃著下人送來的冰鎮楊梅，陸巧巧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看著丫頭整理昨天曬的花生。

“丫頭，你要不要也吃一個？”

“不了。”丫頭搖了搖頭，隨即眼中閃過一抹，假意咳嗽了兩聲，抿笑道：“你知道白姑娘是吃了什麼才墮胎的嗎？”

“我聽人說是藏紅花，這玩意兒哪怕只是聞到香味，都能讓孕婦流產！”

丫頭覺得嚴肅的表有些好笑，就更忍不住想要嚇唬了。于是，故意裝出一副非常森的神，放緩語調慢慢說道：“那你可知道當初吃的藏紅花藏在哪里？”

陸巧巧老實搖頭：“不知道，你知道嗎？”

“嗯。”指著陸七小姐手中的冰鎮楊梅：“就是你吃的這個。”

“什麼！？”陸巧巧嚇得差點噎著，拍著口咳嗽了半天，眼淚都快出來了。最后抬起頭來，一臉憤恨地盯著丫頭：“你怎麼能這樣和我開玩笑呢！再說，我也不是孕婦，就算我吃了藏紅花，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我只是實話實說。”丫頭裝作無辜地眨了眨眼。

最近有點學壞了。

因為邊都是些可以信任的人，沒有必要繃著神經小心這個提防那個，漸漸地，心改變了不，格也慢慢開朗起來。

自己可能沒有察覺到，別人卻都看在眼里。

“至于不是孕婦的人吃了藏紅花有沒有問題，這個你得問大夫，大夫比我們清楚。”

“丫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了！”陸巧巧嗔怪地看了一眼：“果然是近墨者黑，你呀，一定是跟著春香學壞了！”

“你對有這麼大的意見？”

“可不是？”撇撇，不屑說道：“我看眼就不太好，我二哥房里的人，沒有一個是好貨，包括那個自詡清高的青樓子。”

丫頭心想，這陸七小姐也并非完全不會看人。

“你怎麼看？”

“？那個綠喜的人？”

“嗯。”丫頭一邊聽說話，一邊繼續手里的活兒，一心兩用。

“我只見過幾次，歸燕不喜歡，我看也不太順眼。”

“歸燕？八小姐嗎？”

“嗯。歸燕從小到大就很喜歡我二哥，因為我二哥經常護著，楚楚不止一次找過麻煩，后來在我二哥的調和之下，兩人現在井水不犯河水。不過……”陸巧巧湊到了丫頭耳邊神兮兮地說道：“我跟你說，我覺他們兩人就和我二哥房里的人一樣，都喜歡為了我二哥爭風吃醋。”

“為何這麼說？”

“唉……”陸七小姐連連搖頭：“這就是我不喜歡我二哥的原因，他不但長得妖孽，還到招蜂引蝶，我那個時候雖然年紀很小，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想得到他的疼，就必須和幾個孩子爭！可是認真想想，第一，我爭不來，第二，就算我爭來了，也只是分得他一點的疼，這不劃算，還是跟著大哥才有飯吃！”

聽完的話，丫頭瞬間覺這陸七小姐是大智若愚，果然不愧是陸家人，小小年紀就有那麼多小九九。

也不枉大爺這麼疼，原來他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丫頭不對陸巧巧另眼相看。

“七小姐，沒想到你也有自己的主見，我以為你喜歡大爺，只因為他對你好。”

“大哥確實對我好！”說到這個，陸巧巧眼底都快溢出笑意了：“大哥他這個人有些木訥，所以兄弟姐妹們都不粘他。因為我跟他親近，他特別喜歡我！其實我覺得啊，他也希和其他兄弟有接，唉……誰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什麼呢？”

“是說二爺他們嗎？”

“嗯。”陸巧巧放下手里的盒子，搖頭笑道：“不說啦，都已經是小時候的事請了。對了丫頭，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你有兄弟姐妹嗎？”

“……”丫頭遲疑了片刻，最后才面無表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家里就我一個姑娘，我爹在我年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是我娘一手將我養長大的。”

