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別苑遇襲(一)
君逸之沒那麼擔心,但考慮到晚兒安全,覺得自己一家子按父王的意思,這般無防範地去別苑,的確有些冒險,於是先去同大哥商議了一會兒,兄弟倆一同去前院找父王,要求留在京城之中。
哪知楚王爺堅持要他們去別苑,“老祖宗這病來勢洶洶,住在一,若是過了病氣給你們,反倒添負累,尤其是老二媳婦,之前就了那麼多苦,現今子那麼重了,若是再病個一場,腹中的孩子還不知會如何。”
這個理由倒是讓君逸之遲疑了,可是父王膽子小,他也不敢告訴父王太后和陛下的份之事,就瞧了大哥一眼。君琰之想了想道:“就算要住出去,也不必住在城外的別苑,咱們在南城區不是有一院子麼?”
楚王爺輕歎一聲,“城中疫癥橫行,下人們時常要出府採買,若是得了疫癥回來,不是一樣會過病氣給你們?再者,你們不知如今京城之中的局勢,現在人心不穩,還是去城外避一避比較好。”
君琰之詫異地問道:“難道這麼快就鬧得滿城風雨了麼?”
普通百姓手中沒有餘錢,看病問藥又特別花錢,因而一般生病之後,多半會服些薑湯之類,自己上一陣子,直到實在堅持不住了,才會去藥房看大夫。由此,這場疫癥來得突然又猛烈,朝廷一時沒有別的辦法控制,只能將得了傷寒的病人,都隔離起來,再由太醫配了預防的藥方,散發下去,有能力的自己配藥吃,沒能力的就到朝廷安排的藥鋪裏拿免費的湯藥。
只是,為了防止相互傳染,病人隔離之後,守衛的兵們不許病人的家人探訪,家人難免擔心病人在營房之,能不能接治療,會不會得到照顧,兼之得了如此嚴重的傷寒,已有不弱的老人和孩子病死,死者家屬難免會因此而對朝廷產生抱怨。
現在京城之中的局勢並不是太穩,多數百姓人心惶惶,亦有一些心生怨恨的,開始鼓四周的鄰居,去順天府陳,要求與病患見面,要求去營地照顧生病的家人,若真被哪個有心人挑唆了起來,而朝廷又不應允,很可能會鬧大了民怨。
而最為倒楣的就是,此次閣大臣們商議之後,指定楚王爺來督管疫癥之事,若是百姓們真鬧了起來,恐怕會將矛頭指向楚王府。
楚王爺歎息一聲,“的確,如今進出城門都要例行檢查,我給你們辦好了路條,你們且去別苑安心住上一陣子,這疫癥也鬧了大半月了,一般再過得半個來月,就能控制住了。”
君逸之聽著就歎息了一聲,君琰之知道弟弟不好意思開口,就替他要求多調些侍衛去別苑。
楚王爺詫異地問道:“你們只是去住上幾日,要帶這麼多的侍衛幹什麼
君琰之道:“父王,現在得了疫癥的百姓都被隔離在城外,孩兒聽說有不百姓不滿朝廷的隔離措施,雖然離別苑有些距離,但保不住會不會有人跑出來,咱們多帶些侍衛,也好防範百姓們衝撞了別苑中的眷。”
雖然朝廷調派了大批軍隊守衛著隔離營,可是君琰之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楚王爺思索了一下,便道:“那就按制讓侍衛們扈從出行吧。”
按祖制,郡王出行可有十六名侍衛隨行,而親王世子從親王級,有三十二名侍衛,一共是四十八名,此番去別苑,就將楚王府的侍衛調走了大半。
楚王爺也沒放在心上,京城之中還有五城兵馬司和林軍,他上折去兵部說明一下,兵部就會另調士兵過來守護王府,就算有些不滿的百姓要鬧事,也不怕他們敢沖進王府之中來。
倒是君逸之還是不放心,各王府之中的侍衛,都是前挑剩下的,武功不差,但也絕不是高手的對手,若是遇上殺手暗襲,四十八人也不見得能擋得住四人。他將自己的四位隨侍衛都帶上,還去韓府和長孫府找韓世昭、長孫羽借了六人,扮小廝隨行。
這十人都是頂尖的高手了,君逸之這才覺得安心了些。
回府的路上,恰巧遇到了靜雯從百珍齋裏出來,著個大肚子,面有菜,卻只一手扶著丫鬟的胳膊,一手還拿著一個小巧的楠木匣子。
君逸之正無聊地挑了車簾往外看,從車窗裏瞧見了,便讓馬車停下,將頭出車窗外,笑嘻嘻地打招呼,“靜雯,有陣子不見了,瞧你氣不是太好啊。這雪都沒化呢,你就出門,不怕摔著嗎?”
