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兮看上去有點狼狽，服上面沾了不泥土，頭發也糟糟的。

阿敏心里得意，上裝作關系的問，“流兮，你怎麼搞這樣？”

流兮蠻不好意思，低著頭，“父親不讓我出門，我爬墻出來的。跳下來的時候沒弄好，滾在了地上……”

“什麼？爬墻？”重離驚一聲，抓著流兮就四檢查，“你怎麼能爬墻呢？要是不小心摔傷了怎麼辦？”

流兮含脈脈著重離，“我沒事……為了見到你……我什麼都不怕……以前我真笨，都不知道可以翻墻出來見你，幸好歡歡告訴我怎麼爬墻！”說著激起來，“原來爬墻這麼好玩！”

屋里的人聽得一頭黑線，最糟糕的是重離，他僵著臉，哭笑不得，“什麼，歡歡讓你爬墻的？”

“是啊，還告訴我要趁著暮，大家都去吃飯了，選擇好比較好爬的墻……總之，歡歡真聰明！”流兮依舊興著，重離臉更黑了，“真是……教什麼不好……”

“流兮，歡歡還好嗎？”實際上，流兮剛才說的話，已經讓姒之樂放心了很多，還有心教人爬墻會郎，說明明歡歡的況不會太糟糕。

“啊，對了，我來就是要跟你們說這個的，歡歡說，讓我們里應外合，找準一個時機，我把帶出來。”流兮撓了撓腦袋，“但是我不太懂，什麼里應外合？”

姒之樂笑了，不愧是他的人，真的很聰明。“這件事，得靠你。”他看著流兮，“只有你有機會把歡歡帶出來。就選在明天晚上吧，大家都睡了的時候，你先讓奴去引開看守的人，然后你帶明歡歡翻墻出來……我們就在外面接應。”

“可是這麼做，流兮會到懲罰的。”重離擔心地看著流兮，那麼的弱可憐，讓他不忍。

“我不會有事的，父親最多罵我幾句，不讓我出門而已。”流兮笑了，“能為你們做點事，我很開心。”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眼看天已經黑頭了，大家讓重離送流兮回家，順便確定明天爬墻的位置。

路上街道上沒有人了，這個時候，大部分人已經睡覺了。月亮只有小小的一彎月牙，線昏暗，冬天的晚上，流兮冷得發抖。

重離趕把上的皮外套下來給披上，“冷嗎？”

流兮打了個噴嚏，“還好……”

“你這個時候回去，會被發現嗎？”重離有些擔心。

“不會的，我讓奴對外說我今天很累，早就睡了，沒有人會注意到我的。”流兮小聲說著，重離抓著的手，他掌心的溫度高得燙人，流兮有點擔心自己的手會被烤了。

“流兮……這十幾天沒見到你，我真是……難死了，什麼都不想做……”重離停頓了下，結結的說著。

流兮的臉呼啦的熱烘烘起來，任由重離將摟懷里，聲音小小的，“我也是，知道你被傷掉到了河里，我擔心得不得了，可是父親不許我出門……我急得幾天幾夜沒睡著……后來聽說你還活著，總算好了點。”

重離只覺得一暖暖氣流在里竄，讓他激得都不能自已，最后狠狠在流兮臉上吧唧了一下，“流兮，等這件事結束，我帶你回重族！”

流兮愣了一下，有點呆呆的看向重離，“回重族？你不……留在這兒嗎？”

“可是……我是重族人啊。”重離理所當然地答道。

“……”流兮抿了抿，眼淚簌簌的掉下來，“可是……可是我是姒族人啊。”

“……這……那我想想。”看到流兮的眼淚，重離一下子心了，雖然他很想回重族，但是如果流兮不愿意……他還是愿意尊重的想法啦。

很快他們到了流兮家里，流兮在重離的幫助下爬上墻，卻趴在墻上有些不敢往下跳，最后重離只好也爬上墻，拉著往里面放。

這時夜也深了，所有人都睡了，所以他們鬧出點靜，也沒人知道。

“你快去睡吧，明天晚上我們就在這個地方等歡歡……”

流兮著墻頭重離消失的地方，又忍不住哭了。

……

這個晚上，最難睡的就屬阿敏了。

以為姒閔把歡歡抓取，歡歡就沒辦法見到之樂，然而顯然低估了姒之樂對歡歡的，他們這麼快就要將歡歡救出來了！

阿敏咬著牙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明明大冬天，卻燥得很……

要怎麼樣，才能打消姒之樂對歡歡的執念？

想起了族里的祭司。

每個大部族都會有祭司。他們比巫巫師更權威，更神。在他們的庇佑下，族里的人才能重安居之樂業，莊稼才能風調雨順。

阿敏和祭司的還算不錯……如果祭司大人肯幫忙的話，一切都會好的。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阿敏就匆匆穿起來了，趁著大家還沒醒，溜出家門，直奔城里祭司家中。

祭司很出門，大部分時間他都躲在自己暗的屋子里，屋子里一個窗戶都沒有，中間掛著一大張厚厚的麻木簾子，他長年累月在簾子里面不知道做什麼，有人來找他，就隔著簾子跟他說話。

阿敏隔著簾子喊了一聲，“祭司大人？”

