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悅沒當回事,笑著替整理好頭發,“師黛出去玩兒,你也出去啊,項畏很忙?”
當初考慮到他們才新婚不久,再加上項畏帶過去目標太大,所以決定將他留在王府中,一來保護王府完全,二來和綠竹有個伴。
本以為這樣的安排足夠妥當。
“他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王爺不在他也有忙不完的事。”綠竹嘟囔著抱怨,轉而拋到腦后,“對了,二當家來找過您。”
“可是為了店鋪的事?”這在意料之中,柳山雖然答應暫時在醫館坐診,但其他非方藥總有用完的時候。
綠竹點點頭,湊過去小聲在耳邊道,“說是為了那個方面的藥。”
……乾陵悅一時不知從何開始吐槽,事應該沒有這麼簡單。
等匆匆抵達敖月醫館的時候,發現事確實如此簡單。
“這是給誰用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遞給他,眼神微微瞇起,饒有趣味地打量著他。
二當家一把奪過,塞到腰帶里,很是高傲,“關你什麼事。”
乾陵悅吸一口氣再吐出,“好吧,不過你不告訴我給誰用,我是不會和你說用法用量的。”
對面的人才想起這麼一回事似的,“不是只要涂上去就好嗎?”
“不一定,了沒效果;多了會適得其反,所以才有遵醫囑一說。”得意洋洋地晃晃腦袋,新月的大獲全勝讓心十分愉悅。
的本事他見識過,不敢賭是否在開玩笑,猶豫片刻低聲道,“給我一個朋友。”
“朋友?我見過嗎?認識嗎?”迅速回頭,在他邊打轉,合理猜測這是一個“你的這個朋友是不是你”的騙局。
二當家難得皺起眉,“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不說拉倒。”乾陵悅哼了一聲,拍拍他的肩,“每日兩次,涂滿患即可,飲食清淡。”確認他記下后又默默加了一句,“如果嚴重了和我說,我一刀割了一勞永逸。”
他似乎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眼中滿是嫌棄,推開的手走到柜臺,拿出賬本開始一板一眼地匯報。
胭脂鋪那邊的各種化妝品銷量格外好,尤其是改良無數次的口紅,質地越發接近現代的工藝,且比較天然,不會有太多的細菌。
更何況還特意標注,不能食用。
相信買又惜命的孩子一定會在飯前掉的。
柳山雖然并不通現代醫,但好在專業過,不在的期間解決了不疑難雜癥,敖月醫館的名聲漸漸打起來。
這在乾陵悅意料之外,畢竟最開始只指柳山能夠幫看看小病,招來了之后才發現人家正骨不在話下,算是意外之喜。
敖月醫館的正常運作給錦上添花,有了足夠的資金,之后調查其他報也會更加方便。
手指在桌上番敲了一遍,下定決心,轉頭打算二當家的報賬,拉著他去了后院,將他按在石桌邊坐下。
“有事?”但凡主,就沒什麼好事。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乾陵悅可謂詮釋得玲離盡致。
“沒什麼大事,就想問問你,假如我要在京城建立一個報網,需要多啟資金?”乾陵悅極拖泥帶水,張口就問。
二當家沉默地看了一會兒,“不需要啟資金,”喜笑開,剛要道謝,聽他冷冷地繼續,“只需要你一顆項上人頭。”
說完鋒利的眼神掃向白皙纖細的脖頸。
只覺得一寒意迎面而來,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脖子,瞪著他,沒好氣地,“不能好好說話?”
“這已經是好好說話了,如果我是皇上的人,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他冷哼著,收起故意釋放的殺意,空氣溫度回升。
“皇上難道還會察覺到我的事嗎?”他又不是全國監控的總管,更何況這個時代也沒有監控可查,單靠人與人的流,信息滯后是必然的。
二當家拿匕首敲了敲自己邊的位置,示意坐下,這才娓娓道來,“北楚最厲害的報師早就被收皇室,還會等你來籠絡?”
沒法反駁。
“這是北楚京城,你要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建立報庫,說你造反都不是冤枉你。”他的話字句心,將的想法打得稀碎,盯著地面發愁。
不能建立報網,那就證明要打探小六子的消息,只能一步步從最基礎的開始。可當年皇宮的人都被遣散,無從找起。
最關鍵的是,知道那些人的去向也不敢主尋找,皇上的人一定日夜監視。找到陳氏是運氣好,剛好趕上這麼一個機會,再遲去一步,也許也被皇上監視起來。
他的人當真無不在。
思及此,乾陵悅越發氣餒。
“你要找什麼人?”藏不住心思,一下就被他穿。
“我也不知道。”悵然回答。到現在,連小六子的真名都不知道,畫像也沒有,真不知道憑什麼能找到他。
二當家看出是真的有事,轉頭認真地盯著,“說說看,也許我有印象。”
他這話提醒了,扭頭看過去,“你真的知道?”
