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秀說完這句,還朝著計緣僵地笑笑,但并未在對方臉上看到什麼特別的表,更不可能通過那雙從無變化的蒼目覺到什麼。
“既然你一不害人二不走,待在這花船上想必也不好修行,那麼你來大貞所為何事?”
反正計緣是不信這子就單純覺得好玩的,要知道這白狐雖然氣息得很死,可還是有一些煞氣在的,絕非溫小綿羊那一類。
“先生,聽傳言說,大貞有一位神莫測的仙,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外界見過他的人極,只知道他似乎亦是一名有通天之能的劍仙……”
紅秀眼神閃爍著說了這麼幾句后頓了一下,然后再次看向計緣。
“是不是先生你?”
“哼,計先生在問你話,得到你反問?”
肅水水神冷哼一句,運起氣勢向邊上的子,今天只要計先生準備拿下這妖,他一定第一個手。
不是因為這妖之前詆毀他,還因為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在大貞有頭有臉且統屬于龍君的水族之間,都流傳著一件大家心知肚明的事,計先生的神通自然是厲害的,但最厲害的其實更在于計先生對“道”的領悟。
只要能同計先生結下一些善緣,有那麼一機會能得其“仙人指路”,如龍那樣大的度不敢想,但一定能對以后的修行有莫大的好。
只不過這番氣勢到這子上似乎也并未有多大反應,后者好像只在意計緣一個人。
計緣倒是難得笑了一下,看看這紅秀姑娘。
“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世上有這樣的修行人?至計某還沒見過這種能人!”
對方這麼說,基本上也算是承認了一半,而且話語雖然帶著諷刺,可換種角度想,也可以說是,眼前人所遇的修行者,盡皆“不過爾爾”,全都是些一目可窺“邊界”之輩。
紅秀深吸一口氣來換些些微的忐忑。
“計先生,我來大貞其實不過是存了僥幸心思來躲避禍事,并無任何禍的想法……您的仙劍,能讓小子瞻仰一下麼?”
水神杜廣通詫異的看著這妖,眼神好似在看一個傻子,覺這家伙不知好歹到這地步,說話沒頭沒尾的還想看仙劍,不怕被一劍斬了?
計緣皺了皺眉頭,思索了半個呼吸之后點了點頭。
背后的青藤劍游曳至計緣前豎立懸浮,逐漸顯現出形,劍鞘樸實藤蔓青翠,靈中著恬淡和素雅,卻獨獨沒有任何劍意和劍氣,好似不是一件殺伐之兵反倒是一件靈翠的藝品。
“靈孕青藤,藏鋒萬丈……”
紅秀下意識的讀出了劍鞘上的文字,似乎能到劍鞘中所封存的無盡劍意。
正所謂極必反,這畢竟是仙劍啊,此刻一一毫的凌厲之意都無,就更能聯想出此劍一旦出鞘,將會展現怎樣的無雙鋒銳。
肅水之神也是略顯失神的看著仙劍。
‘這就是計先生的青藤劍!’
紅秀看青藤劍看得直接了神,眼神都顯得有些呆呆的。
“好的劍……”
下意識就想去青藤劍,也就是這一刻,仙劍微微一震。
刷~~
一道眼微不可聞的白自劍上亮起,這白雖然視線中極淡,可在心神應中卻如銀河般雪亮。
“啊……”
紅秀慘一聲,整個人被彈開數丈遠,直接撞到了這一間雅室的艙門位置。
“咳…咳咳咳……咳咳……”
手腳都有些抖,更是在那邊咳嗽個不停,中一抑隨著不斷的咳嗽才散去一些。
青藤劍依然懸浮在桌案上,從未出過鞘。
剛剛那是青藤劍自發而起的心神之劍,計緣也沒想到這狐妖能自己作死到這種地步,癡癡呆呆想去青藤劍。
青藤劍是有靈仙劍,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也是有自己的脾氣的,有時候脾氣還不太好,狐妖這種心神完全不設防的狀態直接被青藤劍這麼來了一下,也是夠的了。
“嘖嘖嘖嘖嘖……自作自!”
