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時間，冰棒也吃得差不多了。

顧年的都有些微微的紫，看起來紫嘟嘟的。

“去買幾裳。”

正巧路過裳店鋪，蘇慈從顧年的手里接過了紙袋，一團，找了桶扔了進去。

顧年等著蘇慈回來，兩個人一起進了裳店鋪。

這家店與上次那家比起來，小了很多，人也寥寥無幾。

老板是一位子， 見到顧年他們進來也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很熱的樣子。

老板的手上拿了一煙槍，放在邊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來一口白眼，看起來還優雅的很。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沒有濃郁到讓顧年反。

所有的服都整整齊齊的掛在一旁，顧年和其他幾位姑娘一起挑選了起來。

從蘇慈一進來，顧年邊的幾個姑娘就在竊竊私語，一邊說還不忘一邊抬頭看看蘇慈。

蘇慈就站在門口，看向門外，一只手背在后，表淡然。

顧年離著蘇慈大概三五米的樣子，從顧年這個距離看過去，混雜著老板的煙霧，倒有些不真實了起來。

“走吧走吧。”

邊的姑娘突然聲音大了一些，顧年才回過神。

此時這幾位顧客走兩了，就剩下顧年自己還在挑選裳。

顧年翻了幾件，發現這些服跟長蘆本地子上穿的沒什麼區別，卻又有些別出心裁的小設計。

不只是一件，幾乎每一件都有不同地方的褶皺或者花紋的變化。

顧年特意挑了幾件，全都拿了出來。

“老板，這幾件去哪試一下？”

“本店不試穿，看好就直接量。”

在京城去過那麼多大大小小的裳店，頭一回聽說不能試穿的。

“不能試穿？”

顧年的臉有些疑，想要把這幾件裳再放回去。

“還不錯，再挑幾件外。”

蘇慈就在門口淡淡看了一眼，就開了口。

顧年只好把手里的服都拿出來，放在柜臺上。

外都差不多的樣子，有狐貍的，還有狼的。

挑來挑去，顧年還是喜歡狐貍的。

把所有的服都挑好，顧年站在柜臺面前看了幾眼老板。

“都挑好了？”

老板的樣子都些漫不經心，就像是這店鋪的死活跟沒關系一樣。

“嗯。”

老板這才放下手里的煙袋，從一旁拿出卷尺，沖著里面的一個圓臺揚了揚下。

“上去站著。”

這老板的語氣讓顧年很是不爽，竟然有一種在命令自己似的。

顧年站到了園臺上，整個人也是一臉的不愿。

“張開雙手。”

老板的聲音冷淡的很，一會讓顧年轉，一會讓顧年張開手。

左左右右的比劃了好一頓，顧年也沒見老板拿筆記下什麼尺寸。

“你不用記一下嗎？”

顧年好心的開口提問道。

老板抬起頭看了顧年一眼，又什麼都沒說，繼續量起顧年的尺寸。

量完之后，老板回到柜臺，悉的把煙放到邊，猛吸了一口。

“這服做出來會有些變，不會跟這些一模一樣。”

“為什麼？”

這讓顧年更加疑了，服的樣式都在這里了，怎麼還會改。

“因為，看我的心。”

老板不再顧及顧年的眼神，自顧自地拿出算盤，敲打了兩下。

“二十兩定金，三日后來取。”

也沒有寫條子，也沒有什麼證明，顧年就這麼稀里糊涂的要掏腰包拿錢。

蘇慈搶先一步，把一鈿沉甸甸的銀子放在了桌上。

老板收下了錢，就又開始不說話，整個人進了放空的狀態。

顧年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老板，心里面雖說不爽，但是還是跟著蘇慈出了店門。

“店家有些......”

顧年一時有些詞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嗯，還好。”

或許是蘇慈并沒有怎麼注意，他倒是覺得這老板的態度還不錯。

買完了裳，外面的天已經黑的可以了。

在屋子里還暖和些，一出來顧年就打了個冷。

“回去？”

“好。”

此時的顧年只想進自己的暖烘烘的被窩，哪里也不想再逛了。

長蘆不似京城，走三步就能上人。

剛剛能在看煙花的地方到于玲瓏，顧年都覺得這個城市實在是太小了。

回去的路有些距離，還要再穿過擁的人群。

現在的人明顯比剛剛了很多，大多數都是商家在整理著貨。

“等我回去，我要開個冰棒店。”

顧年對于冰棒的喜不亞于對糕點的喜了

“好。”

蘇慈眼前還要看著路，路上有些孩子橫沖直撞的，稍微一不留神就會到。

兩個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高府的偏院，看著門口空無一人，只有屋子里還亮著燈。

“那個。”

“那個。”

兩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異口同聲。

“你先說吧。”

顧年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好蘇慈先說。

蘇慈猶豫了一會，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是什麼無法開口的事一樣。

“剛剛，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蘇慈說完就的抿著，觀察著顧年的反應。

顧年的心跳的快極了，仿佛再過一會就要從嗓子眼里沖出來一半。

“我...”

顧年走了一路也想了不，對比起剛剛的氣氛，顧年也清醒了不。

“我十歲那年，去顧府找顧易秋，就見你留著口水就要我抱抱，還蹭了一的口水在我的服上。”

蘇慈突然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兩個人想起那一幕都角揚起了些許的微笑。

“我這一去十年，沒想到回來還能看到你。”

確實，這命運倒是弄人，上一世蘇慈到自己死都沒有回來過。

“回來發現，你已經不是五歲的那個小姑娘了，倒是眼里如同比我還要年長的樣子，你和琳兒好，我也故意的接近你，時間久了，發現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你，只不過口水了很多。”

顧年撇了撇，沒想到這麼多年蘇慈對自己的印象還是那個流口水的小姑娘。

“你還派人調查過我？”

“嗯，那時剛回來，你在席上對藍繼之是劍劍致命，卻又點到即止，我有些起了疑心。”

蘇慈頓了頓，嘆了一口氣。

“你主幫三哥，說了些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我與三哥剛開始覺得你與大哥有什麼勾當，特意放了假消息來迷我們，可是我調查了一番，又通過幾次的觀察，覺得你似乎對大哥和齊靖遠有著特殊的恨意。”

“哼。”

顧年似乎都不屑于提起這兩個人的名字，直接就用“哼”代替了。

自己上一世的經歷自然不能和蘇慈說，若是說了，蘇慈說不定會把自己拴起來，當瘋子。

蘇慈也是平生第一次說了這麼多話，一雙眼睛漉漉的看著顧年，像一只傷的小鹿，讓顧年不忍心。

“我這人，脾氣不好，格古怪，也知道的，名聲也不太好，所以...”

“我從來不在乎這些。”

顧年一想，也是，蘇慈跟自己走的這麼近，若是在乎的話，早就跟自己劃清界限了。

“可是我...”

“你的一切我都覺得可，有人說你格古怪，在我眼里卻是有自己的想法，有人說你脾氣不好，可是你對路邊的野狗都溫的很，別人看不到的，我都知道。”

顧年愣愣的看著蘇慈，沒想到別人一直形容自己的話，在蘇慈的里說出來，卻是那麼的暖心。

月亮圓圓的掛在天上，就像是在注視著他們兩個人，微風襲來，顧年的碎發被吹了起來。

整個院子安靜極了，一點聲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