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隨時都要了他的命！（二更）

司季夏染了風寒，陷了昏睡之中，因爲這一個月來他幾乎未曾得好好休息，舟車勞頓，且昨日還在冰冷的湖水裡浸泡過，常人尚承不了這樣的負荷，更何況是子本就虛弱的他。

最爲重要的是，他昨日承了難以承的打擊，而他之所以遲遲未倒下，是因爲不想讓他的阿暖爲他擔心。

而冬暖故只想著讓司季夏暫且離開羿王府那個令他傷心的地方，卻沒有想到他的承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

小時候的他是連多走幾步路都困難的，連大夫都不知道他能活多個年頭，可想而知，他獨自在羿王府的寂藥裡活到十九歲，連想都讓人覺得心痛。

怎麼……就忘了更多一點的關心他的？

冬暖故是抱著司季夏下的馬車，不要任何人的幫忙，可司季夏的子看起來雖然單薄，卻也不是材小的能搬得，只是不願鬆開手而已。

上前來幫忙的侍衛在旁看著冬暖故吃力地將司季夏慢慢挪下馬車，一臉的不安，正好樓遠在此時走了過來，侍衛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菩薩，忙與他說了況，樓遠難得的沒有笑。

冬暖故將司季夏移得小心翼翼，樓遠走上前，看了面蒼白的司季夏一眼，也不說幫忙，只是道：“八小姐這般，世子只會覺得難。”

冬暖故抱著司季夏的手忽地一抖，默了默後沉聲道：“那便勞煩右相大人的人幫我一把。”

樓遠只是對那候在一旁的侍衛微微擡手，那侍衛便會意地上前來，蹲彎腰，將司季夏背到了背上，往他們今夜歇腳的驛站裡背。

也就在侍衛背起司季夏時，樓遠對春蕎吩咐道：“春蕎，去請大夫。”

“是，爺。”春蕎恭敬領命，退下了。

冬暖故擡頭看樓遠，朝他淡淡一笑，謝道：“多謝右相大人。”

不是浮在表面上的虛假謝意，而是發自心的真誠謝，這是冬暖故從未給過樓遠的好態度。

冬暖故道過謝之後便跟在侍衛後邊進了驛站，手裡提著司季夏那兩隻鮮離過的包袱。

樓遠這一回也難得地沒有笑地叨叨，只是看著冬暖故的背影，若有所思。

春蕎的作可謂是很快很快，冬暖故才把司季夏的鞋了將他在牀上躺好替他將被子掖好，春蕎便領著一名鬚髮花白背部有些佝僂的大夫來了，冬暖故立刻爲大夫搬來椅子。

大夫爲司季夏號了脈後，臉上的褶子擰得深深的，收回手後擡眸盯著冬暖故問道：“這是你相公？”

“是。”冬暖故見著大夫收回手，便即刻將司季夏的手收回被褥中，生怕他的手再涼了。

“你可知他的子並不好？”大夫又問。

冬暖故了自己的手，沉聲應道：“知道。”

“知道你還不讓他好好休息！？”老大夫忽然間就怒了起來，騰地站起了，氣得滿臉褶子皺的深深，“你這個當媳婦的自己說說，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

“你還讓他染了風寒！？”老大夫氣得就差沒指著冬暖故的鼻子罵不懂怎麼照顧自己的男人，一臉的憤怒，“他現在脈象很弱，這個風寒很可能隨時都要了他的命！”

冬暖故本就不佳的面漸漸變得灰白，從沒有人敢這個對著叱呵，可現下卻已不在乎這些，腦子裡反反覆覆都是大夫說的最後一句話。

只見冬暖故的脣了，似想要說什麼，然老大夫卻不給說話的機會，還是怒道：“你別說話！老夫跟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冬暖故擰著眉心，點了點頭，安靜地聽老大夫邊開藥方邊衝吼：“讓人去燒著水，先讓他泡個澡，再讓人跟我回去抓藥，回來煎了喂他喝下之後用被子將他捂嚴實先，一定要把汗捂出來！”

老大夫寫得飛快，連他自己都在爲司季夏張，寫完後將藥方遞給了春蕎，而後拎起自己的藥箱急忙忙就要走，走了兩步後又停下，轉頭又衝冬暖故喝道：“記得一定要把汗捂出來，要是明日天明之前還不能將汗捂出來，一定要記得去找老夫！”

老大夫說完，皺著眉再看一眼牀榻上昏睡著的司季夏，重重嘆了一口氣，大步離開了。

春蕎在跟著老大夫出屋前對冬暖故道：“熱水我讓秋桐去吩咐，八小姐只消照顧世子就好。”

