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腳下不停，走在這夜晚寂靜的城中，一直朝著西南的方向前進。

　計緣沒說去城隍廟之類的地方，張蕊就清楚他肯定是要親自去看看況了。

　這種事計緣也就不通過人家司的鬼神了，一來容易有管轄之爭，二來也麻煩，簡單暴一些更好。

　三人里計緣好奇中抱著自己的推測，王立則眉頭皺，張蕊最為輕松，計先生幫敕令一封，等于幫暫時凝了愿力不散，不用如之前那樣擔心了。

　肅府城比較奇特的一點是，南城墻有一多半其實并未修筑城墻，而是直接接壤肅水，肅水作為一條大河，在這一的水面寬數十丈，肅府的這種構建方法使得城西南一段為了一天然的大碼頭。

　這一大碼頭不但是肅府城的水上通樞紐，是肅府最繁華的幾地方之一，同樣也是風花雪月的好地方，當然與春惠府外的規模是遠遠不能比的

　張蕊口中的大秀船也是在這里，是肅府有名的窯船，里頭的一枝紅秀更是名滿幽州，甚至連京畿府的一些有錢公子和老爺也會聞名前來。

　比起城中其他地方的寂靜，此刻的城中肅水碼頭旁依然還是有行人，這種時間在外頭走，又來這種地方，懷著什麼目的自然不用說了，有些還是從家里跑出來的。

　大秀船只是一種說法，其實除了那條大樓船，邊上還有一座規模更大的青樓，名大秀樓，真正的大秀船就停在樓后的一個凹形江岸邊，兩側建筑都屬于大秀樓范圍，相當于形一個小小的港灣將大秀船圍在這邊，只有了青樓從樓后走才能去大秀船。

　計緣等人還沒接近的時候，那種混合著笑調侃和尖的鶯鶯燕燕聲響，就已經傳到了計緣耳中，不一會，一陣陣復雜的胭脂水味道也竄鼻頭。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計緣直接領著王立去了青樓那邊，張蕊雖然也跟著，但顯然已經施了法，使得除了計緣和王立，其他人看不到。

　“張公子，今天來得這麼晚吶？”

　“趙人，走好啊！”“來來來，這位爺進來……”

　青樓外一些子正在拉著客人，這時間段外頭經過的人有的直接進去，這麼晚了也沒必要回避什麼了，即便有的假意裝作路過，但被一招呼在拉扯一下就半推半就的進樓去了。

　“哎呦~~~王公子，您又來了~~~快快請進啊！哦這位人是誰啊，好迷人的風度啊！”

　三人走近了一些，王立就馬上被外頭的姑娘認了出來，立刻有人過來拉住他的手往里帶。

　“呃，呵…計先生，我…我不常來的……”

　青樓姑娘也是有眼力的，什麼人能過分親熱的拉扯，哪些人又不可隨便他們，心里都大致有個衡量標準。

　比如說王立，被這麼親熱的往里拉，甚至還用蹭蹭他，但計緣們就不敢，雖然好多姑娘都在看著計緣，甚至有人心不已。

　但計緣只是站在那里，就沒人敢去隨便拉扯。

　“哼，不常來？誰信啊，計先生您看，這人就沒幾句實話！”

　王立臉漲得通紅，本不敢看計緣的表，這可是夢傳故事的神仙啊，都不知道會怎麼看他。

　計緣上輩子就沒進過這種場合，換上輩子的計緣估計這會臉都能紅起來，而此刻的他臉上卻并無什麼特別的緒，心則相對淡然，當然，心中依然有一張，但既不興也沒有看不起人的厭惡。

　若說上輩子還有人純粹是涂個快錢什麼的，那這輩子的青樓子，基本不是從小被賣給院就是遭逢大災淪為賤籍的，這個社會環境給這行的力是能死人的，除了極個別運氣好的，幾乎一輩子無翻之日。

　“王公子，您怎麼不進來呀，這位人，要不要進來歇息一下，外頭風大，很冷的！”

　這些姑娘都看出來了，王立一臉尷尬的樣子，是在看計緣的臉。

　計緣隨即點了點頭道。

　“王先生，我們進去吧。”

　邊上幾名子心中一喜，當即好幾人搶著想要來拉計緣的手。

　“嗡……”

　計緣后的青藤劍一剎鋒鳴聲起，一陣抑的劍意彌漫在計緣周半丈距離。

　邊上不論是王立還是一些個青樓子，都到耳中一陣耳鳴，并且有種極度心慌的覺，不人甚至下意識倉皇著退開了幾步。

　“都是不由己的可憐人而已。”

　計緣低聲喃喃了一句，那令人心悸的可怕覺頓時消失無蹤。

　張蕊駭然的退開了足足十幾丈，遠遠的著計緣的位置不敢接近，遠比凡人得更為明顯。

　剛剛那一瞬間，仿佛幻覺般看到有無窮無盡的雪亮銀充斥知，那是一難以形容的鋒銳，好似凡人在嚴寒凌冽且帶著意的風中，有種刀刮般的刺骨。

　這一刻，張蕊忽然想到，原版《白鹿緣》中，那“老神仙”周圍是懸著一把仙劍的。

　‘也就是說……’

