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荊玄著常服,與朱悠然站在城門口,率領一眾侍衛押著賑災的銀兩。而此刻,皇帝荊浤則帶領著一干重臣,在城門口為荊玄和朱悠然送行。
“皇兒辛苦,此事便于你手了,你也萬萬珍重!”皇帝荊浤眼神中流出些許關心。畢竟是自己最小的兒子,還是第一次離開這京都地區,遠行做事,總歸還是不放心的。荊玄看懂了皇帝荊浤眼里的緒,也同樣有些,荊玄對著荊浤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并沒有說多余的話,但是他知道父皇是懂的。
馬車和押送賑災銀兩的隊伍越走越遠,直到最后消失在皇上和各位大人的眼中,皇上這才帶眾位大人回去。
這日,日頭正盛。馬車走了好幾天之后,途經的地方越來越荒涼,本來還一心歡喜,告別父親,想著可以自由自在的朱悠然,也因為在馬上顛簸了許多天變得不想說話了。
“怎麼?后悔答應這份差事了?”荊玄看了在馬背上沉默不言的朱悠然后說道。
“倒不是后悔,不過說真的,第一次這麼馬不停蹄的趕路,確實是有些吃不消。”朱悠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
眼見得天漸黑,朱悠然和荊玄決定再加快趕路的速度,爭取能在一個鎮子或者比較安全的地方休息。畢竟隨帶了那麼一大筆銀子,四周又都是荒山野嶺,如果宿野外的話,恐怕不安全。
看到每個侍從趕路都很累,荊玄便抬起手,命令大家在原地休息一會,再繼續行進。
荊玄看到大伙兒都下了馬,或坐或躺,依靠在一旁的大樹上,便招來一個侍衛,道:”你去前面看看,可有村落之類,能夠提供住宿的地方。”侍衛聽到荊玄的命令之后,立刻策馬向前跑去。
過了好一會,那位侍衛才回來了。
“稟告殿下,再向前走大約10里地便是去玉萍郡的道了。”
荊玄點點頭表示曉得了,沉片刻大聲說道,“前方是玉萍郡,大家打起神來,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到玉萍郡。”
“是!”眾侍衛大聲應道,從地上起,拿起武,翻上馬,護好運送銀子的馬車,便向前奔去。
眾人走了許久,竟走到了一個類似山谷小路的地方,路竟然比原來狹窄了一倍還多,只能允許一輛馬車通過,而且如果不小心還會卡在那里。荊玄心中疑,為何當初設定路線時,會擇出這麼一條來。
他納悶歸納悶,卻也只能命令侍衛四個人看著一輛馬車小心的通過那條小路。荊玄與朱悠然先通過了小路,馬車隨后。四周都是靜悄悄的,連聲鳥鳴都沒有。荊玄總覺得心下不安,這路線來的蹊蹺。他邊小心行走邊拿出地圖看了一番,發現方向并未有任何問題。
“大家做好防護,都給我警惕著點!”荊玄瞇著眼睛,手按在腰間的武上,朱悠然看到荊玄如此張的樣子,忙問怎麼了。
“四周太過寂靜,有些不尋常,我擔心……”后面那句話荊玄沒有說出來,但是朱悠然立刻就明白了。說來也巧,兩人正說著,便見從四周的山坡上涌出許多人,每個人都一黑勁裝,黑布蒙面,腰間挎著刀鞘和箭囊,背后背著彎弓,手里一把閃亮亮大砍刀,氣勢洶洶的朝荊玄他們沖將過來。
“大家小心!”荊玄大喊一聲,來不及說別的,便連忙拿起武策馬沖了上去。奈何這道路狹窄,如何能騎的了馬。荊玄跑了不過兩步,下高頭大馬便停滯不前,在原地甩著頭,打起了響鼻。
荊玄不得已,丟下馬,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大家給我把車護好了!”
但是黑人明顯訓練有素,一些人與荊玄等人纏斗,另一些人便圍住了那一圈護住銀子的侍衛,瘋狗沖將上去,一般連砍帶踢,不多時便倒下了一片護衛。
荊玄看在眼里,奈何卻被糾纏住,一時不開,只得連聲大喝,人不要慫,趕著上!
