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元平二年（公元204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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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大司馬府。

車騎將軍麴義、右衛將軍趙雲、前將軍玉石、左將軍良、右將軍文丑、鎮軍將軍華雄、征西將軍龐德、武鋒將軍梁百武、護羌將軍馬超、虎威將軍司馬懿、虎牙將軍魏延等二十幾員大將雲集大司馬府，參加西征軍議。

此次西進平羌，小天子駕親征，祿勛鮮於輔領虎賁羽林軍隨行護駕。

「西征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平羌。」大司馬長史陳衛站在巨幅地圖前，揮手在地圖上的隴西、隴南一塊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圈，「此次西征的主要目的是實現以攏制蜀的平叛策略，大軍不但要佔據涼州各郡，更重要的是對蜀形攻擊優勢，以便西疆戰事結束后，大軍迅速南下進攻蜀。」

「為了實現攻擊目的，朝廷打算分三路進攻涼州。」

「第一路大軍直接西進，攻擊漢、金城、隴西各郡。這路大軍由大將軍為統帥，車騎將軍麴義副之。」

「第二路大軍由鎮北大將軍閻、虎賁將軍雷子統率，他們將從河西南下，攻擊金城郡黃河北部城池，牽制羌人的兵力，幫助主力大軍迅速進到河湟一帶。」

「第三路大軍由右衛將軍趙雲統率……」陳衛看了看趙雲，手指地圖上的大散關，「趙大人的軍隊出大散關，攻擊武都郡，切斷劉備退回蜀之路，阻擊蜀叛軍的救援，力爭把劉備這支叛軍全殲於隴南一帶。」

「是否攻擊漢中？」趙雲問道。

「武都郡很難打，你千萬不要輕敵。」徐榮搖手道，「武都郡在隴西和蜀之間，位置極其重要，劉璋、劉備、楊松、韋端都在此屯有重兵。你首先目標是佔據武都郡，儘可能把劉備從隴西回來，給西進主力大軍減小攻擊阻力，最大程度地短主力大軍平羌時間，節約朝廷的財賦消耗。一旦等到主力大軍平定了羌，我們就可以實施兩路夾擊，把劉備全殲於武都。」徐榮停了一下，接著說道，「至於打不打漢中，現在無法確定，但如果形勢允許，朝廷當然希能早日收復漢中了。」

趙雲點點頭，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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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衛把攻擊策略稍說明之後，隨即開始部署三路大軍的兵力。

前將軍玉石統率的北軍三營，征西將軍龐德、驤武將軍衛峻、護羌將軍馬超統率的三營鐵騎，湟中羌王聶嘯的羌騎共四萬大軍為西進主力。

鎮北大將軍閻將統率至三萬鐵騎南下，其中包括厲鋒將軍姜舞和長水將軍穆斯塔法的兩營鐵騎。

這兩路大軍在隴西河湟戰場上會合后，總兵力將達到七萬人。

攻擊武都郡的大軍由左將軍良、右將軍文丑統率的北軍四營，鎮軍將軍華雄、武鋒將軍梁百武、虎威將軍司馬懿、虎牙將軍魏延等四營人馬共四萬大軍。

整個西疆戰場上，朝廷共投了十一萬步騎大軍。

「二月中，諸位大人各自統率人馬於陳倉集結，等待朝廷攻擊命令。」徐榮站起來揮手說道，「我在長安靜候諸位大人的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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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上，大將軍李弘在麒麟殿會見韓嵩、蒯良、王朗、華歆等襄特使，傳天子旨，擇日討伐。

韓嵩等人惶恐不安，擔心自己的腦袋被李弘用作誓師祭旗的祭品。李弘好言勸，希他們能留在長安為大漢效命。

過了幾天，韓嵩、王朗、華歆上表請罪，願意留在長安，唯有蒯良和呂范要求返回南方。

天子準奏，下旨拜韓嵩三人為議郎，遣返蒯良和呂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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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龍驤將軍王當急奏朝廷，要求調離穎川。同日，征南將軍鍾繇也急書大將軍李弘、大司馬徐榮和太尉張燕，詳細述說自己在穎川遇到的種種非難，這位王當將軍飛揚跋扈、盛氣凌人，實在無法共事。

李弘和張燕仔細商議后，決定把王當和寥磊調到京畿駐防，把李雲、子率、蘇由、審榮調到穎川戰場。

二月下，聖旨傳到穎川。此刻鐘繇正在許昌巡視，聞訊后大喜，急書左衛將軍呂布，要求和呂布在昌邑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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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兗州，昌邑。

