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項天義應下。

　話題再度岔開，他眼在乾陵悅與項天禮之間流轉，似是隨意發問，“中秋將近，打算怎麼過？”

　乾陵悅豎起耳朵，這是目前最關注的問題。

　聞言項天禮眼底流出傷，須臾間回到最初的冷靜，“還沒打算。”

　聽他們的意思，中秋并不是皇室統一過？

　“皇宮不會擺宴嗎？”歪著頭了一句問話。

　“以前倒是有這習慣，近幾年沒有。”項天義從容解答，眼神復雜地看了自家四弟一眼。

　乾陵悅張要再追問，項天禮淡漠打斷，“中秋團圓夜，沒有團圓何來過節的理由。”

　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遲鈍想到先皇才去世一年有余，想必他尚未從悲痛中緩過神。

　“那也沒事。”只郁悶一秒便笑著解圍，原本打算中秋宴人多趁混出去，如今看來需要另做打算。

　知曉小的項天義詢問，“陵悅可是有何想法？”

　被點到名的人背脊一僵，才在長公主家宴大事上征求的意見，現在又來一次？

　不過也有好，可以挑個熱鬧點的過法。

　“我覺得可以喜慶一些。”沒敢看項天禮的臉，這明擺著和他對著干，若非項天義在場，可能不會開口。

　“我也是這麼以為。”果然是悉心思的男神，兩人一唱一和，得項天禮說不出反駁。

　他聲音沉沉，聽不出喜怒，“那依王妃之見，應當如何辦？”

　中秋嘛講究團圓，沒那麼膽子請來項天仁，也不想請，但項天義還是有十足把握說，而且中秋當天有項天義幫打掩護，也會順利很多。

　稍一思索，便有了答案，“不如二哥與我們一同，大家吃飯賞月，放松一下。”

　項天義眉尾一挑，“可以。”

　項天禮一時沒有回答，探究地看著和項天義，心思復雜。

　“那便依你所言。”最后還是答應，盡管沒那麼愿。

　一連決定了兩件大事，乾陵悅恍然有種自己是小公主的錯覺，兩位王爺皆是名一時，翻手覆手間便是多人的生死。

　可他們竟然會在乎自己的想法。

　不，主要是二哥一直在詢問的意見。

　二哥真是個好人。

　心慨，全然不知流在外，脈脈目看得好人二哥頗為不好意思，微咳一聲想讓回神。

　正牌結發被晾在一邊，忍了又忍，手一把攬住的腰，聲音低了些，“叨擾二哥了，那我們就先告辭。”

　乾陵悅想說的還沒說完，被強行拉走，還不忘對項天義叮囑，“中秋一定要來！”

　敗可就在此一舉。

　“是。”他笑笑高聲應著。

　項天禮握著腰的手了，箍得生疼。

　“你能輕點兒嗎？”皺著眉嘟囔著抱怨，低頭拉他的大掌，沒拉開，抬頭不滿地瞪著他。

　他只顧拉著人往門口走，神愈發繃不住，煩躁從眼角出來，到了馬車前，不等項二拿出腳蹬，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扔進馬車。

　乾陵悅不解地著突然跟吃了火藥似的人，“你沒病吧，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就生氣了？”

　他最近真的有點莫名其妙。

　“駕車。”項天禮抬眼吩咐怔住的項二，后者立刻開始趕車。

　“喂，你要是不想過中秋，直接說啊，干嘛在二哥面前答應現在又來生氣。”他的晴不定給添了不滿，又不是他的私人品，憑什麼要無條件承他的負面緒。

　聽“二哥”地著，項天禮終于回頭看向，仔細打量著的臉，試圖分析的意圖。

　“本王記得說過不要去打擾二哥和香妃的生活。”半晌，他憋出這麼一句。

　“嗯？”乾陵悅滿頭問號，不是在說中秋的事嗎，怎麼又扯上了二哥和香妃？

　“就算本王給了你休書，你也未必能南王府。”他不是拐彎抹角的人，該說清楚的事他從來不會避諱遮掩。

　聽到這里才算聽明白，不敢置信地笑出聲，“你以為我喜歡二哥？”

　這個問題上次極其清楚地回答過，沒想到他還在誤會，虧以為他腦子好使。

　“沒有。”他繃著臉否定。

　“真的嗎？那你生什麼氣？”歪著頭，去看他的臉。

　過于荒謬的事態發展導致無暇發火，只想看看他腦子里究竟裝的是什麼，看著明一人，怎麼在這種事上跟傻子一樣。

　“本王沒有生氣，只是給你一個警告。”他矢口否認，眼睛直直注視著馬車底，正襟危坐。

　“我如果喜歡他，會讓你知道嗎？”他生氣別的事可以，但不喜歡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

