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將門虎子
宋知萬萬沒有想到,小小一個解元竟然敢搬出皇帝來警告他。
早就聽聞,秦府贅婿伶牙俐齒,今日一見,他何止有一張好,小小的一個贅婿竟敢犯上!
他堂堂一個廷尉,掌管刑獄,背靠魏監國,哪個朝廷大員、達貴人見到他不是謹言慎行,還十分尊敬?
蕭權一個連仕途都沒踏上的人,竟然敢當眾駁斥,還拿出皇帝名頭。
都說將門無犬子,不知道該說蕭權不知天高地厚,還是說他初生牛犢不怕虎。
蕭權的話雖然夾槍帶棒,卻恭恭敬敬、一副真心求解的模樣。
秦舒了一把冷汗,不得已低聲道:“祖母,這該如何收場?”
以秦家的份地位,隻需要一句話,便可以護他過關。秦老太太冷哼一聲,何必為了一個贅婿拿秦府出麵:“他既如此膽大包天,便讓他嚐嚐惡果。”
秦舒眉頭一皺,不知該如何是好。今日是公眾場合,在場個個都是有份有地位的人,本沒資格開口,隻能在旁暗暗著急。
“蕭解元,本哪敢質疑陛下的決斷,”宋知對著天拱了拱手,“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不會如你所說這般。今日蕭解元既不肯作詩,又顧左右而言他,哪裏還像個讀書人,本看,和蠻人相差無幾。本......”
說到這裏,宋知故意沒有繼續說,而是出意味深長的笑。
“實在看不起你。”
他在心中冷冷地道。
在場的人紛紛默契一笑,不言語,看向蕭權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嘲諷。
蠻人?哈,蕭權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被一個古代的人稱為蠻人?他都懷疑宋知腦子進化不完全!
“宋大人詩寫得好,申斥蕭某也是一把好手,看來......”
在達貴人高高在上的恥笑之下,蕭權長玉立,悠悠地開了口。眾人不約而同向蕭權,看他接下來會怎麽出醜。
蕭權目如炬,眸中燒著點點的亮:“看來平日裏,宋大人沒對人進行訓誡。隻是大人位列九卿,手中握著朝廷最有大國尊嚴的司法刑律,萬千子民靠著大人鐵麵無私、兢兢業業、奉公守法才可以有一片清明天下。今日宋大人卻執意懷疑蕭某,不知道宋大人是有何證!何據!何人!確定蕭某於何時何地抄襲蒙騙?”
“......”宋知語塞,證據......他是沒有的。原本以為蕭權是個任由擺布之人,宋知才出言不遜,卻料不到蕭權如此剛,竟敢反過來當眾質問他。
“大人手握大權,不關心家國大事,卻揪著蕭某不放。莫非蕭某麵子太大,太招宋大人的眼?以往,蕭某十分敬佩宋大人,如今被宋大人如此對待,心中略有些失。”
“如今匈奴強悍,鐵騎踏我大魏河山,這些真真正正的蠻人屢屢擾大魏邊境,讓百姓不得安寧。既然宋大人掌法律,又憎恨蠻人,為何不上陣殺敵,再用大人的專長對蠻人加以訓斥,繼而馴化,歸順我大魏。這樣宋大人對大魏的貢獻,一定比在這裏懷疑蕭某這樣的庸才貢獻得大!”
蕭權氣吞山河一般,憤然往前一步,短了他和宋知的距離。
一無形的力,令宋知微微睜大,不敢相信小小一個解元竟有如此氣場。
如此大膽的駁斥,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蕭權沒有一句說宋知不好,還給宋知戴了一頂高高的帽子,竟讓人不知如何反駁。
眾人紛紛向宋知,這下到他們擔憂了,這該如何收場?
秦舒微微一失神,蕭權口中憂國憂民,和祖父、父親別無二樣,一樣的雄姿發,慷慨激昂,令人振。
從朝為以來,宋知順風順水,意氣風發,他為人又才思敏捷,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與他當場辯論,蕭權還是第一個!
“蕭解元,好大的口氣!”
沉默片刻,宋知還是開了口。
即使他雲淡風輕,可眉心已經有了幾分怒火,開始激了起來。
“家國大事,是國之重事!匈奴之,收服山河,自然有大魏勇猛之將前去,我為廷尉,在其位謀其事,若人人都憑借一腔孤勇上前線,國家豈不是了套?你一個小小解元,仕途半步未,竟然對軍國大事信口開河!你這是大不敬!”
宋知的口才果然好得很,神不知鬼不覺地轉化了概念,還給蕭權扣了屎盆子。
“萬千河山,子民之家,何人能置事外!蕭某不才,不自量力,為將門之後,我蕭家雖隻剩蕭某一個男兒!雖蕭某隻是一介平民!可如若大魏需要蕭某,隻要大魏一聲令下,蕭某便拋頭顱灑熱,以築城,以敬大魏萬千河山!”
蕭權上前一步,驚得宋知不由地後退了一下。此話一出,顯得宋知格調都低了幾分!
蕭家,誰人不知?
蕭家滿門忠烈,人人尊敬忌憚,若不是蕭家沒落,恐怕今日比秦家還令人生畏。
在場所有人都是達貴人,都認識蕭家的老將軍,此時此刻的蕭權虎虎生風,竟然其祖父和父親的凜凜氣勢!
眾人和秦舒一怔,全然沒有想過蕭權一介文弱書生,竟有如此抱負以及顧全家國之心。
“蕭權!”
氣勢被完全了一頭的宋知,辯無可辯,正要發作,一個人站了出來。
是曹行之。
今日論辯,曹行之全場在觀。
人人都知蕭權文采好,可曹行之卻想看看,這個由陛下讚不絕口之人,還有沒有其他本事。
此時看來,蕭權擔得起陛下的重視。
此一辨,蕭權大勝。言語中既沒有讓人找出犯上的證據,又把宋知氣得不輕。
同朝為多年,曹行之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高高在上又淡定的廷尉大人,氣得臉發白。
果然將門無犬子。
蕭權寥寥幾句,便讓宋知幾乎跳腳,而蕭權卻置事外,摘得幹淨。
此人非池中之,由不得別人拿擺唆,蕭家在天之靈當欣,而大魏有了。
“宋大人,今日乃秦家家宴,酒佳肴無數,想必你也口了,快來一品。”
曹行之雖是相邀,卻無甚表。
蕭權知道,他是在給自己解圍,畢竟曹行之相邀之語,意思也很明白:這麽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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