呂布飛馬趕到昌邑和鍾繇相見。早在的時候，兩人就是同殿之臣，但當時呂布背上了誅殺丁原的罪名，遭到大臣們的鄙視和唾棄，直到三年後呂布在長安誅殺了董卓，大臣們才接納了呂布，給了他很高的評價。也就是那個時候，鍾繇和呂布的關係才有所改善。

此次大將軍一反常態，極力舉薦鍾繇到穎川統率大軍攻打荊州，為震驚朝堂的一件大事。呂布同樣非常吃驚，他不喜歡士人統領軍隊，但臨行前，軍中三位統帥李弘、徐榮和張燕都鄭重囑咐他，務必放棄見，互相信任和配合，儘快完南下攻伐目標。

鍾繇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天子在四月或者五月率軍征伐西疆，也就是說，我們最多還剩下兩個月的時間完朝廷下達的目標。從目前的況看，我們在徐州或者荊州能取得一場勝利嗎？」

呂布沉半晌，搖了搖頭，「叛逆們既然敢分封，各霸一方，當然是做好了充足的防範準備。瑯琊國、東海和彭城等地徐州軍早已嚴陣以待，我們無論從東南方向打瑯琊國，還是直接南下打彭城，短期都無法取得滿意的戰果。我和高順、臧霸、魏續等大人商量了很久，都覺無從下手。穎川那邊的況怎樣？」

「王當將軍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鍾繇苦笑道，「以他的個，只要有機會，早就打出去了。穎川的西邊是南，南邊是汝南，東邊是陳國。我們若打南，則袁譚北上牽制，我們若打汝南和陳國，則袁煕東擊相助。我們無論怎麼打，都將陷兩線作戰的困境，沒有任何勝算。」

「鍾大人有何建議嗎？」呂布問道。鍾繇跑了幾百里路和自己會晤，當然不會是為了向自己訴苦。以鍾繇在荊、豫一帶的名，或明或暗幫助他的人肯定很多，也許他已經有了攻擊之策。

「你能信任我嗎？」鍾繇答非所問。

「當然。」呂布毫不猶豫地說道，「朝廷既然派你南下打荊州，當然考慮了各個方面的況，對你有絕對信心。如果你有破敵之策，我當鼎力相助。不管你在荊州打開局面，還是我在徐州打開局面，只要打一場勝仗，重創叛逆，我們就完了朝廷賦予的使命，而且還能有助於天子西征，對我們後期南下平叛也大有助益。」

「那好。」鍾繇攤開擺在案幾上的地圖，「我們打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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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繇建議呂布派一支大軍佯攻彭城，自己派一支大軍佯攻南，兩翼迅速，做出強勁的攻擊態勢。

此刻，荊州的劉表和徐州的曹會催促豫州的袁譚主出擊，攻打穎川，以牽制漢軍兵力，緩解兩翼戰場的危機。

只要袁譚出來，他的軍隊不再堅守城池，我們就有圍殲他的機會，而且還能在最短時間解決問題。攻打城池，曠日持久，消耗驚人，這種仗目前不能打。

「袁譚的實力最弱，如能把他出來，重創其軍隊，我們可以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勢飛速南下，佔據汝南、陳國和梁國三個郡國，把他制到沛國南部，這樣，我們不但隔斷了徐州和荊州，取得了更有利的進攻地形，還能得到大片沃的土地，緩解朝廷的財賦困境，幫助前線大軍囤積更多的糧食，為今年十月的攻擊做好準備。」

「怎麼？到了秋天，鍾大人還要搶糧？」呂布對鍾繇的計策大為讚賞，在近期打一場勝仗的信心大為增加。心好了，說話不也隨便起來。

「朝廷的意思是把戰場延到徐、荊、豫三州郡縣，最大程度地打擊敵人，消耗敵人。在天子征伐西疆期間，我們不可能再發第二場大戰，所以只能靠這種辦法重創敵軍，摧毀叛逆們的意志，儘可能分化、削弱敵人。」鍾繇笑道，「每次出擊，你我都聯合進攻，讓敵人四面敵，無力反抗。」

呂布眼前一亮，思路豁然開朗，連聲道好。

鍾繇打算在東西兩個戰場上各派四萬人攻擊南的宛城和徐州的彭城，在鄢陵、許昌一線集結七萬人圍殲袁譚，「考慮到袁譚的軍隊有可能北上打穎川，也有可能北上打陳留，所以我建議上奏朝廷，請調駐防滎的雷重將軍南下相助。」