　更何況是涉及人品的婚出軌問題。

　項天禮一言不發。

　“雖然有燈下黑這麼一說，但我是那麼傻的人？”氣到發笑，搖搖頭，笑他該聰明的時候鉆牛角尖。

　而安王腦子里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疑問，“燈下黑”是什麼？

　“二哥溫、機敏過人、帥氣俊秀不假，”提到項天義，的贊之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引得男人稍好些的臉再度變暗，“但我不會那麼沒有道德。”

　盡管中間有那麼幾句他不聽，但態度誠懇，坦坦，沒有一慌。

　可如果真如所說，兩人毫無越矩，才短短幾面，如何變得這麼稔？甚至還有了他們之間的小。

　他與二哥關系算不上親，但也是兄友弟恭，二哥的脾他多了解，看似多卻無，對誰都關照有加，卻不會額外分給注意，對乾陵悅可謂再三破例。

　“哎喲我的王爺，您就放寬心。”乾陵悅見他還擰著眉，分明是還有所顧慮，竟然沒有生氣，反而生出逗弄的心思，“難道王爺是在吃醋嗎？”

　“吃醋？”他下意識嘲諷著反問，對的猜測不屑一顧。

　乾陵悅一時尷尬，鼻子，緩解尷尬似的捋捋自己的擺，“那我和二哥正常個朋友，又有什麼不對？”

　話都讓說完了，項天禮了，什麼都說不出。

　這樣的直球追問他鮮遇見。

　乾陵悅本就心態開放，哪怕在自己的時代，也是一云淡風輕的主，崇尚有問題就解決，你不說我不說，把一段好好的關系拆得七零八落，沒必要。

　“王妃果然伶牙俐齒。”項天禮不愿與再糾纏，冷冷諷了一句以作結尾。

　雖然傷，但好歹解釋清楚一件事，心并未影響，反而因發現他小氣的一面而格外落井下石，“王爺果然錙銖必較。”

　瞬間又回到當初兩人針鋒相對誰也看不慣誰的時候。

　項天禮氣得幾度心跳加劇，“王妃當真以為本王不敢你？”

　“休書。”簡潔明了。

　“……”他諸多威脅堵在邊，憤然扭頭。

　許久沒有痛快懟過他，乾陵悅心舒爽，旋即想到一件事，悠悠開口，“我今日去了長嬋妹妹那兒。”

　“哦？”難為還有為自己打探的心思，項天禮糟糕的心有了回轉。

　盡管不愿意承認，但乾陵悅是目前妃子里擰得最清的人。

　“院子里好多禮。”接著道。

　……是他期過高。

　“是相國之，自然要周到。”他理由充分。

　“我也是相國之。”乾陵悅有理有據。

　那些禮若是兌銀錢，不知道要省多工夫。

　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他停了半晌，才道，“你嫁府時，聘禮也不。”

　“可我的銅鏡都銹得看不清人。”他最近幾天讓自己吃了這麼多癟，一腔委屈正無釋放，逮著機會得理不饒人。

　項天禮一噎，轉而帶上微末笑意，“王妃可是在吃醋？”

　喲，舉一反三倒是很會。

　“是啊，我是你的結發，你都沒給我送過這麼多東西，我不該吃醋？”大大方方地承認，吃禮的醋，有錯嗎？

　項天禮萬萬沒想到好不扭地承認，準備好的措辭沒派上用場，一向冷靜的男人不知怎麼變得稚無比，執著于口舌之爭，“莫非王妃喜歡本王？”

　“不喜歡就不能吃醋了？”快過腦子。

　“既然不喜歡，本王送誰禮，與你何干？”他反將一軍。

　屋外不知不覺放慢速度的項二聽得云里霧里，王爺和王妃是在吵架嗎？怎麼和想象的不太一樣？

　王爺原本就這麼多話嗎？

　“你送誰禮自然與我無關，但厚此薄彼，讓我在其他側妃前抬不起頭來就與我有關。”乾陵悅充分發揮生的詭辯優勢，“我為正妃，卻還比不過一個側妃，也難怪柳榕會大肆欺侮我。”

　空氣瞬間安靜。

　提及往事，兩人臉是微微一變，久違的不值得涌上心頭，乾陵悅抿，轉頭著馬車外。

　項天禮仍然坐得端正，默不作聲，膝蓋上袖子下的手卻了。

　柳榕的作為他并非不知，只是那時的確不愿多管，一直放任。

　“本王之前，的確多有不對。”沉默中，他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