春蕎說完，也不等冬暖故說聲謝，也大步走了，走時不忘替冬暖故將門闔上。

冬暖故垂在側的手了鬆，鬆了又，而後轉，走回了司季夏邊，在牀沿上坐下，定定看著司季夏蒼白無的臉，眸晃得厲害。

冬暖故就這麼一不地坐了良久，纔將手進被褥裡，握住司季夏的手。

他的手指很修長，掌心與指腹都很糙，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也沒有如平日裡那般只要一到他的手便輕微的著的覺。

冬暖故的手也是冰涼的，只是的手在輕輕抖著，將司季夏的手越握越。

老大夫的話還在腦子裡迴盪，這個風寒隨時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白日裡，他還握著的手說他只有了，現下，他卻是閉著眼躺著一也不，好似了無聲息一般。

見過他張見過他不安，也見過他慌見過他哀傷，卻從未見過他像現在這般沉默著不應不看，這樣的他，讓心慌。

驛站裡本就有已燒好的水，很快秋桐便領著侍衛將熱水及泡澡用的大木桶擡到了屋子裡來，秋桐還抱來了一牀棉被，給了冬暖故。

秋桐問冬暖故是否要讓侍衛留下幫忙，冬暖故拒絕了，秋桐不再多問，只道冬暖故若是有事隨時到外喚就行，就在樓下，冬暖故點頭道謝。

然說是這麼說，冬暖故在幫司季夏將裳下來之前還是稍有踟躕，畢竟沒有見過司季夏的子，倒不是沒有見過男人的構造，只是面對自己喜歡在乎的人，覺是不可同日語的。

更爲重要的，是司季夏十分在意他殘缺的子被旁人看到，怕他醒來後若是知曉，是否該會接不了，所以沒有讓任何人留下幫忙，就算司季夏也介意看到他的殘缺。

可現下是特殊況，冬暖故已顧忌不了這麼多，現下只想要他醒來，睜開眼睛對笑上一笑，喜歡他的笑，怕再也見不到。

因爲冬暖故不要忙幫的緣故，秋桐命人將泡澡用的大木桶放在了牀榻前三五步的地方，以便冬暖故將司季夏背移過來。

冬暖故先是將自己上的裳全都別到腰間，將儘可能高的捲起，了鞋，先就著擺在一旁的小盆熱水洗淨了腳，纔去爲司季夏下裳。

在爲司季夏到裡時，冬暖故的手有些抖，因爲在張，張下一刻就會看到司季夏那殘缺的似釘著鉚釘的右肩。

擺在牀邊燈臺裡的火不算明亮，然冬暖故還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司季夏的右肩，那本該有著一小截殘肢而如今卻是完全殘缺的右肩，被他用掌寬的布帶一層層裹著。

難怪……難怪在西山上的手無數次扶過他的右肩都沒有硌手的覺，原來……是如此。

冬暖故小心翼翼地解開那層層纏繞在司季夏右肩上的布帶，待布帶的末端從司季夏肩上下的那一刻，冬暖故不止是手在抖，便是連心尖都在抖，因爲看得太過清楚，與上次在白雲鎮不小心看到更爲刺痛的心，更讓覺得窒息。

只見司季夏那缺失了右臂的右肩不是禿禿的，而是有些明顯的被鋒刀切割剌劃過的陳年疤痕，而在那一道道疤痕中，是誠如冬暖故在白雲鎮不小心所見的，他的肩胛骨，釘著一顆顆拇指般大小的鋼鉚釘，總共八顆，顆顆骨。

冬暖故的手抖不已，用指腹與掌心過那一顆顆鋼鉚釘，每過一顆，的心都會上一，至第三顆鋼鉚釘時，的手定在了那兒再也移不一分，隨之俯下，再次摟住司季夏。

沒有繃的子作爲迴應，便是連呼吸都是淺得幾乎讓人覺不到，不同於之前的每一次，司季夏沉睡著，沒有任何反應。

冬暖故摟著他，將臉埋在他的頸窩，深深地吸了口氣，很快便又將他鬆開，不能耽擱讓他泡澡的時間。

而冬暖故只是將司季夏的外下，裡還穿在他上，而後將他背到背上，吃力卻又小心翼翼地走到木桶前，先讓他背靠著木桶外壁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自己則是踩著踏腳用的矮凳先踩進木桶裡，這才出手將司季夏慢慢挪進木桶裡。

奈何司季夏的重對於冬暖故來說還是太重，而木桶又不是太大，冬暖故的腳微微一，司季夏整個人都被拽泡進了水裡，濺了一地的水花，險些連自己都要栽到司季夏上。

冬暖故趕將司季夏扶坐好，這才踏出木桶，用棉巾溼著熱水替他拭著子，的目卻總不能從他的右肩移開。

－－－－－－題外話－－－－－－

叔沒有食言，叔沒有當3000黨，叔來加更了，表揚叔吧，哈哈~

怎麼說，阿季生這一場病未必不是好事，叔不可劇不可劇，叔要當個安靜的醜作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