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開門的時候見到六夫人，表示很是驚訝。

“彩蝶，你家主子呢？”

“綠喜姑娘？”回頭看了一眼，然后打開房門：“綠喜姑娘最近總犯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夏天到了，現在正在睡覺呢，六夫人，你找可有什麼急事？如果有的話，我去醒。”

“這樣啊……”六夫人出為難的臉：“既然如此，我下次再來找好了，就讓繼續睡吧，不要打攪。”

彩蝶雖然心下疑，不過還是恭敬地點了點頭。

“那你慢走，六夫人，彩蝶就不送了。”

陸玉恒仍然待在書房，他正查閱著這個月的賬目，門外忽然想起一陣敲門聲。他喊了聲“進來”，門被打開了，外面進來一個看上去憨厚老實的家丁。

“二爺，彩蝶姑娘告訴我說，今天六夫人去找綠喜姑娘了。”

“哦，是嗎？”他微微挑眉：“那有沒有待清楚，六夫人去找綠喜是為了什麼事兒？”

“沒有，只說我說了這些。”

“好，如果下次六夫人再去找綠喜，彩蝶好好匯報們的況，如果外出，就派人跟著。”

“是，二爺。”

陸玉恒皺眉凝思了片刻，隨后住正打算出去關上門的家丁。

“等會兒。”

“二爺可還有什麼吩咐？”

“我大哥和丫頭是不是從杭州回來了？”

“是。”

“那他們有沒有帶回什麼人？”

“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要小人去查嗎？”

他點了點頭：“去吧，查到之后立刻告訴我。”

自從說服了彩蝶之后，為了監視綠喜的一舉一，彩蝶一直主上報關于綠喜的消息。有時候，人狠毒起來，真是毫不遜于男人，他想不到小小一個丫鬟，居然擁有如此強悍的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綠喜最不該做的，就是及了他和彩蝶的底線。他的底線是不喜歡被人威脅，而彩蝶的底線，很明顯就是趙清和自己的命。

第二天，那名家丁再來向陸玉恒報告。

“二爺，六夫人帶著綠喜姑娘一起去了翠香樓。”

“翠香樓？”這地方不是綠喜出的青樓嗎？

陸玉恒疑慮重重，不過比起這個，他更關心丫頭的事。

“那我大哥那邊呢？河心苑有什麼靜？”

“河心苑住進了一個老人，據說是大爺生母的隨丫鬟，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

“什麼名字？”陸玉恒急忙問道。

“文娘。”

翠香樓二樓雅間，老鴇正和兩位長相不凡的子有說有笑。此二人正是綠喜及六夫人，們今天一大早就來到了翠香樓，老鴇認出們，于是特地給們開了一間房。

六夫人和綠喜如今都已不是翠香樓的招牌了，們背后的男人都不好招惹，老鴇自然懂得該如何招待。

再說，兩人曾經是翠香樓招牌的時候，也為招呼過不達貴人，就算不以勢利眼來看，對們二人都還有分在。

“來來來，喝茶喝茶。”一邊倒水一邊熱說道：“這是上好的武夷巖茶，是我從二爺的茶莊里頭買來的！雖然你們估計也喝了不，不過就當這已經是我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媽媽。”綠喜笑著按住的手，隨后手腕輕輕一翻，接過手里的茶壺：“讓我來就好了。你別見外，我們也曾是一家人。”

“哎呀，果然不愧是二爺看中的人啊，瞧這張，多會說話！”老鴇笑得見牙不見眼。

“媽媽繆贊了，我也是媽媽調教出來的。”

這話說得令老鴇面上長，笑得更加開心了：“哎呀呀呀……說得好說得好，你們兩個都曾經是我培養出來的好苗子，當初陸老爺和二爺要替你們贖的時候，別提我有多舍不得了！也虧他們肯下重金，這些年你們一定都過得很好吧？”

六夫人輕聲說道：“吃穿倒是不愁，不過咱們人應該都明白，男人不可能永遠在你邊停留。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這事兒我早已心里有底了。”

說完，掃了一眼坐在旁的綠喜。

只見低頭抿了一小口杯子里的熱茶，臉上不起波瀾。

“唉……能有命清福就不錯了，哪像我，累死累活依然沒有盼頭。”

