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臉上罩了層冷霜，長脖子直直扭在一邊，雙手抱臂冷言冷語道，「莉姐的表弟那個什麼戴總來過了，說多次了，你就沒有放在心上，事你管不管面子總要給的，我一個人家怎麼招呼嗎？」

侯衛東笑了笑，輕擰了吧妻子的臉蛋，呵呵道，「你還真是為朋友兩肋刀，你說你從北京回來消停過沒有，在嶺西你串幾家門，秦省長、祝部長家的門得比我還。」

佳佳忽的打開侯衛東的手，

「你別狗咬呂賓，我還不是為你鋪路嗎？你現在位置上去了倒撇清偉大起來，眾人拾柴火焰高，我們現在有靠得住的人嘛，我恩一層關係容易嗎？你說這話對我簡直沒心沒肺。」

侯衛東也不好馬上嚴肅，妻子的話句句在理，想了想，在客廳轉了幾步道，「戴福沖著高速工程，我不敢許他，秦省長的面子也不能不給，我記得上次你說你們財政局要建市會計培訓中心，這不大不小，行的話就給他吧。」

佳佳才出些喜道，

「戴總剛才放那一張五萬的購卡，我不收，莉姐又親自打了次電話，說是「好歹是給我些面子」，人家省長夫人的指著我們，一點忙不幫，我也不好說話，高速競上競不上，看人家造化運氣了，會計學校的工程就算我們一個姿態，你表態，那我和老賀，不，和賀局長商議一下，財政局給市委遞個報告，你簽閱一下。」

侯衛東點了點侯曉佳的額頭，教訓的口吻道，「你市委書記太太去遞報告，是什麼影響？按照程序吧，先遞給天明同志，他是分管財貿口的常務副市長，到我哪裡我就是順手的事了。」

佳佳彷彿過了一個關口，立馬興起來，吻了侯衛東一口，低聲道，「我去給你熱杯牛補一補，你快去洗澡，我等你。」小佳的手一邊已經在侯衛東上索了。侯衛東搖頭一笑，天上不會掉餡餅，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牛，喝了人家熱得牛就要出力那個啥了，誇張苦笑道，「真不了你的熱牛，我每次也不白喝啊，剛都想把我推出門去，現在恨不得拉著上床，先說好，秦省長、莉姐那裡幫一次忙可以，好你分文不要沾，工程上的事，一定要公事公辦。」

佳佳有意迴避公事，咬著銀牙，嗔道，「你們男人真是賤骨頭，對你好一點也不，對自己老婆那個就沒了用似的，在外吃不知道怎麼撒歡了呢。」侯衛東是有心病的，也不繼續玩笑，乖乖的沖澡去了。

星期天市委市政府機關里的人，有時間的都去了競標現場，這是茂雲市有史以來最公開的招標，專家組員都是臨時籤決定的，專業是一方面，市委意圖醞釀最為重要，市委要求考證各個施工單位實力、項目歷史等，最終三個標段名花有主。

胡銘南旗下的兩家公司各得一段，李晶曝了大冷門，也出乎意料得了一段。侯衛東在市委辦公室知道了開標結果，馬上打電話給胡銘南，

「，恭喜你，你們公司中標了啊。」

胡銘南這次倒客氣忙說道：「衛東，謝謝了，我們公司會創造最好的工程質量，回報茂雲的信任，保證超過那家本地公司。」侯衛東也有自己的想法，有個工程和胡銘南打道就名正言順了，以後空間就大了。

侯衛東笑道：「，你我就不必客氣了。我代表茂雲要謝你才是。有你旗下這樣好的公司中標，市委就放心了。」

剛放下電話，李晶打電話來了，語氣雖然客氣，可還是聽著不舒服，「侯書記，出乎你意料了吧，我們沙州路橋會創出一流水準的，省道、國道、高速都沒有我們做不了的，不會市委擔心小企業出現什麼偽劣工程的。」

侯衛東不知道說什麼怎麼說，沉默一會道，「李總，明天上午請到市委來一下吧。」說完他就掛了電話。不住口苦酸辣，又急又氣。背後汗津津的不舒服，就去辦公室洗漱間里，用冷水沖了一陣，重重地著氣。

侯衛東的意圖在招標前，已經講的很清楚了，排除本土施工單位，面向國一流施工水準公司，既然這麼定了，就沒顧及省委組織部長祝炎和省委常務副省長秦路的招呼，也沒有考慮和李晶錯綜複雜的兒私，李晶在攫取茂雲礦產資源可謂大獲全勝，還想吃下沒有施工經驗的高速蛋糕，想要侯衛東未必敢給，所以也怨不得侯衛東這樣幹了，能有這樣的決心，侯衛東覺得自己是個敢於擔當的男子漢呢。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大出乎意料的是，李晶的沙州路橋竟然黑馬騰空中了標。本以為自己親自過問的這次招標，從方案到程序都無懈可擊、完善之極，但還是被人尋到空子。只要聽過侯衛東表態講話的同志，還怎麼相信他呢？他才說過要經驗富、實力雄厚、施工歷史驗證的話，一家沒有承攬過高速的路橋公司就中了標。李晶還不咸不淡的打來電話。