張蕊冷笑著低語一句,再看看邊上王立一副心疼的表,頓時又氣又好笑。
肅水之神也是冷冷看向在那里手腳的狐妖,看著一陣陣咳嗽和站不起來的樣子,剛剛那一下應該是不輕,不過那應該是仙劍自發的警告,若計先生使仙劍出手,此妖估計就沒命了。
杜廣通這會越發覺得這狐妖八是真的腦子有問題,正常妖會這樣去一把有主仙劍,劍主人看起來再和藹再好說話,又不等于仙劍也好說話,殺伐之兵的格還能溫和了?
一邊的王立一面是有些心疼紅秀,一面也終于開始詫異為何沒其他人進來,從剛才到現在,這間雅室里的靜也不算小了,可外頭大秀船的其他人都毫無所覺,轉念一想明白肯定高人施了法。
那邊的紅秀被仙劍所傷,面痛苦之,能覺到四肢上下都沒有傷口,傷的是自己的心神,現在的自己注意力都難以集中,手腳都略有些痙攣,好一會才緩和過來。
這種“心痛的覺”可是異常見的,算是令心有余悸。
看到這狐妖竟然這麼快又站起來了,計緣連神一凝,表面上看不出來,心中卻已顯驚愕,前一刻見狐妖這狀態,他差點就出手了,沒想到恢復這麼快。
結結實實吃了這麼一下還能恢復這麼快,看來確實厲害。
“好的劍……”
紅秀小心的接近桌案,注意力依然在已經轉回計緣后的青藤劍上,這會仙劍雖然已經淡去,但因為心神牽引,還能看到虛影。
“我要是也有一把仙劍就好了……”
聽到紅秀這樣的嘆,現在就是連計緣都覺得這狐妖可能真有些腦子不正常了。
在計緣的皺起眉頭的定神注視下,紅秀才回過神想起來現在是什麼場合,張又尷尬道。
“計先生,我涂思煙,來自西域嵐洲淺蒼山玉狐天,也是和仙人打過道的,真的真的未做過多違道之事……至來大貞之后沒有!”
“西域嵐洲?涂思煙?不是涂山思煙?”
是狐妖而且姓涂,計緣下意識就這麼問了一句。
“啊?”
涂思煙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何眼前的人有此一問。
計緣也沒再作回應,收起桌上的書放進袖中,想了一下才看向這涂思煙。
“紅秀姑娘,和你平心靜氣的聊這麼就,一是我心中存疑,二是不想驚嚇到船中百姓,不過你也別當這秀船娼了,找個由頭贖,離開大貞吧。”
“哦,啊!?”
涂思煙先是應了聲,隨后突然反應過來什麼,趕忙搖頭。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出去!除非先生您把仙劍借我,我回西域嵐洲一趟之后再來還給你!”
計緣還沒說話,張蕊和水神杜廣通都已經氣得不行了,杜廣通當即站了起來。
“妖孽,你當真想找死?計先生,既如此就全了他,無需您出手,杜某就替您拿下!”
涂思煙坐得離杜廣通遠了一些,雙手握在一起表苦悶的看著計緣或者說看著他后的仙劍,反正這水神也不敢手,結果卻聽到計緣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就有勞水神出手了。”
杜廣通和涂思煙都楞了一下,然后前者立刻大喜過,后者則是大驚失。
“吼嗚……”
水神低吼一聲,渾神驟然亮起,袖中之手泛起一層黑鱗片,閃電般出手,一把掐住狐妖的脖子。
涂思煙本是想跳開閃躲的,在計緣開口的那一刻,忽然發現自己不聽使喚了,或者說本就無法彈了。
“嗬呃……”
被鎖死脖子的涂思煙掙扎一下,這才覺到的控制權緩慢恢復,但掐住脖子的黑手中神煞氣和妖氣都極其危險,令不敢再過分反抗。
杜廣通也十分詫異,這妖居然這麼好抓。
隨后兩人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麼,一個探頭一個艱難轉脖子,看向計緣,發現桌案上有一攤水跡,匯聚了一個小小的水文,正是一個“定”字。
定法用在這狐妖上,計緣是沒多把握的,但剛剛心神被傷就不同了,果然困住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