靜雯跟君逸之也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小時候的還好,只是年之後,就疏遠了,加上俞筱晚的緣故,兩人之間諸多不對付,象這樣主來打招呼,靜雯覺得君逸之是“黃鼠狼給拜年,不安好心”,於是立即警惕了起來,一雙杏眼睜得溜圓,盯著君逸之問道,“關你什麼事?”
君逸之裏嘖嘖直歎,搖著頭道,“我好意關心你呢,晚兒的胎象不知懷得有多穩,可是瞧你一臉青黃之,想來腹中的胎兒是不大好的,你幹嘛不安心在家中養胎,城中疫癥橫行,你還四跑什麼。”
靜雯之所以四跑,就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可這一回婆婆和丈夫都盯得,會致小產的食本到不了靜雯眼前,喝了不知道多花茶都不頂用,連靜雯的娘都要一舉得男,好鞏固地位。
真真是笑話,堂堂的郡主下嫁給一個平民,還要用兒子來鞏固地位?
可惜邊沒人支援的舉,靜雯只能用這種法子來達心願了。
這就是不被理解的痛苦!當下,靜雯覺得自己跟君逸之是沒有共同語言的,鄙夷地撇了撇,“你顧好你的晚兒就了,我的事不用你心。”
君逸之搖頭笑歎,“以前咱們是有些不對付,不過都是要當爹當娘的人了,就不能穩重一點,一笑泯恩仇?我之前還跟勉堂兄打過一架呢,現在堂嫂跟晚兒不知多要好,不見面時也互傳書信。這不,這回我們去城外別苑小住,晚兒還邀上了堂嫂和堂兄呢。”
一聽到君之勉的名字,靜雯的注意力立即就被調了過來,原本要踏上馬凳的腳也收了回來,趨近幾步,問道:“你、你說什麼?你們打算去城外的別苑小住?”
君逸之道:“是啊,城中疫癥橫行,我怕晚兒也染上了,就去別苑小住幾日,剛巧堂嫂好似也有了脈,就約上一塊去,堂嫂去了,堂兄自然也會去的,他們夫妻倆不知多好呢。”
好?靜雯只覺得一熱流迅猛地沖頭頂,轟得三魂去了五魄,之勉哥哥跟那個鄙的人好?
君之勉親的時候,晉王府邀請了平南侯府,可靜雯已經算是肖家的人了,而肖大勇的職位低,是沒有請柬的,一直沒能親往新房,看清新娘子長什麼樣兒,事後就向自己的閨們打聽,閨們對賀氏諸多貶議。
聽說賀氏皮黑、脾氣倔、舉止魯,靜雯心中不知有多高興,只覺得之勉哥哥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正等著的救贖。
哪知今日竟從君逸之的中聽說,之勉哥哥與那個賀氏竟然好?而且賀氏還懷了子!
靜雯立時不淡定了,激得兩頰紅,蹬蹬蹬地快步走到君逸之的馬車前,睜圓眼睛問,“你聽誰說他們好的?”
