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帶著淚珠子，不可思議的盯著老婆子，“你們怎麼可以如此？”

“姑娘，話不是這麼說的，你如今賣契還在我手里呢，那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想要賣多銀子，那是我說了算。”

“這位公子要是真的對你有意，自然多銀子都舍得。”

李清皺了皺眉頭，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賣契在何？”

老婆子得了銀票，頓時眉開眼笑，從匣子里拿出那姑娘的賣契。李清瞧了一眼，才知道那姑娘姓沈。

沈秋和，竟是個不錯的名字，聽起來也知書達理。

“好了，從今以后你自由了。”

李清心里一陣疼，足足一百兩銀子，不過既然都已經給這位姑娘希了，他也不好讓人家失。

他出了迎春樓，沈秋和忙跟了出去。

跑到李清面前，跪下，“公子您既然幫秋和贖了，那從今以后秋和就是您的奴婢呢，求您收留。”

“你不是還有家人，早些回去吧。”李清并不想帶著。

沈秋和哭哭啼啼，“那樣的老爹不要也罷，再說了賣了我之后，得了銀子，只怕連老宅都賣了。我若是再回去，恐怕還是要被他賣了！”

“公子您救了我，就讓秋和留在您邊照顧您吧。”

李清猶豫，他如今自己都住在衛府，若是貿貿然帶人回去。

“算了，既然你已經無可去，那先跟我回去吧。”

李清帶著回了衛府，留著在前院等著，自個兒則是去找衛夫人。

衛府的事還是要跟將軍和夫人提前說一聲，不過衛將軍最難通融，還是夫人好說話一些。

他來見凌若，凌若還以為是因為將軍有事要找。

見到李清左右為難，說話也是一直心不在焉的，才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因為有事求我？”

“夫人真真是聰明，屬下卻是有一件小事，想請夫人您幫忙。”

他狗的倒了一杯水恭恭敬敬的遞給凌若，滿臉討好的神。

“說吧。”

“我在外頭救了一個姑娘，無家可歸就想著讓我收留，所以您看……”

“既然是你帶回來的，那就讓在府里安安心心住著便是。”

凌若還以為是什麼事呢，不過就是多了一個人，反正衛府又不會被吃窮了。

“多謝夫人。”

李清施禮道謝，這才回前院帶著沈秋和來拜見凌若，之后才去安頓。

等到他們離開時，念念有些八卦道，“夫人，奴婢瞧著李將軍似乎對這位姑娘不一般啊。”

“那倒是，從前也不曾見過他對子上心。”

凌若神淡淡的，旁人的事，與來說不需要多問。

只是那個沈秋和舉止端莊有禮，不像自己說的，鄉野子。

念念嘆息，“只可惜啊，枉我姨姐當初對他還有一番心思，可惜人家喜歡的是這種楚楚可憐的人兒。”

“沈秋和……好名字。”

“恩，你去打聽一下，這姑娘哪里來的，如何認識了李將軍。”畢竟是日后要住在衛府，這些事還是需要仔細一點。

念念點點頭，立刻出了院門。

偏院，李清讓人安頓了之后，準備離開。

沈秋和有些不舍，“這麼大的地方，我第一次見，我……”

“你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跟我說就行了，或者夫人邊的念念也是很好說話的，你直接跟說也行。”李清已經幫安排好了一切。

“可是我畢竟只是個份卑微的人，我想既然住到這里來，那洗煮飯灑掃我都可以的。”沈秋和神期待，“您讓他們給我安排一些活做吧，我總不能白吃白住。”

“也好，那你先歇息幾日，等過兩天我跟夫人說一下。”

沈秋和忽然好奇的問了一句，“我方才聽府里的丫鬟說，您是巡城營的將軍，那您為何不帶我回您自己的府邸，還是因為家中夫人不允許。”

李清笑了笑，“我們本來并不是京城人士，再有一段時間可能就要回州去了，所以我在京城便沒有府邸。”

當初也是因為京城中紛，住在一起一來安全，二來也方便守著衛將軍。

只是不知道這位姑娘為何突然問起這件事，李清心里有了計較，但是并沒有多言。

過了兩日，念念真滿心歡喜的想要將打聽來的事了告訴夫人，一進門就聽到房間里的說話聲。

“夫人真是好看。”