陸巧巧出歉意的眼神，并手過去覆上的手背：“對不起，丫頭，我到你的傷心事了。”

“沒事，我不會放在心上。再說，都過去了，我相信苦盡甘來。”

“一定會的！”陸七小姐肯定道。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雙眼一亮，殷切地看著丫頭：“丫頭，明天我們有個茶話會，你要不要也來參加？以我未來大嫂的份！”

最后一句話顯然有開玩笑的分，丫頭卻驀地紅了臉，就連耳后也漫上紅。稍微顯出不知所措，不過很快便冷靜下來，低聲說道：“我只是一個丫鬟，論份和地位，怎麼可能參加你們這些小姐之間的茶話會？”

“丫頭，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哥之前吩咐過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而且，所謂的茶話會，參加的人并非都是未出閣的小姐，那個綠喜也會去的，到時你只要跟在我旁邊就行了。”

“綠喜姑娘也去？”

“嗯，對啊！”陸巧巧兒沒發現丫頭的異常，徑自說道：“再說了，六娘和你見過面，你們不是認識嗎？英姨也在！”

英姨也去？那還是茶話會嗎？不應該是婦聯？

丫頭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留在陸府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學著去做一個合格的妻子，既然以后一定會嫁給大爺，那跟著學點大戶人家的禮儀也是很有必要的。

什麼是三從四德，什麼是戒，這些東西總得有人告訴。而李嫂雖然和親近，不過畢竟不是嬤嬤，并不知那些繁雜的禮儀。

“好，明天什麼時候？我答應和你一同前去。”

吃過晚飯之后，丫頭端著一盆水來到文娘所住的房間。

李嫂在給拭上，丫頭將水放到一旁，擰干抹布之后，走到李嫂后將抹布遞給。

“要不讓我來吧。”

“不用了，我過會兒就好了，你去看看廚房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吧。”

“我已經洗好碗筷了，五叔回去睡覺了。”

“哦，這樣啊，那你坐在一旁看著，以后就知道怎麼幫拭。”

丫頭答應了一聲。

大約過去一刻鐘，李嫂支著膝蓋站了起來。

“你是不是想和說話？”

這段時間，丫頭經常過來和文娘聊天。說是聊天，其實就是單方面的自言自語，覺得這樣和談話能夠讓的病好些，說不定有一天可以恢復神智。

“如果你要在這里陪，那我就回房了。”

“嗯，李嫂，你安心回去吧，我會照顧好的。”

李嫂離開之后，丫頭擰干了抹布走到文娘面前，小心翼翼地替拭著臉上的汗漬。

即便是夜晚，現在的天氣依然十分炎熱。文娘子骨虛弱，所以穿得依然有點多，因此特別容易出汗。

“文娘，不知道大爺睡覺有沒有打呼嚕的習慣？我以后可是要和他睡在同一張床的啊，我擔心他睡覺不老實。”

“不過我自己睡覺也不老實，聽我以前的宿友說啊，我睡覺有磨牙的習慣，我反而擔心大爺嫌我吵呢。”

“文娘，陸夫人如果仍然在世的話，可能也不會同意我和大爺的親事吧？但我知道是個通達理的人，只要我和大爺心意堅定，相信陸夫人不會拆散我們。”

……

丫頭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說著話，拭完后，推著椅將帶到床上。

“文娘，你困了嗎？”

文娘依然木木的沒有任何反應。

丫頭耐心地幫放下頭發，扶著慢慢躺到床上。

“十五年前究竟還發生了什麼事，令你遭如此巨大的打擊呢？文娘……”丫頭言又止。

想了想，然后默默嘆了口氣，走到門前輕輕把門關上。

看來距離查明真相的日子還長著呢。丫頭本有一些想法，不過也只是自己的猜測，不好跟大爺或是其他人說明白，擔心要是說出來了，大家太過相信而容易一時沖，到時可能會造無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這事兒還得自己慢慢捋順，一步一步來，不能著急。但愿文娘真的有一天能夠恢復神智，這對來說將會有很大的幫助。

一想到明天還要去參加什麼茶話會，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丫頭了太，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很想念大爺，不知道大爺現在在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