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徐將軍還是靖王,都可以料定,這一場大勝影響深遠,說不定就是結束兩國戰爭的前奏。
等祁爍去沐浴更,就戰報該怎麼寫二人一番商量,而後對祁爍冒充斡離之事產生了小小分歧。
“不公開世子深虎的事?這對世子太不公平了。”
靖王笑道:“給聖上的戰報上自然如實敘述,咱們這裡就不必了。先前他們北齊不是一直拿那些大周叛將來搖咱們軍心嗎,等把烏野頭顱往城牆上一掛,讓他們齊人也反思一下,爲什麼連烏野的親外甥都能投靠咱們大周。這對增強己方信心,打擊敵方信心絕對大有好……”
“就是委屈世子了。”徐將軍嘆道。
己方將士若知道靖王世子的功績,靖王世子在軍中的威毫無疑問會大增。
“好了,徐將軍,你就不要猶猶豫豫了,這本來就是犬子的意思,都是爲了最終的勝利。”
又沒準備造反,爍兒要那麼高威幹什麼,自找麻煩嗎?
“王爺——”徐將軍熱淚盈眶。
靖王父子真是高風亮節,無私奉獻啊!
靖王與徐將軍又商量了什麼,祁爍已經沒有力去想了。
僞裝另一個人深敵營,每句話,每個作都要想一想,稍有差池就可能萬劫不復。如今繃的心絃一放鬆,那種深深的疲憊就排山倒海襲來。
祁爍泡在熱氣騰騰的木桶中,險些睡著了。
“世子,您換好裳去炕上睡吧,泡久了當心著涼。”親衛輕聲喚道。
靠著木桶邊沿雙目微闔的男人睜開眼,很快站起來邁出木桶,接過親衛遞來的巾掉水珠,換上了舒適的裡。
“把甲拿來。”被熱氣一薰,祁爍嗓音更啞了。
親衛猶豫了一下。
今日大勝,齊人不大可能發突襲,且就算有變故,世子也該好好休息一下。
“去拿。”祁爍淡淡道。
他明白親衛的想法,但兩軍戰到這個局面,隨時能迎戰是對一名將士最基本的要求。
“是。”親衛忙去取甲。
祁爍默默穿好甲,去了書房。
書房要比寢室冷一些,墨凝結在硯中,已許久無人過。
不急不緩把墨磨好,祁爍提起筆來,開始寫信。
戰報那些與他沒關係,他要寫的是兩封家書,一封給母親,一封給阿好。
給靖王妃的很快就寫完了,寫給林好的信紙鋪了一張又一張,直到書桌上都放不下。
親衛忍不住問:“世子,您寫書呢?”
家書不應該是寫給王妃那樣的嗎?他懷疑世子給世子妃寫了一個話本子。
祁爍格平和,這也是手下敢開玩笑的前提。
“多。”祁爍確實沒有著惱,更不可能害,“把墨跡幹了的收好,我還沒有寫完。”
他還有許多許多話對阿好說。
這些日子爲了除掉烏野的計劃,他再沒寫過信。無論是母妃還是阿好,定然一直在爲他擔心。
只一想林好認認真真讀信的景,披著半乾烏髮提筆寫信的男人便忍不住揚了脣角。
等他擱了筆,親衛把兩封信送了出去。
祁爍的家書藉著傳遞戰報的便利,很快就送到了靖王府上。
當時祁瓊正準備去找林好,一聽是北邊來信,便把信接過來。
家書一共三封,一封是靖王給靖王妃的,一封是祁爍給靖王妃的,還有一封是祁爍給林好的。
祁瓊這些日子最擔心的就是傷的兄長,
一見祁爍的信,提著角跑進了正院。
“母妃,大哥來信了!”
靖王妃因爲擔心兒子,牽掛丈夫,清減了不,一聽兒的話忙道:“快把信拿來!”
祁瓊笑容滿面,把兩封信遞過去:“一封父王的,一封大哥的。”
也不怪喜不自,收到兄長的家書,說明兄長沒什麼事了。
靖王妃一把抓過家書,把靖王的信擱在桌子上,迫不及待打開了另一封。
看完兒子的信,再看丈夫的信,靖王妃角笑意越來越深,最後抹起眼淚。
“母妃——”
靖王妃眼角,破涕爲笑:“你大哥不但沒事,還立了大功。”
“那太好了!”
靖王妃視線落到兒手上:“瓊兒,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要不是用牛皮紙包著,看厚度倒像是一塊磚頭。
“這個呀——”祁瓊第一反應是藏起來,看到靖王妃挑眉,訕笑著把信遞過去
“這是——”靖王妃並沒有接。
“大哥給阿好的信。”
靖王妃第一反應就是拎起給那一封。
瞧著靖王妃的作,祁瓊更想把信藏起來了。
這般厚此薄彼,母妃一定會生氣吧?
看看手中磚頭般的信——厚此;再看看母妃拿的那張紙, 咳,薄彼。
讀了不書,竟頭一次發現有詞兒如此切。
在小郡主暗暗爲兄長與好友張時,靖王妃搖搖頭,嗔道:“這個不孝子。”
兒子果然大了,好在還記得給老母親寫一張紙。
靖王妃笑著把寫給的兩封信收好。
祁瓊眨眨眼:“母妃,您不生氣啊?”
“氣什麼?”靖王妃拍拍專門裝信的匣子,“你娘我有兩封呢。”
見兒還傻愣著,拍了一下兒手背:“還不把你大哥寄來的磚頭給林二姑娘送去。”
“啊,我這就去。”祁瓊帶著厚厚的信小跑出王府,腳步輕快。
林好一見到眉眼帶笑的小郡主,心就急促跳了幾下。
肯定是阿爍有消息了!
祁瓊迫不及待開了口:“阿好,我大哥來信了!”
磚頭般厚的信手一沉,林好寶貝般揣進了袖裡。
“哎,怎麼不打開看看?”
“好像寫了不,等閒了再看。”
祁瓊噗嗤一笑:“逗你的,你慢慢看吧,我先回去了。”
“郡主急什麼,玩一會兒再走吧。”
祁瓊挑眉:“那我就不走啦?”
林好笑著推一下:“郡主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客氣話怎麼能當真呢。
小郡主笑著走了。
林好把信拿出來,小心翼翼拆開封口,一字一字讀起來。
信真的很厚,比話本子上的字還要多一些,林好讀完,忍不住又讀一遍,天不知不覺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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