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亮越來越近，重安才看清楚，那是之樂。他背上還背著明歡歡。

他看著一群人狼狽不堪，你扶著我，我背著你往山上爬，皺了皺眉，舉著火把，幾步飛躍到了重安的邊。

“是姒閔干的？”之樂早發現了不對勁，原本的寧靜的山林，有著各種嘈雜的聲音，他本想一個人出來看個究竟，然而明歡歡不肯，非要跟著過來，結果兩人半夜三更，像是幽魂一樣出現了。

重安點點頭，他放下了重寒，而重寒此時竟然已經昏迷過去了，他一下子就滾到地上，一不，臉灰敗，看上去況十分糟糕。

“琴！”重安嚇了一跳，趕蹲了下來，查看琴的狀況，而其他人也都紛紛急得喊。

明歡歡嘆了一聲，雖然不太喜歡這個琴族長，但是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死在自己面前吧。

悄悄向玉佩拿了止藥，消炎藥，伏在之樂耳邊，“放我下來，我給他藥。”

之樂知道明歡歡的本事，立即將放下來，讓把藥送到了重安手里。

重安正準備把藥敷上琴的傷口，一邊一個族人冒了出來，他是琴的小跟班淵。

“慢著，重安族長，你確定這是治傷的藥麼？別忘記，這人可是姒之樂！”淵狠狠盯著之樂，語氣全然是不重信任和憤恨。

重安沒有理會淵，繼續給琴上藥，聲音十分平靜，“我相重信之樂和歡歡，如果琴族長有什麼事，我一力承擔。”

給琴吃了藥，他還是于昏睡中，暫時也看不出效果，而明歡歡卻不滿了，真是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啊。

重安后的時不時傳來老弱婦孺的哭泣聲，嗚咽的聲音在林子里回，悲涼的氣氛籠罩著所有人……

“重安，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這些人，總要重安置下來，不然就算不被姒族抓住，也得死。

“……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我打算先把大家重安置在山頂……”重安也是一臉無奈。

之樂搖搖頭，“現在還是早春，白天溫度也許還好，晚上天的話會很冷。”他想了一會兒，眼睛一亮，“我知道另一座山頭有個大山，能住進很多人！”

重安也跟著喜悅起來，“這樣太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人和孩子重安置下來……”

之樂點點頭，背起明歡歡，迅速帶路。

因為人多，大家了驚嚇，又冷又，結果直到天蒙蒙亮，他們才爬過這個山，到了第二個山腰上，在之樂的帶領下，他們找到了那個大山。

之樂放下明歡歡，就幫著重安找來許多木柴，在山里點燃了火堆。人和孩子們已經累得直接坐在地上，連哭都沒力氣了。圍著火堆坐著直哆嗦。

“重安，你讓人找些大石塊堆在口，并在山附近的山坡上多挖幾個陷阱。”做好這一切，之樂又忙活起來。

對于之樂的提點，重安激不盡，“你說的是，姒族一定還回來的，我們必須做好準備！”重安的神繃，一系列的事，讓他有點應接不暇。

“還要一些人跟我去打獵，現在大家又又累，得有東西吃。”之樂看著歡歡在那忙著照顧傷族人，又心疼又無奈。

明明說服自己不參與這件事，可是看到境況悲慘的重族等人，還是狠不下心就此重離開，而歡歡也是這樣。

“真是太謝你了！”重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趕讓淵帶著十幾個強健的族人，代他們跟著之樂去打獵。

眼看琴的狀態好了很多，而之樂和歡歡又幫著大家做了這麼多事，淵他們對之樂也不再有敵意。畢竟，不管之樂的真實份是什麼，從一開始，他都沒有傷害過他們。反而是他們，曾經想要抓走歡歡。但是兩人對這一點兒都不介意，反而幫助他們。

“那歡歡暫時就留在這里了。”之樂跟歡歡打了個招呼，可是忙著給一個人傷口抹藥，都沒瞧之樂一眼，這讓他有些不滿。

重安微微笑了一下，“之樂，你放心吧，我會看好歡歡的。”