綠喜淡定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柳眉一揚，笑臉致如花：“媽媽，你就別騙我們了，沒有盼頭的話，你也不會至今守著崔香樓了。實不相瞞，這次我們二人找你，是為了拿到一幅畫像。”

“畫像？誰的畫像？”

六夫人回道：“是殷娘的畫像，就掛在綠喜以前那個房間，媽媽，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哦！”老鴇恍然大悟：“是要殷娘的畫像啊，可以，別人開口我還不一定會給，不過既然是你們兩人開口問我要，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幫的上忙的。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

說完，離開雅間關上了房門。

房間里面就剩綠喜和六夫人兩個人了。們從進來開始就覺渾不自在，尤其是在面對老鴇的時候。

話說得好聽，但也只是給一個面子。當初兩人同在這個地方出賣子，哪個沒有被剝削過？

都說商人做生意手段毒辣，這翠香樓的老鴇就是只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要不是看在陸府的份兒上，們兩人今天還真不一定敢回來向要殷娘的畫像。

殷娘也曾是翠香樓的頭牌，、藝、才三絕，當年醉飲香名，數不清的商賈巨富為了讓陪一個晚上，花錢如同流水。

不過，對于二人來說，殷娘都只是一個傳奇，最接近的六夫人，那時年僅十三歲，對也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實在想不起來原來的樣子。至于為什麼要拿到的畫像，是因為六夫人想證實一件事。

一直都對陸凌凌大婚那天所見到的男子耿耿于懷，如果能夠對比二人的長相，說不定能從其中找出一些端倪。

而綠喜，則是被六夫人強行拉過來的。畢竟以現在六夫人的份，單獨一個人去翠香樓會招致閑話，綠喜是一個很好的陪同人選。在的多番請求之下，綠喜只好無奈答應了。

拿到殷娘的畫像之后，兩人都不想和老鴇周旋了，簡單寒暄兩句，便毫不留地離開了翠香樓。

“綠喜，謝謝你能陪我出來一趟。”

二人坐上來時雇傭的馬車。

“不用，偶爾出來走走也是好事，因為二爺最近一直留宿，我都沒空出來。”

“二爺還真是喜歡你呀。”

“可是，誰知道這份疼又能維持多久呢？”綠喜微微嘆了口氣。

用手絹捂住，小聲打了個哈欠。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想睡覺。尤其是待在房里的時候，明明才剛睡醒，吃個飯便又犯困了。”自嘲地笑了笑：“這樣下去可不行，吃了睡睡了吃，這和豬有什麼區別呢？我就怕子長胖了，到時二爺懶得看我一眼。”

“昨天彩蝶也和我說過這事兒，夏天就是容易打瞌睡的季節，你也別想太多了。”

六夫人顯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嗯，只能這樣想了。”剛說完，綠喜又打了個哈欠：“不行了，我得小睡一會兒，等到了陸府，你就醒我。”

“好。”六夫人點了點頭：“你安心睡吧。”

到了晚上，陸玉恒過來看的時候，綠喜還沒用膳就已躺在床上睡著了。

“做得很好，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就能擺了。”

“二爺。”彩蝶面擔憂之：“這樣下去，綠喜姑娘會不會……”

“我說過了，不會死的。再說，我也舍不得就這樣讓死了。”陸玉恒坐在飯桌前輕松愜意地著剛泡的熱茶，他的語氣仿佛是跟彩蝶談論一件無關痛的事。

“可是，我擔心……”

“比起這個，你應該更擔心會發現你給下藥這件事。”

彩蝶驚恐地瞪大雙眼：“二爺，您別嚇我！”

“我可不是在嚇唬你，綠喜心細如塵，而且善于看穿他人的心思。”

“二爺，恁能不能說話小點聲？我害怕吵醒了綠喜姑娘，從回來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中間只醒過一次，問我你是不是來了，我說沒有，又倒下去繼續睡了。”

彩蝶看起來快要哭了。

陸玉恒反而心大好：“別擔心，如果發現你的事，我會罩著你。”

“謝謝二爺……”

“對了，今天可是和六夫人一起出去了？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

彩蝶連連搖頭：“沒有、沒有，綠喜姑娘什麼都沒告訴我，二爺，如果有什麼靜，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您無須懷疑我的忠心。”

“你不是為了我。”陸玉恒一針見：“你是為了趙清。以后猶豫的時候，多想想當初你下藥時的目的，婦人之仁不可取到頭來，說不定反而害了你自己。”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給你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