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死去的人都有一種本能的懼怕，這是天，老孟頭當然也不例外了。不過他心裡更多是的好奇，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見父親‘幹活’。

那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是在上游一帶落水的，雖然黃河大部分水域的水都不算很湍急，但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誰也不知道那被衝到哪裡去了。

老孟頭很好奇，好奇他父親到底用什麼辦法去尋找那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他父親也沒說，只是往上游劃著船，劃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樣子，老孟頭的父親便停下了船，而後點了一鍋煙“吧嗒吧嗒”的了起來。

雖然老孟頭很想問，但他想起在出河之前父親代他的話他不敢多。此時水面很平靜，四周也沒有風，老孟頭父親把一袋鹽完，便在船頭點燃三支香，中唸唸有詞，老孟頭知道他父親這是在祭拜河神。

祭拜之後，老孟頭父親便抄起刀，將綁在船頭的公腦袋砍下。大家都知道，公被砍掉腦袋是不會馬上死的，還會撲騰老半天。

這時老孟頭父親便把那公解下來扔進河裡，讓老孟頭驚奇的是那隻被砍掉腦袋的公居然不沉，不僅不沉，它還撲騰著翅膀往上面遊。

見那公往上面遊，老孟頭的父親立刻就撐船跟著，那隻公足足遊了十幾分鍾才停下沉到水裡，而老孟頭的父親則將船停在公沉沒的地方。

“就是這裡。”

對著老孟頭說了一句，老孟頭的父親便將繩網扔下水，這繩網不是很大，但後面的繩子卻是很長。

繩網落在河面上馬上就沉了下去，老孟頭的父親就在那等著，一直等了足有一袋煙的功夫，老孟頭父親才拉了網繩兒，而且老孟頭幫忙。

兩個人吃力的將繩網給拉了上來，讓老孟頭吃驚的是居然真的打撈上來一。從服上能看出這死者是個的，不過因爲被水泡的時間長，人的全都已經腫脹的不行。

的七竅裡有不沙土，眼睛瞪的老大，好像死的很不甘心一樣。老孟頭還是第一次見到淹死的人，忍不住就打了個冷戰。

要不是有他父親在跟前，老孟頭死活都不會把這死給弄上船，他願不去賺這筆錢。

而他父親一看到頓時就笑了，對方給的錢可不，只要把這運回去那他就能賺上一筆，換糧食足夠他家人再吃幾個月了。

老孟頭的父親把那死給拉上了船，但老孟頭卻沒敢那個。死去的人始終都瞪著眼睛，實在是太嚇人了，老孟頭的父親也知道他害怕，用手在的臉上輕輕一抹，那便將眼睛給閉上了。

這時老孟頭父親又走到船尾，把那隻鴨子給剁了腦袋扔進河裡，這纔開始撐船往回走。

“兒子，這行飯不是那麼好吃的，咱們孟家祖祖輩輩都是幹這個營生的，我可不希到了我這一輩斷了傳承。

雖然這行飯不好吃，但你也得學，不然的話等我死了都沒臉見列祖列宗。你肯定不明白我是怎麼找到的，我告訴你，那都是河神幫的忙。

我用貢品拜祭河神，河神就會讓貢品指引我們該往哪裡走，至於爲什麼會到這裡來，那是經過計算的。

是據人掉河裡的地點，再計算水流的速度就能算出大約的位置。但這個位置通常都不準確，也可能相差的很遠，這就要靠河神幫忙了，所以不管到什麼時候，只要出來‘幹活’就必須要拜河神。”

可能是因爲打撈上來的，老孟頭父親的心很不錯，開始對他傳授撈工的知識。老孟頭連連點頭，但其實他本就沒聽進去多。

此刻他心裡只想著趕回家，然後把這弄走，他實在是不想跟這同船共，實在是太膈應人了。

老孟頭父親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說完之後便哼唱起了黃河上的小調。回去要比來的時候快的多，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老孟頭就看到了岸。

想著馬上就能上岸了老孟頭才長出了一口氣，心說總算能擺這了。

這時他們的小船下面傳來“咚”的一聲，好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似的。小船也被撞的在河裡晃，得虧老孟頭父親是個老把式，不然船都容易翻了。

“什麼東西？”

把船穩住，老孟頭父親趴在船邊上往水裡看，見一塊黑的木板狀的東西漸漸浮了上來，老孟頭父親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這裡怎麼會有塊木板呢？”

這時那木板已經基本全都出來了，老孟頭低頭一看，這哪裡是個木板，分明就是個棺材蓋兒。

棺材蓋兒漆黑如墨，太照在上面也不反，不僅是老孟頭，就是老孟頭的父親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棺材蓋兒。