侯衛東思來想去，不然大怒，電話找來市紀委書記杜東，也是自己提拔起來的得力人，當著杜東的面，侯衛東簡直吼了起來：「杜東同志，紀檢監察部門要馬上調查清楚，給市委一個答覆，我要誰徇私舞弊，查到誰就理誰。」

杜東下意識索出一支香煙，侯衛東不煙他也不敢隨意，只是臉凝重，緩緩說道：「侯書記，開常委會的時候大家都約約知道，您接電話回來說的話，大家也都理解您的心，以我看，這件事還是暫時放放。沙州路橋干好乾不好姑且不說，您把事做得太絕，對市委全局工作不好。

侯衛東氣的臉鐵青，杜東繼續道，「今天朱小勇部長還在罵呢，說被省委涮了一把，省委組織部說好在茂雲搞一個黨建促進地方經濟的試點，已經通知下來，現在說取消了。」侯衛東長嘆一聲，靠著沙發，道，「要你吧，我發現戒煙和不戒煙，也沒有多大區別，你們的兩手煙也上癮。」

杜東陪著苦笑了笑，臉依然凝重道，「侯書記，您是心裡悶啊，這次你聽我一回意見吧。」

侯衛東也掂量一支煙，冷靜一想，嘆了嘆道：「老杜，好吧，這次聽你的，政法委那邊工作了結一下，這邊等等再說吧，市委才表過態，就有人敢在招標上做手腳。」杜東嘿嘿憂慮樣子，說道：「侯書記，我也是茂雲市委的老人了，跟著您，我工作還從後來沒有這麼痛快過，您同意放一放，我才敢說，吳書記他不會不知道吧，只是不好弄，擺不到桌面上，你就別難為他了。」

侯衛東獨自去了一號樓休息。從張小佳來茂雲工作，好久沒有回來住了，這裡偶爾了和郭蘭通電話最佳的場所，淋浴過侯衛東看了看茂雲日報，上面頭條赫然是高速開標的新聞，覺就像嘲笑自己一樣，作為摔在一邊，又去打開電視，翻來覆去不知道做什麼，覺沒什麼意思，一個人要多孤獨有多孤獨，而且是莫名的孤獨。想了想還是給郭蘭打電話，「是我，你那邊進展好嗎？」

郭蘭很恬靜，語道，「資金全部到位了，奠基儀式也就這兩天，林總的意思還要請一下茂雲市委主要領導，我的意思到時我迴避。」

侯衛東猶豫了好久，還是答覆道，「我和魯市長都去，你要是不方便，就不要面了。」

「好。」郭蘭聲音沙沙的，小鳥依人一樣讓人憐，從那晚吃了一驚，郭蘭在母親那裡反而解開了心結，郭師母幾次探問是誰，郭蘭都堅決道，「媽，你別問了，我自己的選擇，我不後悔，你也知道兒的格，有了他，我怎麼能接另外一個人。」

郭師母甚至直接問，質問的很決裂，「是不是侯衛東，你老實告訴我。」郭蘭只是咬著，微搖著的頭，那個不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郭師母就只能陪著兒流眼淚了。有時候造弄人，非得已。癡的人總是傷得深，走在千古傷心一哭路上的男人人，誰也走不出這的迷陣。

侯衛東怕郭蘭多想，說道：「有些事我不知同你怎麼說才好。總之你不要直關心工作，一定要注意。別老想那晚的不愉快。我郭師母沒有為難你吧。」

郭蘭苦苦一笑說道：「你別問那個事了，我做了就不會後悔，還好我媽約猜到是你，沒有太大的神打擊，只是上接不了，還念叨說過去希有個你這樣的婿可不是這個樣子，要是我媽有個好歹，我真是自作自、理應天譴了。」

侯衛東不知道怎麼勸，跟著郭蘭的語意，說道：「你要好好的。你記得我們說過的那句話嗎？就是後滔天洪水至，也是我們兩個，不是你一個人啊」侯衛東本想說些你想你牽掛你我要見你之類的，話到邊又是隨著郭蘭的話走了。

放下電話，侯衛東心裡綿綿的。郭蘭的事他只能通過晏子平去幫，場面上還要裝著不知道。郭蘭蘭心惠質、善解人意，是不會怪他的，要不然也不會在南部新區服飾工業的項目奠基上，悄然躲開、黯然避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