君逸之勾起角,風流倜儻地笑道:“這還要聽誰說麼?堂兄特意去打了一套百嬰戲蓮的鈿子給堂嫂,晚兒瞧見了,嫉妒得不行,還道我不呢
居然送賀氏百嬰戲蓮鈿子!靜雯被這個消息深深地打擊到了。出權貴之家,又哪裡不懂得,雖然男人們都希嫡妻能多給自己生幾個嫡子,但也只是順其自然,真要親自到首飾坊裏為妻子定造求子的百嬰鈿子,都是深厚,寵妻寵得無邊的人,才會這麼幹。
難道,之勉哥哥真的會喜歡那個鄙的人?靜雯長長的指甲掐了掌心,摳出了,都沒覺到痛。
不行,我要親自去會一會賀氏,我要親眼見到他們相,我要親自來判斷!靜雯深深吸了幾口氣,下心底的怒火和酸楚,漾起一抹甜笑道:“這麼說你們會在城外住上一陣子了?”
君逸之笑道:“這是自然,等城裏的疫癥過去了,我們再回城。”
靜雯帶著些討好的笑容問道,“那我也跟你們去住一陣子好不好?”說罷出愁苦之,“你也知道,外子職低微,在城外是沒有別苑的,我娘家雖有別苑,可是我一個出嫁的兒,總是回娘家住,會讓人指著外子和婆婆的脊樑骨罵,我總得替他們考慮一二。可是說真的,現在城裏這樣,我真是擔心腹中的胎兒呢。”
手輕著肚子,漂亮的小臉上出愁容,好似很為腹中的胎兒擔憂
君逸之立即道:“這有何難,我家別苑住多人都,我們打算明日一早就出城,你大概能什麼時候來?”
靜雯的眼睛一亮,笑意盈盈地道:“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同你們一塊兒走。”
君逸之道:“好吧,那明日辰時初刻,咱們在西城門見。對了,要記得到順天府辦路條,現在城門查得嚴。”
靜雯忙道:“不打,外子手中就有。”肖大勇就是負責守城門的軍,沒路條也能出去。
能跟之勉哥哥住在一好些日子呢,靜雯的心立即飛揚了起來,眼睛亮亮的,極有禮貌地向君逸之屈了屈膝,“慢走,明日見。”
“明日見。”君逸之放下車簾,揚聲道:“回府。”
馬車開,車廂的君逸之笑得目彎了月牙,不論會不會有謀,反正拉了個墊背的,不過話說回來,到現在還看不清勉堂兄是幫誰辦事的,真的要約上堂嫂一塊兒去才好。
君逸之拿定了主意,回府就跟晚兒談及路遇靜雯之事,要約上賀氏一塊去別苑,“堂嫂去了,堂兄就會去,他是親王世孫,又是南城指揮使,可以帶侍衛和親兵過去,比我們便宜,若是有事也多一個人擔著,沒事兒的話,你也有個人說話解悶。”
俞筱晚抿輕笑,“你就會找不要工錢的侍衛。”
君逸之笑嘻嘻地道:“你不是擔心去了別苑會有事兒麼?如今這形,不去不行,我只能想法子,多找些護衛過來。”
俞筱晚也覺得這樣不錯,若是別苑裏人多了,太后就算想手,也得顧慮一下,只要捱過這兩個多月,等孩子生下來,也不怕了。
於是俞筱晚便提筆給賀氏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到晉王府。賀氏立即就讓楚王府的下人帶了回信過來,言道自己一定會去,明日辰時初刻在西城門見。
俞筱晚有些驚詫地道:“還以為至要等堂兄下了衙,問過堂兄的意思,才能給我回信呢。”
君逸之不在意地道:“堂嫂那種子,恐怕只記得玩,不記得要問堂兄的意思。”
俞筱晚道:“說不定堂兄正在府中,已經問過他了。”
次日一早,齊正山安排好人手之後,向楚王爺稟明詳細隨行人員,並宣誓一定保護好爺們和二夫人的安全,便帶著侍衛,護在馬車兩旁,在西城與賀氏和靜雯的馬車匯合了,一同出城,去了楚王府位於東郊的別苑。
君逸之特意吩咐繞個道,從風景優的香山腳下走過,到了一地兒,君逸之挑起了車簾,指著遠,喚晚兒過來看,“你瞧,那裏就是蘭家買下的風水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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