呂布略吃驚。如果把雷重的軍隊也調到南方戰場，那東、中、西三個戰場上就投了十七萬兵力，這和朝廷的要求大相徑庭。朝廷僅僅要求呂布和鍾繇打一場小規模的戰鬥，打擊一下叛逆們的囂張氣焰就行了，而不是發一場如此規模的全面進攻。

呂布微微瞇起眼睛著意氣風發的鐘繇，心裡掠過一不快。鍾繇的意圖很明顯，他想藉助自己的力量，在最短時間立一場大功，以確立自己在軍中的地位，這就涉及到朝堂權勢之爭了。以鍾繇的沉穩，也會做出這種可能激怒大將軍的事？他把我拉進來，大概就是想避免激怒大將軍，這樣即使大將軍不同意，他也不會承擔全部責任。

呂布有些惱火，暗暗罵了幾句。每次朝堂相爭，最後倒霉的都是自己，豈有此理？難道老子不發威，你以為老子是鱉啊？

鍾繇看出呂布的遲疑，馬上做了一番彩的解釋。

大將軍之所以給我們兩個月的時間，主要目的是想搶在五月的時候率軍西進，希今年結束西疆戰事，但這個可能其實很小。大將軍的威名天下無人不知，羌人看到大將軍帶著大漢鐵騎浩浩地殺進西疆，第一個念頭是什麼？是逃，逃得越遠越好，他們不會再象十幾年的六月驚雷一樣，傻乎乎地和大將軍決一死戰，那純粹是找死。

羌人當然不會馬上逃到西海、逃到西傾山、岷山，他們還要在河湟、枹罕、大小榆谷一帶和漢軍周旋，與此同時，回遷涼州的百姓要安置，漢、金城、隴西等地的郡縣府衙要重建，這些都需要時間，所以一年結束西疆戰事本不可能，至需要兩年甚至更多時間。

西疆戰事拖得越長，朝廷的負擔就越重，財賦就越張，因此，我們如果先拿下了豫州，將極大緩解朝廷的財賦張狀況，對朝廷收復西疆的戰事將起到決定作用。

鍾繇的話句句在理，呂布無從反駁，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答應了，「好，急速上奏。」

「時間不等人。」鍾繇勸道，「我們一邊上奏，一邊部署兵力。」

「兩翼戰場立即開戰。」呂布豁出去了，「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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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上，呂布、鍾繇的聯名奏章送到長安。

大司馬徐榮接到奏章后，十分不安。這位鍾繇大人，未免立功心切了。豫州在南北對峙中的位置極為重要，劉表和曹等人會沒有防備？袁譚會那麼笨？丟了豫州，袁譚就要討飯了。在這種生死關頭，袁譚無論如何也不敢貿然出兵。

鍾繇把一場小戰變了一場大戰，財賦消耗驟然倍增，一旦南方戰事久拖不決，西進平羌極有可能拖到明年。劉備、韓翼和羌人在西疆又多了一年時間經營各自的地盤，將來的仗就更難打了。

徐榮匆匆進宮趕到尚書臺。出乎他的預料，大將軍李弘竟然沒有生氣，而是命人請來了太傅楊彪等輔弼大臣和新任大司農卿田豫。

李弘很認真地聽取了楊彪和荀攸對形勢的分析，又仔細詢問了李瑋關於財賦收支況，接著又問田豫。田豫說，如果能拿下豫州，確實可以極大地提高朝廷財賦收，有百利而無一害。

當天晚上，長公主應大將軍之請，召集公卿大臣於麒麟殿議事，就呂布、鍾繇的南方攻擊策略徵詢意見。

大部分大臣都贊呂布、鍾繇的奏議。西疆連綿百年的戰火對朝廷來說，是個慘痛的教訓，在沒有充足財賦保證的況下，出征西疆的確很冒險，有必要再穩一穩，把步子放慢一點。如果西征失敗，或者半途而廢，朝廷財賦陷危機，再回頭打豫州不但遲了，而且也更加困難了。

大將軍接了大臣們的意見，決定傾盡全力，先打豫州。

長公主見大將軍沒有反對，隨即同意了呂布和鍾繇的奏議，先打豫州，不過時間不能拖得太長，十七萬大軍同時出擊，朝廷拖不起。

長公主下旨，給了呂布和鍾繇一個明確期限，三個月，必須拿下豫州，否則追究責任，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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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中班，晚上不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