里面一點靜都沒有，阿敏有時候都懷疑，就算祭司死在里面，也要很久才能被人發現吧？

“祭司大人？”又喊了一聲。

祭司蒼狼沉重的聲音這才慢悠悠的響起，“來了，問什麼？”

“祭司大人，我是想來告訴你族里發生的事，最近族里來了個巫你知道吧？我覺得很有可能會給族里打來災難……”其實明歡歡到底是不是巫不重要，對于阿敏來說，要將在姒之樂邊除去，才是最重要的。

“……不屬于這個部族的人，的確不該在這里呆下去。”祭司的聲音就像是隔了幾個時空傳來，阿敏聽得模模糊糊，“是啊，應該用火燒了，不然我們部族還不知道要遭遇到什麼倒霉的事……”

祭司又沉默了很久，“你走吧，這件事我自有理。”

阿敏不甘心，“祭司大人，那個人會給族里帶來禍害的，所以一定要盡快置才行啊。”

“……”

得不到祭司的回答，阿敏最終悻悻重離開。

而明歡歡卻因為這個，竟然得到了祭司大人的召見。這在部族里引起了轟，要知道，祭司從來不主見任何人，只有人們有求于他，去求著見他的。

祭司的權利雖然沒有族長高，但是他的權威卻是無人能及的，祭司派人說了話，姒閔也不敢違抗，立即帶著明歡歡去了祭司家里。

明歡歡一大早被從床上挖起來，就帶著起床氣，又被拉扯著扔進這個黑乎乎的房間里，見什麼祭司，心就更不好。

黑乎乎的屋子里只有門出一線，明歡歡看著眼前的簾子，皺了皺眉頭，“說是來見祭司，祭司在哪兒呢。”

說著就要掀開簾子，結果里面的景嚇了一跳。一個老頭子團坐在地上，兩邊的石桌上各點了一點油燈，然而線還是暗得可怕，依稀能看見祭司是個五十多歲的白發蒼蒼的老頭子，他穿著綴滿五彩羽的服，頭上的發中也著數十五彩羽，整個看上去像是只怪鳥。

“你就是外族來的人？”祭司聲音沙啞得像是冒了十幾天，明歡歡想了半天才聽明白他說些什麼。

“是。”點點頭，雖然被嚇了一跳，卻很快鎮定下來，沒有放下簾子，“祭司大人，你找我有事？”

祭司頭也沒抬，低頭繼續看著前的一個烏殼，“你……不是屬于這里的人……”

“……都說我是從外族來的。”明歡歡翻了個白眼，祭司不就等于算命的麼？神叨叨的全靠忽悠。

“不……你不是屬于這里……時間，地點……都不對。”祭司又開口了，他悶悶的聲音一下子刺激到了明歡歡，走到祭司跟前坐下，瞪大眼睛，“你還知道什麼？”

祭司慢慢抬起頭來，明歡歡只覺得他臉上全是疙瘩和褶子，都看不清楚真面目，幸好有心理準備，沒有被嚇死。

“……你是帶著福氣的人，但是卻很容易帶來不祥。”祭司掃了明歡歡一眼，又低頭看著他面前的烏殼。

“……我是想問，你知道我是哪兒來的嗎？”明歡歡不死心，原先從不相重信算命這回事，可是這怪鳥一樣的祭司，卻說得心了。

“你從哪兒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化解你帶來的不祥，讓你的福氣給族人帶來快樂和重安康。”祭司了烏殼，似乎肯定了什麼似的，把手指點在烏殼的一。

“怎麼化解？”明歡歡了角，現在又覺得，不應該高估了他，剛才的話，也許是他的誤打誤撞……

“所以要讓你屬于這個部落。”祭司肯定的點點頭，“你為族長的人，為他生兒育，這樣，你的心就會沉靜下來，永遠和部落融合為一……”

祭司還沒說完，明歡歡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祭司大人，您可別開玩笑啊，我……我已經有男人了。”

“只有將你永久的留在部族，你的福氣，才能傳給部族的每一個人。姑娘，去吧，完你的使命。”祭司說完，左右兩邊小石臺上的兩盞燈都滅了，黑乎乎的把明歡歡嚇了一跳，立即站了起來，退開幾步，“簡直是……神經病。”

然而事由不得，很快，祭司的話就傳遍了整個部落。

族里人都興不已，祭司的話，他們總是深重信不疑，所以大家都認為，明歡歡是個帶著福氣的人，只要為族長的人，把心留在姒族，他們就都能沾上的福氣。

而這個消息，也很快傳到了姒之樂他們這里。

姒之樂一副面癱模樣坐在那兒，看不出神，而重離卻在旁邊重安他，“今晚我們只要把歡歡救出來，你帶走就好了，這祭司怎麼說那是他的事。”

“……之樂，我覺得祭司說得對。歡歡是有福氣的人，我不贊同你把帶走……要為族長的人……可你，不就原本是該當族長的嗎？”姒進在一邊持相反意見。

姒之樂卻一句話也沒說，他默默站起來走近屋里……

他現在這樣子，怎麼當得了族長？就算把明歡歡救出來，他又該怎麼樣帶重離開？

他的眼睛。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