然后之樂就帶著淵重離開去打獵了。

……

明歡歡這次一口氣從玉佩中得到了四五次藥，直到玉佩罷工，再也不發為止。唉，積攢了半個多月的能量就這麼消耗了。

然而看著石里那些低泣的人，明歡歡卻一點猶豫都沒有了。這些人中，也許就有的祖先呢。

等用完最后一瓶藥，出去找草藥的人也回來了，而明歡歡也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阿欣扶著坐下，“歡歡，這次多虧了你和之樂，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阿欣著眼淚，“可惜寒大媽沒有逃出來……”

原來那些人沖進來的時候，寒大媽正在部落東邊的河邊洗服，年紀大了，姒族的人也不屑抓當奴隸，就一槍捅死了。

明歡歡咬了咬，即使沒有親眼看到那一幕，也能想到那種腥殘酷的場景……他們殺死一個人，像是殺死一只那樣直接，果斷……不會有一點猶豫。這個時代，人的生命，不過如此。

“重寒被抓了，寒大媽又走了，真不知道呆會回去，怎麼跟他解釋……重離又了傷……”明歡歡嘆了口氣。

而剛走過來的重安卻因為聽到的話驚喜得喊了出來，“歡歡，你們已經見到了重離？”

點著頭，“是啊，不過重離被狼咬傷了，現在還在我們山躺著不能呢。”

“……只要還在就好。”重安松一口氣，站著的忽然晃一下，阿欣趕扶住他，“重安族長！”

“扶著他休息一會兒，他是累了。”明歡歡趕說道。

不久，派出去的人陸續回來了，他們搬回來一塊又一塊的大石頭，擺放在口。而重安也輕點了下人數，現在在山的不足一千人，除了被殺死和抓走的人，應該還有好幾百人跟著重信，還躲在附近的山林里。

“等一會兒之樂回來了，我們吃飽了就去找他們。”明歡歡重安著重安，而自己也得有點發暈，整整一個晚上，忙上忙下，都沒來得及休息，更別說吃東西了。

重安勉強笑了下，讓阿欣照顧歡歡，而自己則繼續走到口指揮著族人擺放石頭，他知道不能放松，否則昨天下午的那樣的事，還會繼續發生。

因為一時被姒族蒙蔽，他們遭到了極大的打擊和創傷……其實只要稍微警醒點就應該知道，姒族的話怎麼能相重信？他們好端端的怎麼會非要歡歡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而自己卻被迷了，把重心都放在了歡歡上……卻沒想到，姒族攻進來了！

所以他再也不敢放松了！一個失誤，就差點給部族帶來了滅頂之災！

明歡歡靠著阿欣，慢慢地睡著了，夢里變了醫生，穿著白大褂在醫院空曠的走廊里……

然后耳邊響起了空靈的喊聲，“歡歡……”那聲音似遠似近，聽得不真切，低沉，遙遠……像是從遠古的時空傳來……

……

之樂帶著淵等十幾個人獵人下了山，清晨捕獵是最容易的，從睡夢中醒來，早上都會去河邊喝水。

他們埋伏在河邊的灌木叢里，只等著喝水最放松的那一刻，突襲而出！

果然，在之樂的指引下，他們很快抓了七八頭年野，有野豬，也有野鹿……雖然不夠飽餐一頓，但是也夠大家填填肚子了。正當之樂和淵帶著大家返回時，他們發現了重信和其他人，這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之樂將他們帶回了大山，眼看已經快中午了，他抱起睡的明歡歡打算重離開，這可真是忙碌的一天。

“之樂，這次多虧了你們，否則……”重安和淵他們都從里走出來送之樂，現在，已經沒有人把之樂當壞人了。在他們眼里，如果沒有之樂，他們現在都無容之所。

“……你們好好呆在這里，出去打獵的時候要小心。記住，多搬點石頭放在口。”之樂有點不好意思，幸好他皮黝黑，掩蓋了他的窘迫。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也許是為了歡歡也許是為了彌補當年的所作所為。

回到自己的山，重離已經醒了，得知了重族的事，他一個激，又憋了氣暈死過去。

而之樂卻陷了自己的迷茫，他十分清楚姒族的作風，不開戰則罷，一旦開戰，姒族就會步步，直到把對方到絕地。

他甚至可以斷定，姒族經過昨晚的休整，這兩天，就會繼續攻到山上來。

最簡單的做飯，他帶著歡歡躲到更西邊的山林里……

他低頭看著懷里睡地明歡歡，有些不知道何去何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