　白神下意識向計緣周圍和上空的各個方位，看不到不代表不在，道行低見不著仙也是正常的。

　張蕊愣神的這會功夫，計緣和王立已經進了大秀樓，只不過和其他賓客進去時的左擁右抱拉拉扯扯相比，這兩人周圍的兩個姑娘只敢遠遠的領著人進去，尷尬的說幾句話，本不敢接兩人的。

　搖了搖頭，張蕊還是一咬牙也跟了進去。

　大秀樓，忙得不可開的老鴇正安排幾位客人上樓，一轉看到計緣和王立進來，視線在僅僅王立上停留了一下就直接著重看向計緣，一看就覺著來的這一位恐怕份非凡。

　“哎呦王公子，您又來照顧我們生意了啊，可惜今天紅秀姑娘依然還是有客……這位是……”

　老鴇帶著十二分得笑意，扇著團扇迎了上去，順便瞪了幾眼邊上的姑娘，這群丫頭太沒眼力勁了，什麼人該熱招待都看不出來。

　“這位人，您是王先生的好友還是？”

　老鴇笑嘻嘻的站在計緣邊上裝作不經意的瞧上幾眼，雖然上并無什麼多名貴的配飾，看著著也樸素，卻依然覺氣度非凡。

　尤其是那看似普通的墨玉簪，仔細看看，在燈火下比琉璃還通，能吸引得人挪不開視線。

　‘極其稀有，極其珍貴！大魚！’

　而聽到老鴇的話，一邊王立下意識就表現出一種惶恐。

　“哎呦老媽媽你可別說，王某哪有資格做先生的友人啊……先生是…呃，是王某長輩，對，是尊輩！”

　這王立雖然只是個說書匠，但卻是真正見過大世面的人，一些看似份尊貴的公子哥大老爺，其實都不了王立的眼，偶爾喝多了也會不經意表出這種態度。

　此刻看王立這謹小慎微的反應，老鴇笑容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扇兩下扇子將水香氣朝著計緣扇過去一些，欠施了一個萬福。

　“呵呵呵呵呵……王先生說笑了，這位先生啊，不如去大秀船上吧~秀樓里的姑娘可配不上您！”

　一子過量的脂味道，讓計緣略不適，背后青藤劍這會倒是沒鋒鳴也沒展劍意，但劍鞘靈文中，一個藏鋒萬丈中的“藏”居然已經淡了下去，若是有知人看到，估計得把汗。

　計緣忍著直接風將這一團團濃烈到嗆鼻的脂氣全吹走的沖，淡然開口詢問老鴇一句。

　“不知那紅秀姑娘可有空閑？”

　“呃……這…先生，紅秀姑娘正在為劉大人琴，劉大人可是肅府知府的小娘舅呢，這位先生，人家好歹沾著面，咱還是……”

　“嗤……”

　聽著老鴇喋喋不休的解釋，王立一時沒忍住，嗤笑出了聲，知府的小娘舅，和計先生比？

　這笑聲才出，就看到計緣一臉淡漠的轉頭看他，頓時嚇得臉一白，不敢再有任何多余反應。

　老鴇眼睛一亮，心肝都是微微一，好家伙，連知府都不放在眼里，難道比想象中的還了不得！

　“呃呵呵呵呵……要不這樣吧，兩位先上大秀船休息看茶？”

　老鴇笑著，心中不停思索這辦法，這位客人可絕對要留下來。

　“好吧。”

　計緣首次在這青樓笑了一下，率先朝著樓后方走去，一如有若無的妖氣自青樓后方飄來，在計緣的嗅覺中毫沒有脂味掩蓋。

　王立剛想跟上，就發現自己被老鴇拽住了，后者湊近他耳邊小聲詢問。

　“王先生，王人，那位先生到底什麼來頭，我保證不說出去，您給個準信啊，要是來頭足夠大，紅秀姑娘就……”

　王立眼睛一亮，看看前頭離開快十步的計緣，湊近老鴇耳邊。

　“來頭大得說出來能嚇死你，別說知府小舅子，就是知府本人都不夠看的！他啊……我不能說了……”

　“噢噢噢……我懂了……！”

　老鴇咽了口口水點著頭，驚喜中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明白了這大先生的份很不簡單，回頭看看發現人已經走遠，趕忙扭著屁去追計緣。

　計緣旁邊，張蕊小心的靠近一步，低聲問了一句。

　“計先生，我去幫你將那狐子趕出來？”

　計緣搖了搖頭。

　“你那點道行還不夠看，那狐妖很不簡單，可不是只只懂得迷人的狐貍，可能是一只化了形的狐妖，甚至比那還要厲害許多！這里人還是太多…..”