“也許呢,畢竟我游歷四方,看了很多常人看不到的……”
“你知道小六子嗎?先皇近侍。”不給面子地打斷他的自吹自擂,眼中滿含希冀。
他啞言,不太好意思地,“不知道。”
乾陵悅早就料到自己不能抱太大的希,嘆了一聲,繼續盯著地面發呆。
“雖然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點,就算你把地面盯出一個,也不會知道想知道的。”二當家十分切實際。
當機立斷起,不再浪費時間,“那我先走了,你照看好鋪子,把我的那份送到府上。”
跟著要送的人眼睛微微睜大,直白地詢問,“我們都這麼了,你又是王妃,還計較這點小錢嗎?”
“我們都這麼了,你還要和我計較嗎?這可不是小錢,抵得上我兩月俸祿了。”一分錢都是錢,更何況這麼大筆的銀兩。
雖然放在二當家那里毫無問題,但需要一點銀錢傍,也比較有安全。
“乾陵悅,你就是不能對別人好一點是不是?”他無奈地在后喊著。
“直呼王妃名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大大方方地扔下一句,擺擺手離開,阿歌給病人換完藥出來便見到遠去的背影,疑地轉頭看向二當家。
二當家聳聳肩,“就是那樣的人。”說完從腰間拿出藥遞到他手里,在年臉紅后叮囑道,“每日兩次……”
“涂滿患,飲食清淡。”阿歌自然地接話,顯然聽到了方才他們的對話。
再度被打斷的人抿起笑了笑,低頭與他抵著額頭,“嚴重了最好割掉,這句話你應該沒錯過吧。”
滿意地看到阿歌臉一白,瀟灑地轉張羅聲音,聽到阿歌氣憤地埋怨,“欺負一個孩子你好意思?”
“你可不是孩子。”二當家眨眼,一改在其他人面前的刻板疏遠。
離開敖月醫館的乾陵悅徑直回府,打算歇歇腳再去找陳氏。
先皇遭遇這樣的事,對他來說必然終難忘,縱然他不知道小六子的姓甚名誰,至也該知道他的長相,給他一個側寫。
匆匆回府又匆匆離開,現在風塵仆仆地回來,看得下人們不明所以,綠竹這次纏著,將項天義也來找過的事瞞了下來。
畢竟南王自己也說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所以不轉告也可以。
倒是王妃,在外奔波那麼久,大概沒睡過一個好覺,與其讓繼續奔走勞累,不如讓好好睡一覺補充一下力。
在綠竹的勸說與有意無意地引導下,乾陵悅不知不覺就臥在榻上,綠竹地為暖好腳,蓋好小被子,哄著,“王妃,天兒還早,您先歇一歇,其他的事等下再說。”
乾陵悅看了眼外頭亮堂堂的天,的確還早,小憩片刻也不過分,便依著的話緩緩合眼,還記著叮囑,“半刻后我。”
“是。”悄聲應了,小心關上門退下去。
在外候著的師黛探頭看了一眼,低聲問,“睡了?”
“嗯,怕是乏了,說著不困,走過來的腳步都浮著。”怕吵著似的,綠竹越發低聲音,以氣音回道。
說著拉上師黛往遠走,“還好你提醒,不然我還傻傻以為王妃力很好。”
師黛溫和笑著,一副大姐姐模樣,“你也是見著王妃太高興了,所以才會忘。”
“王妃這回來了,應該不會再出去了吧。”剛才王妃聽到二當家的消息立刻就離開,嚇得以為短時間又不會回來了。
“沒有特殊的事,王妃是不會出門的。”師黛順口答了一句,“不過王妃舟車勞頓,還是多讓休息下。”
兩人不謀而合,負責放哨的綠竹一直坐在外頭等著,乾陵悅則徹底陷沉睡中。
半刻時間到了,綠竹起想去,可想到王妃那張布滿疲憊的臉,又默默坐回遠,打算再讓睡一小刻。
而這“一小刻”無限往后延長,幾乎變了“億小刻”,時間緩緩流逝,乾陵悅大抵也是困狠了,一直沒有醒。
眼看著過去了一個時辰,綠竹終于打算醒,誰知道項畏急匆匆趕來,在綠竹擔憂的眼神中問道,“王妃在哪里?”
“在睡覺。”綠竹被他臉上的嚴肅嚇到,干地回答。
他徑直走過去,敲著門,“王妃,出事了。”
乾陵悅正夢到自己不費吹灰之力找到小六子,陡然被敲門聲驚醒,緩緩睜開眼,綠竹已經開了門進來,“項畏求見。”
“進。”
項畏步履匆匆,在跟前停住,“王妃,大事不好。”
微微清醒,第一反應是閆宵逃責罰,亦或者蓮夫人到報復。
“陳氏死了。”
四個字如當頭棒喝,不可置信地抬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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