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苗雨說:“你等等,我去對程逸飛說一聲。”
我進了臥室,見程逸飛正睡得鼾聲如雷,便推推他,道:“小弟,起牀了。”
“天亮了?”程逸飛睜開惺鬆的睡眼,朝窗戶了一眼。
“現在是零點,離天亮還早著那。”我笑著說。
“大哥,你半夜把我喊起來幹嘛?”程逸飛一臉的茫然。
“難道你忘了和苗雨見面的事兒?”我責怪道。
“啊!現在就能和雨見面嗎?”程逸飛興得一古碌從牀上蹦了起來,他四張著問:“雨在哪兒?”
“小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苗雨同意和你見一面,你看,我是不是現在就讓進來?”
“大哥,你真的把雨喊來了?”程逸飛詫異地瞪圓了眼睛。
“軍中無戲言,難道我會耍你玩嗎?”我笑著說:“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看不見苗雨,只能聽見說話,到時候別嚇得尿了子。”
“大哥,我第一次跟變鬼的朋友見面,確實有點張呀。”程逸飛不哆嗦起來。
“你看你,哆嗦個啥?想和苗雨見面,又害怕。”我笑著說:“你這個樣子乾脆不見得了,別到時候嚇出個三長兩短,我沒法代呀。”
“大哥,要不,你陪著我。”程逸飛請求道。
“得,你倆見面,我不當燈泡。”我一口謝絕了。
“那,那我就咬牙關,和雨見一面吧。”程逸飛站了起來,疑地問:“雨來了,我是請坐下說話呢,還是我倆都站著說?”
“小弟,你就坐著吧。等苗雨跟你打了招呼後,你請坐下就行了,至於坐不坐,反正你又看不見。”我指導道。
我搬了一把椅子,放到離程逸飛一丈多遠的地方,心想:苗雨坐得離程逸飛太近了,只怕他會膽怯的。
“大哥,我算服了你,不愧是茅山道士,竟然能把鬼請到間來。”程逸飛欽佩地說。
“我這隻能算是雕蟲小技罷了,我師傅的本事那才一個大。他不但能捉鬼、滅鬼,還能到間去見閻王爺。據說,閻王爺還把他當座上賓呢。”我炫耀道。
“啊,連閻王爺都能見到,太不可思議了。”程逸飛驚詫得張大了。
“好了,你做好思想準備,我馬上請苗雨進來。”
程逸飛用手按住脯,說:“媽呀,我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小弟,只要你沒對苗雨幹壞事,就不用這麼害怕。”我話中有話地說。
我回到客廳,對苗雨說:“你去見程逸飛吧,他正等著你呢。”
苗雨點點頭說:“那我去了。”
著苗雨姍姍走進臥室,我心中突然涌出一酸酸的味道。
孃的,苗雨和程逸飛只是見一面,我怎麼就吃醋了?我擡手扇了自己一耳,低聲罵道:“真沒出息!”
我知道:苗雨是在程逸飛的瘋狂追求下,纔跟程逸飛談朋友的。但苗雨自始至終沒有過程逸飛。儘管我知道這一點,卻還免不了要吃醋。
我擔心苗雨和程逸飛談崩了,趕起,跑到臥室門口,把耳朵在門上,傾聽著臥室裡的靜。
屋裡死一般地沉寂,一點靜也沒有。
我心想:他倆這是咋了?
我輕輕把臥室的門推開一條,朝裡去。
我看見苗雨正站在那兒,定定地瞅著程逸飛。因爲我在側面,所以,看不見苗雨的眼神。
我心想:苗雨見了程逸飛會是個什麼心呢?是怨恨,還是舊?
我瞅見程逸飛呆呆地坐在牀上,朝前方凝著。此刻,我才第一次認真地審視程逸飛。我發現,他比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好象瘦了一圈,原來圓圓的臉,已經變長方形了,眼角也出現了一條皺紋。啊,程逸飛才二十多歲呀,怎麼就有魚尾紋了?
我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憐憫,這個程逸飛呀,癡癡地著苗雨,卻不知道苗雨本就沒過他。
“雨,你來了嗎?”程逸飛略帶驚慌地問。
苗雨沒有吭聲。
我心想:苗雨這是咋了?既然同意見程逸飛,幹嘛一聲不吭呢?難道只是想見見程逸飛,並不想跟他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程逸飛又問:“雨,你怎麼不說話呀?”
苗雨終於開了口,微微地說:“逸飛,你瘦多了,也老多了。”
苗雨的話語中充滿著憐之,這一句話,又打翻了我的醋罈子。唉!苗雨說不程逸飛,但卻關心他嘛。
程逸飛聽到苗雨說話,渾一。他慌地說:“雨,真…真是你嗎?”
“是我。”苗雨地說。
“我瘦了?老了?”程逸飛似乎不太相信,他了自己的臉。
“瘦多了,圓臉都變方臉了。也老多了,眼角都有了魚尾紋。”苗雨心疼地說。
“我…我好象沒覺嘛。你…你還好嗎?”程逸飛對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問。看來,程逸飛已經平靜下來了。他竭力睜大眼睛,好象希看到苗雨的模樣。
“我還好。”苗雨幽幽地回答。
“我…我對不起你。”程逸飛垂下頭,囁嚅著說。
“你有啥對不起我呀?”苗雨問。
“我,我一直不想讓你到我父親的公司就職,讓你傷心了。”程逸飛沉痛地說。
“你爲啥不願意讓我到你父親的公司就職呢?”苗雨問。我知道,這是苗雨一年多來始終沒解開的謎,也是最大的心病。
“唉!”程逸飛長嘆了一口氣,鬱悶地說:“雨,我有難言之呀。”
“難言之?”苗雨的表很驚詫。
“對。這件事我埋藏在心底已經很多年了,但從沒對任何人說過。因爲,我覺得太丟臉了。雨,從表面上看起來,我是程家的獨生子,但實際上,我可能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你…你還有個親哥哥?!”苗雨吃了一驚。
“雖然我現在只是推測,但是,這種推測很可能是正確的。雨,有個程軒雲的人,在我父親的公司擔任副總經理,這個人極有可能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哥。”程逸飛表痛楚地說。
“啊!”苗雨覺得非常意外,忙問:“你問過父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