沈秋和正在伺候凌若梳妝，本來凌若自己就可以，偏偏非要幫忙。

年年進門的時候，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念念姐姐回來了。”

“夫人真真是好看，我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見過夫人這麼好看的人呢。”

念念有些不高興，“自然，我家夫人的貌，京城里的人都是口稱贊的。”

“不過沈姑娘您是府上的客人，這些事我們奴婢做就行了。”從沈秋和手上接過梳子，不留痕跡的將排到一邊。

沈秋和有些尷尬，“不不不，我只是無家可歸，李將軍他收留了我，既然我住在府上，以后希我也可以和念念姐姐一起伺候將軍和夫人。”

凌若約聽出來念念的火藥味，便打發道，“秋和，你先回去歇著吧，府里也沒有多事需要忙，再說了你是李將軍的客人，沒必要忙著這些。”

“是，夫人。”

不舍的施禮準備離開。

見到走了之后，念念才道，“真是一幅狐子的做派。”

“念念，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一個姑娘家。”

“夫人，奴婢也沒有說錯啊，就是李清將軍在迎春樓贖回來的一個歌姬。”念念沒好氣的道，“奴婢初見李將軍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呢，結果居然喜歡去那種煙火之地不說，還不知收斂的帶回來一個勾欄子！”

“好啦，那這子可有什麼家人？”凌若多問了一句。

“聽說有個老爹，但是把賣了之后，就人間蒸發了。”念念的臉越來越冷淡。

第二日沈秋和過來給凌若請安的時候，還沒有進門，便被攔下了。

“姑娘，您既然是府上的客人，那就好生的在府上住著便是，我們衛府有的是伺候的人手，夫人也不需要您伺候。”

念念沒頭沒腦的懟了一頓，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心里也覺得有些委屈，眼眶里的淚水打轉，強忍著才沒有哭出來。

看到這副模樣，念念更是來氣，“你這麼樣子給誰看？”

“你的李將軍可不在這里。”

“念念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沈秋和想要解釋。

“你自己什麼出，你心里清楚，不要以為討好了夫人，就能攀上高枝。”

“你這種人，伺候我們家夫人都不配！”

念念瞪著，“你就好好的攀著你家李將軍別松手，看看那李將軍會不會心容你做個妾！”

“你……”

一忍再忍，的握著拳頭，眼眶里的淚水幾次都險些要落下。

“念念姑娘就算是不喜歡我，又何必這麼出口傷人呢，我只是因為初來乍到，知道這里是衛府，不是李將軍的家，我不想讓他為難，可是我又想留在他邊。”

“你這話說的真是好聽，要是不想讓他為難，你又何必纏著他？”

念念冷笑了一聲，“好了，我也不是有意為難呢，你在府里安安心心住著就是，我們家夫人好說話的很，你只要不惹事，保你可以安穩住著。”

沈秋和咽下眼淚，期期艾艾的道，“我知道了。”

當晚，李清出門路過西城買了一些點心，給沈秋和送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發呆。

連著喊了好幾聲，才勉強應聲。

“你這是怎麼了？”李清擔憂，“可是子不舒服？”

李清轉就要出去給郎中，沈秋和遠遠的跑過來，撲到了他懷里。

“沒有，沒有不舒服，只是好幾日沒見你了。”

言又止，眼睛紅紅的。

“我別的什麼都不敢想，可是秋和只想著每日能看到你，能留在您邊。”

仰著笑臉，滿是堅強。

“怎麼了？”李清有些擔憂，“可是府里有人給你臉？”

按說不會啊，府里的人都是州過來的老人了，脾氣秉他心里清楚的很。

“沒有，人家就是有些想你。”

紅著臉，雖然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可是一字一句都落在李清的心上。

李清愣在原地，心跳加速，他也不清楚為何，這幾日忙著軍營的事沒有回來，腦海里總是閃現出沈秋和的影。

擔心在府里住的習慣嘛？有沒有吃得好睡得好。

這總算是見到了，心才安穩下來。

“你若是有事找我，只管去巡城營，我不在府里的時候，大多數都在那邊。”

李清解釋，他將手上的糕點放下，轉就要離開。

出了院子，便打聽了最近幾日府里發生了何事。

最后才從丫鬟口中得知沈秋和想去伺候夫人，被念念辱的事，他聽著心思一沉，臉都變了。

原來竟是因為如此，可憐沈秋和乖巧的怕為難，一個字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