就在這兩父子到狐疑的時候，河面上起風了，只是一會兒的功夫烏雲就聚集在他們頭頂的天空上，而且還打了幾聲響雷。

出河遇到這種東西是很不吉利的，老孟頭不懂，但他父親卻十分的清楚。老孟頭父親拿出五穀扔在棺材蓋兒上，沒有一點反應，而那棺材蓋兒則又往上浮了一些，連下面的棺材都出來半截兒。

“這……這棺材居然能浮出來。”

水是有浮力的，但像棺材這麼重的東西基本上是浮不起來的。老孟頭父親覺這棺材不簡單，而後便將黑狗也潑在了棺材上。

黑狗一沾到棺材上，那棺材裡忽然發出一陣嚎聲，那聲中有憤怒也有怨毒，即便現在是白天老孟頭還是不住起了一皮疙瘩。

如果他現在不是在船上，他早就跑了，有一已經夠可怕了，現在又出現一棺材，而且棺材裡居然還有聲音，對於只有十三歲的他，這東西實在是太詭異了。

“吱呀，吱呀……。”

這時那棺材發出一陣“吱呀”聲，棺材蓋兒也開始輕輕的晃，就好像裡面有人在使勁的推著棺材蓋兒一樣。

老孟頭父親見黑狗都制不住這東西，立刻就拿起船槳拼命的劃船，而那棺材好像是恨老孟頭父親撒狗，居然在後面追他們的船。

“爸，快劃，要追上了。”

此時老孟頭也幫著劃船，父子兩個連吃的勁兒都使出來了，但那棺材卻是跟的很，離他們的小船始終都保持三米左右的距離。

老孟頭父子拼命的劃著船，老孟頭時不時就會看一眼那棺材。這時船已經快到岸邊了，老孟頭回頭看了一眼，見那棺材居然不追了。

長出了口氣，老孟頭心說總算是沒被追上，而這時他看到那棺材蓋居然被頂開了一條，從裡面出一隻慘白的人手。

人手在棺材外面不斷的抓著，棺材上都被抓出幾道指痕。老孟頭嚇的尖了一聲就跳上了岸，而後便沒命的往家跑，他實在是被嚇壞了。

一口氣跑到家，老孟頭看到自己的母親和鄰居這纔不那麼怕了，他母親見他跑的這麼急還以爲出了什麼事，立刻就問他父親去哪了。

了半天老孟頭才說父親沒事，他只是著急回家喝水。他不敢把自己看到的事告訴母親，怕母親會擔心害怕。

大概二十來分鐘左右，他父親揹著回來了，老孟頭母親見到他父子都平安，這才放下心來。

那個大戶人家的管家已經等在老孟頭家了，見到那當真是自己家的小姐，他立刻就把剩下的錢都付給老孟頭父親，然後就讓人帶著走了。

這活兒幹完了，老孟頭以爲事就這樣結束了，哪知道這還只是個開始。

當天晚上老孟頭母親買了二斤回來給他們父子做了紅燒，撈工都有一個規矩，只要出去幹一次活兒回來就要吃些好的。

老孟頭父親喜歡喝酒，因爲今天賺了不錢所以他也多喝了一些，喝完之後早早的就睡覺了。

可能是太久沒沾葷腥，老孟頭吃了紅燒以後肚子就有些不舒服，睡到半夜的時候，肚子忽然擰勁兒的疼，把老孟頭給疼醒了。

急忙下了牀往廁所跑，老孟頭一出他家的門立刻就傻愣在當場。他家院子裡停了一口黑漆棺材，正是他今天見到的那棺材。

棺材邊上還有抓痕，絕對錯不了，老孟頭沒想到棺材居然跑到了他家的院子裡，嚇的他頓時大了一聲。

他父母聽到他的聲急忙跑了出來，見到棺材之後也是吃驚無比。老孟頭父親畢竟當了不年的撈工，邪門的事也見到不。

白天他用黑狗潑棺材已經把邪惹上了，這種邪可不是好打發的，一個搞不好全家人的命都會沒。

轉跑進屋子，老孟頭的父親拿出一個八卦盤來。這八卦盤是他家祖上留下的，居然法力很強，他就曾經見他的父親用這八卦盤對付惡鬼。

低聲唸了幾句咒語，老孟頭的父親便將八卦盤按在棺材上，棺材立刻就冒起一黑煙，那黑煙不僅腥臭無比，而且還嗆眼睛。

這時棺材裡又發出一陣嚎聲，就跟白天老孟頭聽到的聲音一樣，而後那棺材便“嗖”的一聲竄出了他家的院子，接著就消失不見了。

沒錯，那棺材就是自己走的，就像是汽車一樣。說道這裡，老孟頭臉上現出一驚懼，看來這棺材給他造了很大的心理影，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還會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