然而奈何荊玄帶出來的侍衛雖然都是士兵,也都上過戰場,但是并沒有那麼高強的武藝,直被黑人打得節節敗退。荊玄雖然武功高強,但以勢單力薄,依舊不氣候。
裝著款銀的馬車轉眼已被控制了兩輛之多。
朱悠然雖然是富商,但從小也為了防學了幾招防的,但是哪里能敵得過這些人,雖然被一眾侍衛護在后,但不免磕磕,一鮮亮衫已是不復從前。
“荊玄,這究竟是什麼人啊。”朱悠然跑到荊玄的邊,急匆匆的問道。荊玄眼神暗了下來,卻并沒有說話。就在荊玄和黑人廝殺到要關頭,眾人以為就要擊退黑人時,草叢中突然冒出許多飛箭,朱悠然與荊玄又因為這些飛箭被迫分開到兩個地方,本來還想求荊玄幫助的朱悠然此刻心里已經要恨死這些黑人了。
荊玄了然,知道山坡的草叢中肯定被對方埋伏了許多弓箭手,看來對方下了大手筆要這筆銀子啊。而這批黑人似乎并不想要他的命,過來的飛箭總是能避過他的要害。
荊玄一邊要防著黑人,另一邊還要防著飛箭,一時無法。卻不想一只飛箭向了朱悠然的要害。荊玄大聲喊道:“小心。”
朱悠然聽到之后,迅速側,卻因為畢竟不是常年習武之人,所以速度并沒有很快,那只飛箭還是將他下了馬。看見朱悠然落馬,荊玄立刻策馬沖上前去。
這個時候,另一批黑人早就將運賑災銀兩的車運走了。荊玄看著朱悠然傷,又錯過了派人追擊賊人的最好時機。荊玄一手扶起中箭的朱悠然,一面看著剛剛結束一戰的“戰場”,有些憤怒和懊惱,更多的是自責和傷心。
“殿下!您沒事吧?”后面的侍衛看見荊玄一狼狽,連忙奔上前來前來。
荊玄擺擺手,道,“我不曾有大礙,只是……”他正說著看了一眼懷里的朱悠然,不看不好,這一看心下不由一抖,“悠然?朱悠然!”朱悠然竟是不知道在何時昏了過去,頭就這麼斜斜依靠在他的肩上,任他如何晃都毫無反應。
荊玄抖著手,輕輕將朱悠然傷口的衫撕開了一個口子,里面流出來的還是紅的,荊玄看見這個,才稍稍放下心來。
“清點下人數!將傷員統統移到前面空地上!”荊玄瞇著眼看向不遠,這條狹路已是快到了盡頭。
眾人領命而去,不一會便收拾妥當了。
荊玄費了好大勁才將朱悠然抱到樹下躺好,便有人來報,“稟告殿下,并未有人死亡,傷者一十三人,其中四人傷勢較重,但并不危及生命。”
荊玄點點頭,“好,我知道了。傳令下去,原地休整,將帶著的傷藥分發下去!把劉醫師來,讓其他隨隊醫師好生照顧傷員!”
“是!”那人便得令自去傳達不提。
不一會那劉醫師便提著個小箱子匆匆趕了過來,“殿下。”
“莫要多禮,你先過來看看朱巡按。”荊玄沖他招招手。
劉醫師上前,把了一番脈,又翻看了下朱悠然的眼皮,道,“這箭傷并不無大礙,而且傷口尚淺,將箭即刻拔出來便好。只是上面涂抹了麻藥,朱大人才會昏暈過去,等到了時辰自然會醒來。”
荊玄示意劉醫師拔箭。他心下暗暗起疑,哪有劫匪將箭頭涂抹麻藥,而不是毒藥的……他們這是為了不傷人?那還干什麼劫匪!若是見幾個打小經過訓練,抗藥強的人,那豈不是中了箭也毫無反應。還是說,這幫子人并不是什麼劫匪,而是別人安排在這里,特地來劫這批銀子的。
荊玄這麼一想,便一時有些收不住,越想越覺得可能,便招來人寫下兩封手書道,“找人他將這封信送到玉萍郡守手上,他自會知道如何辦。這封你快馬加鞭,連夜送去渝京,要親自到父皇手中才好!”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荊玄才見遠遠來了一眾人馬。他雖然心知肚明等得援軍到來,那賊人定是早就不見了蹤跡,但過了這麼長時間才有人到,也讓他心中著實不甚舒爽。
那領頭之人一袍干凈整潔,連烏紗帽都帶的齊齊整整,國字臉,臥蠶眉,一雙眼睛不笑也帶了三分笑意,見到荊玄過來,連忙打馬湊了過來,下馬行禮倒是利索。
“尹王殿下,微臣是這玉萍郡郡守肖啟明,微臣有罪,竟讓殿下在玉萍郡管轄了這般委屈……”那領頭人跪倒在地,毫不嫌棄地臟土厚。
荊玄最不喜歡的便是這種場里的老油子,膩膩,不好抓住錯。他面沉,冷哼一聲道,不無諷刺道,“你這錯兒攬的當真是快。”
那肖啟明一聽這話便知道荊玄這是了真怒,連忙又是一頭磕下,道,“微臣已派了人去周邊搜索那劫匪蹤跡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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