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被人發現了
今年是閏年,二月有二十九天,正是俞筱晚百日熱孝期滿除服之日,去了麻孝,換上了素的錦緞裳。
俞筱晚對著鏡子扶了扶釵環,問趙媽媽道:“吳小姐明日真的跟著去潭柘寺?”
“是啊。”
俞筱晚的眸一閃,老太太明明說過,吳麗絹的庚和畫像都已經遞至禮部了,出相對又低了些,若是想一次選中,就不要輕易見外客,保持神方是上策,怎麼會讓去廟裏祈福?……只怕又是舅母在打什麼鬼主意。
招手讓初雲過來,低聲吩咐幾句,又揚聲道:“你去廚房買幾樣東西,咱們自己熬粥喝。”
景在外頭探頭探腦地看著初雲提著個小食盒,帶著兒去了。半晌後回來,初雲端著大丫頭的架子,使著兒、景去熬粥,自己則進到室,小聲兒地稟報,“三月初一是皇上的生辰,不是潭柘寺,京城附近的大小寺廟,屆時都會大興法事,為皇上祈福。舅夫人特意給府中幾位小姐和吳小姐置了新,就是為了風面地去打醮。”
這麼說,去打醮的,就不是眷了,貴族男子也會去。潭柘寺雖然不是皇家寺廟,卻因歷史悠久、風景秀麗而著稱,去潭柘寺的貴族必定極多,舅母還主幫吳麗絹置新……俞筱晚想了一歇,便讓趙媽媽想法子傳消息給文伯,讓他先去潭柘寺查看一番,看有無發現,若是沒有,這邊也有個以不變應萬變的法子。
轉眼便是三月初一,曹老夫人和曹清儒帶著曹府上下的爺小姐們、並武氏、小武氏母,到丞相府門前匯合了韓夫人及韓府的爺小姐們,一同到京郊的潭柘寺進香。
潭柘寺位於寶珠峰南麓,寺後九峰環抱,寺前山峰好象一座巨大屏風,山門裏的建築依地勢而上,一個更比一個高,寺院中極為幽靜雅致,碧瓦朱欄,流泉淙淙,綠竹蔥秀,頗有江南園林的意境。
眾人一同參加了由住持大師親自主持的法事之後,韓夫人和曹老夫人覺得有些乏了,便分別到寺裏安排的香房小憩,張氏和武氏留下服侍婆婆,幾個晚輩則到寺院的後院玩耍。
這回韓夫人仍是只帶了三位庶出門,曹中雅不耐煩招呼,指使兩位庶姐帶人到竹林去玩,自己則十分親熱地挽著俞筱晚的手臂,拉著俞筱晚和吳麗絹到後山的小亭裏歇息。
為方便香客休息,寺僧早用厚重的棉簾將小亭圍了起來,不風,又升著火爐,三位小姐便除下了斗篷,圍坐在一起。
曹中雅一的鵝黃的撒花煙羅衫、系一條蕊黃銀線繡百蝶度花,得就象一朵迎春花。吳麗絹穿一件海棠彈花暗紋短襦、系一條淺紫百花曳地,配得清雅,但因質地不算上佳,略略失。
俞筱晚只一素白銀暗遍地撒梅花的直褙、配秋香百褶如意月,素淨的,卻更顯得白勝雪、眉目如畫。
曹中雅暗含嫉妒地贊道:“表姐這件斗篷真漂亮。”
俞筱晚的斗篷是深紫的貂皮,襯為猩紅的蜀緞,耀目而華麗,瞬間就將曹中雅的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披風給比了下去,難怪曹中雅會含酸。
俞筱晚只笑了笑,從趙媽媽手中接過一個包袱打開來,取出一件翠紋織錦羽緞斗篷,雙手遞給吳麗絹道:“吳表姐,我這幾年穿不了什麼豔的裳,這件斗篷送給你。”
這件斗篷的面料裏面,用金線和銀線織,折放著的時候,就流,展開來後,流襯著翠,華奪目。吳麗絹又驚又喜,卻竭力推辭道:“這麼貴重,如何使得?”
俞筱晚輕笑道,“小妹預祝你一朝選,棲梧桐,小妹還圖著日後姐姐贈幾件宮中的件呢。”
吳麗絹一想也是,若自己沒有好裳襯著,再豔麗的容也會失,日後若了側妃,什麼好東西沒有,還怕回贈不了一件斗篷麼?於是便沒再矯,含笑收下,道了謝。
曹中雅在一旁看著眼熱,拉著俞筱晚撒道:“好表姐,怎麼不送我一件?”
俞筱晚輕笑道,“哪裡會忘了你,我只怕你看不上眼。”說著又從包袱裏拿出了一件斗篷,才一展開,曹中雅的眼睛就粘上去了,焦急地直手,“給我披披看。”
這斗篷用料不算華貴,但卻是用百鳥羽製的線繡花紋,行間會折出各種彩,一旁服侍的丫頭婆子們都口稱讚,曹中雅得意非凡,含著笑步出小亭,在空地上旋了個圈,斗篷如同波浪一般翻滾起來,帶出七彩環。
吳麗絹也不由得眼熱了起來,卻知自己不可能同時得兩件的便宜,忙又禮數周全地讚。俞筱晚含笑看著,眼裏劃過一嘲諷,卻掩飾得極好。
這一幕,被不遠高大柘樹上的兩名男子瞧在眼中。其中一名年紀略小,看著沉穩些的輕笑道:“這個俞小姐倒是個大方的人。”
另一人哂笑,“這兩件斗篷只怕是自己不喜歡才送人的,沽名釣譽!”然後仔細看了幾眼,微蹙了眉道:“怎麼這件斗篷到了暗,就了墨綠,與那位人之前的斗篷那麼象。”
之前說話那人聽了這話,仔細瞧了幾眼,也點了點頭道:“是象,不過天下只有這幾種,相似也不奇怪吧。”
“呵呵,若是別人送的,當然沒什麼奇怪的,可是送的就不對勁了,做事都是有目的的。”
那人拿肩膀撞了撞他,輕嘲道:“你對有見哦!莫不是因為你家老太妃喜歡,想說給你做媳婦,你怕潑悍,日後被管著,沒法子遊戲花叢?”
兩人說話間,一名小丫頭過來稟報:“楚太妃來了,老太太請小姐們過去相見。”
三位小姐便起回寺院。
不多時,一名青小廝匆匆地跑了過來,不住地呼喚,“二公子、二公子……老祖宗喚您呢。”
之前說話那人踹了另一人一腳,“你家老太妃找你去見媳婦呢。”
被踹那人正是楚王府的二公子君逸之,他站著沒躲閃,只加上幾倍力氣回贈一腳,裏卻道:“才懶得去。”
他居高臨下,看著俞筱晚給一旁的一名丫頭打了個手勢,那個丫頭悄悄慢下腳步,一溜煙兒的跑遠了……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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